雨雪初冬

劉偉杰

窗外，飄雪了，雨夾雪。“細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葉半青黃。小春此去無多日，何處梅花一綻香。”宋末元初詩人仇遠的《立冬詩》，意境清遠，格調高雅，景中含情，含蓄蘊藉，讀來令人口齒噙香，亦如此刻我的心境。

今天，重病在床40多天的老媽忽然能夠站起來行走，并且和我談笑風生，一瞬間，我感動得喜極而泣，8個多月來每天備受煎熬的心也終于透進了一絲光亮。

我打開窗戶，看到初冬的雨水正靜靜地飄灑，緩緩流落出一個清冷的世界。一滴滴，如一串串音符，有自己的格調，有自己的格局；又如一個個文字，有自己的章節，有自己的心事；它更如一段段時光，有時令人破防，有時也讓人惆悵……

這時候，雨后的冬雪開始漫天飛舞，紛紛揚揚，輕盈地旋轉那嬌小妙曼的身軀，劃下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好像蝶兒的化身，輕輕地降臨到大地上，園區和街道兩邊的老樹，還有樓頂到處都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給媽媽做好飯菜，服侍媽媽吃完飯服完藥，又給媽媽洗漱擦拭完，我趁倒垃圾的功夫來到樓下為媽媽抓拍一些雪景，想著讓媽媽也感受一下這初冬飛雪的浪漫美好氣息。

今年3月，也是飄雪的寒冷冬季，正值沈陽疫情期間。我發現85歲老媽連續咳嗽，陪媽媽去醫院檢查，結果查出是肺癌。面對媽媽這晴天霹靂一樣突如其來的重病，我的心情瞬間崩潰，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人也好像三九天掉到了冰窟窿里。

從那時起，為了照顧老媽，我幾乎放下工作和社會各種活動，連續2個多月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日夜守候在媽媽的病床前陪伴著她。在疫情管控異常嚴格的情況下，我想盡辦法輾轉求醫，千方百計為媽媽買來各種名貴中藥，親自熬制，再像哄孩子一樣一口口地喂媽媽喝下去。我不敢告訴老媽她得了什么病，只告訴她是肺內感染。但我的內心卻是無時無刻不在

痛苦煎熬中度過。那段日子，媽媽瘦了10多斤，我也暴瘦了20多斤。

今年國慶節，媽媽病情加重，住院期間，雖然用著氧氣吊瓶，但媽媽還是幾次病危，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媽媽的治療。后來媽媽病情略有好轉，我們回到家中繼續治療。為了讓愛干凈的媽媽有一份好的心情，我每天堅持給媽媽適度按摩，洗頭發，剪指甲，及時端屎倒尿，為媽媽身體舒適給她擦洗身體，并換著花樣給媽媽做各種美食，講各種有趣的見聞。

這段時間，我常常回憶起兒時的情景。記得小時候，我每次生病，媽媽也是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呵護著我，給我包餃子，做各種好吃的。“兒女是娘的心頭肉”，現在媽媽生病了，我也要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報答媽媽對我們的養育之恩。母愛如山，厚重闊達；母愛似水，細膩柔和；慈母的愛，像日月的光芒，日日夜夜閃耀在兒女的心上；慈母的愛，像天地的力量，擎起兒女生命的脊梁……母愛，恩之至尊，與江河同流，與日月同輝！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子欲養而親不待，及時盡孝，隨時盡孝，哪怕只是一頓簡單的飯菜，只是一盆洗腳的水，或者是一次貼心的陪伴。“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母愛無邊，春暉難報，我一定要珍惜與媽媽在一起的所有時光，乃至分分秒秒！

幾個月來，由于我和家人的精心照料陪伴，媽媽病情逐漸穩定下來，現在久臥病床的媽媽自己能頑強站起來了！看到這一刻，我的心情就像春天的鳥兒一樣歡快。

傍晚，我一邊靜聽窗外的北風歡唱，夾帶著雨雪敲打玻璃的聲音，一邊守在媽媽的床前，陪伴媽媽一起度過冬季寒冷的夜晚。

我期盼著春天的到來，祈愿在那鮮花盛開的時節，再挽著媽媽的手，我們一起欣賞春日的盛景，感受美好的生活！

寫于2022年11月13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