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例艾滋病患者被“治愈”！人類終于能攻克艾滋病了嗎？

感染HIV的T細胞（電鏡圖像）

2022年2月15日，美國研究者在學術會議上報告了全球首例女性艾滋病“痊愈者”，同時這位患者也是目前第三個HIV感染治愈病例。在接受治療并停用抗病毒藥物后，患者體內超過14個月時間都未檢出HIV病毒，這提示她的感染得到了完全的緩解。

這位患者痊愈的關鍵在于造血干細胞移植：研究者首先利用化療藥物將患者自身的免疫細胞殺死，再為她移植不會被HIV感染的新細胞。她所接受的造血干細胞帶有一種名叫“CCR5Δ32/Δ32”的基因突變，這種突變能讓T細胞免受感染。這是因為CCR5基因對應著HIV病毒進入細胞時需要結合的一種蛋白質，而突變版本的蛋白無法與病毒結合。

這次治療的創新之處在于使用了臍帶血干細胞——之前兩例治愈病例，使用的是成人骨髓的造血干細胞，而臍帶血干細胞更易獲取，配型要求也不那么嚴格，因此有望用于更多患者。未來，研究者還將進一步擴大樣本量，驗證這一療法的有效性與安全性。

但必須說明的是，這種療法的適用范圍很有限。干細胞移植要面臨不小的風險，如果僅為治療艾滋病，它并不比抗病毒藥物更有優勢。只有當患者恰好需要造血干細胞治療其他疾病時，才能考慮用這種方法順便消除HIV——比如說，這一次的患者就是為了治療急性白血病才接受移植的。

第一例“柏林病人”

2007年出現了第一例“艾滋病治愈”，即“柏林病人”蒂莫西·雷·布朗。他當時身患白血病，化療失敗后，接受骨髓移植治療。而捐給他骨髓的人恰好帶有CCR5Δ32突變。

柏林病人當時命懸一線，但當他捱過移植手術和嚴重并發癥后漸漸康復，醫生們發現，骨髓移植不但治好了他的白血病，還成功壓制了他體內的HIV。后來，他停止服用抗HIV藥物，而依然保持著健康。

蒂莫西·雷·布朗

許多人想復制柏林病人的成功，但移植案例卻一再失敗。人們一度認為，柏林病人只是僥幸，或者也許要像柏林病人那樣在移植過程里病得極其嚴重，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二例“倫敦病人”

2019年，第二例“倫敦病人”出現了。

倫敦大學學院的病毒學家拉溫德拉·古普塔在學術會議上介紹說，“倫敦病人”36歲，有霍奇金淋巴瘤，于2016年5月接受了帶有CCR5Δ32突變的骨髓移植。整個治療過程比較平穩，沒有出現什么意外狀況。

倫敦病人于2017年9月停止服用抗艾滋病毒藥物，到報告發表的2019年，血液中沒有檢測到HIV病毒。

HIV抗體仍在，但隨著時間流逝，抗體水平不斷下降，這與柏林病人的情況相似。

當時，據媒體報道，還有一例“杜塞爾多夫病人”也大有希望。但后來似乎沒有關于他的進一步消息。

雖然已經出現了三個治愈病例，但并不能用它去治療所有的艾滋病病例。骨髓移植對只是感染HIV的患者而言并不是一個好選擇。這三位病人進行骨髓移植首先都是為了治療惡性腫瘤，消除了HIV感染只能算是一個附帶的好處。移植畢竟也是一個成本和風險都比較高的治療手段，而且現在也有不少能長期控制HIV病毒的藥物，對單純只是感染HIV的人可能還是吃藥控制更現實。

治愈的希望

也許HIV的治療希望確實在于基因療法。現在許多團隊在研究如何精確改造基因，比如只精確改變骨髓細胞的CCR5基因，不改變其他細胞。但目前還沒法達到這樣的精確度。

另外，還要注意HIV病毒里的X4毒株，這種毒株不經由CCR5蛋白進入細胞，而是經由CXCR4蛋白。因此，修改CCR5不能預防這種HIV毒株。CCR5的突變并不能抵御全部的HIV病毒。

無論如何，我們都在見證著越來越多的好消息。第一例治愈也許只是奇跡，但第二例、第三例治愈，就是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