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紅了

窗外是遼闊的田野，紅紅的高粱點綴著秋色。矮矮的一片紅，被田間地頭的一排排簌簌作響的李子樹間隔開，火紅的高粱搖曳著低垂的稻穗給秋天的田野，渲染出一幅巧奪天工的美麗畫卷。

一

南充市嘉陵區龍蟠鎮司南埡、大柏山、鞍子山、任家壩等村最搶眼的，要數層層田地里的高粱。一望無際的高粱齊刷刷地頭頂著沉甸甸的紅穗，成了鄉村秋天里的一道亮麗的風景，高粱紅了。陽光下高粱穗飽滿錘狀泛著滿臉紅光，仿佛是一個個俏皮的小姑娘露出一張張喜悅的甜甜的笑臉。

秋天到了，司南埡、大柏山、鞍子山、任家壩等村一望無際的高粱地儼然就是田間的一幅畫。陣陣秋風拂過，葉子一陣陣唰唰啦啦地作響，高粱一株株仿佛站成威武的軍姿，堅毅、有活力，也有山鄉人們汗水洗漬過的光澤。

司南埡、大柏山、鞍子山、任家壩等村土質適宜種植高粱，村里種植的高粱有幾個品種，有甜高粱，還有黏高粱，大多以種植紅高粱為主。到了秋天，紅燦燦的高粱穗被秋天的陽光鍍上一層金色，老遠看去，像是天邊飛來的一朵朵紅云。秋風起，一波波的紅波綠浪，葉子泛著亮光隨風唰唰作響，村民的一聲聲吆喝驚起落在高粱穗上覓食的鳥兒撲棱棱飛起，躲在遠處的李子樹上偷偷張望著誘人的高粱穗。

司南埡、大柏山、鞍子山、任家壩等村的高粱地純天然，沒有任何摻雜。勞作了一天的村民，舒坦地躺在用高粱稈鋪成的床墊上，用高粱填充的枕頭就會有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二

產業是農業農村發展的生命線。

龍蟠鎮以山丘地形為主，地形復雜，土地分散不連片，規模化經營難度較大，農業基礎設施條件相對落后。2019年，鄉鎮行政區劃調整改革后，撤銷集鳳鎮、禮樂鄉、桃園鄉，將其所屬行政村劃歸龍蟠鎮管轄。全鎮面積98.06平方公里，耕地面積5.58萬畝，轄21個村5個居委會，總人口48854人。作為典型的丘陵鄉鎮，面對轄區面積大、山多田少、坡多坪少、撂荒等問題，黨委書記孫偉帶領鎮黨委一班人始終聚焦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堅持“產業強鎮、產業興鎮”發展理念，聚焦高粱種植等支柱產業，以產業發展助推經濟發展。

鎮黨委書記孫偉告訴作者，“目前，龍蟠鎮產業遍地開花，規模大幅提升，發展欣欣向榮，全鎮種植紅高粱6000畝，我們還進一步探索完善產業鏈，延伸農副產品加工業”。眼前的孫偉那雙澄澈的眼睛閃爍著喜悅與希冀。

在農業產業發展上，該鎮創新探索出“專業化+機械化+科技化+訂單化”的現代產業發展思路，堅持走規模化經營之路。此外，對于沒有流轉的撂荒土地且留守老人又無力耕種的問題，該鎮成立了26個村集體經濟組織，由集體經濟組織全部接手這一部分撂荒土地的耕種，全部納入該鎮農業產業的規劃布局中，作為農業公司、農業專合社、家庭農莊的必要補充，從而全面解決全鎮域的土地撂荒問題。截至目前，龍蟠鎮已解決撂荒土地1.2萬余畝，其中高粱基地解決撂荒土地6000余畝。

日前，龍蟠鎮紅高粱迎來豐收，全鎮6000畝紅高粱收割完成，產量達2000噸。看著滿倉的高粱，村民、業主、鎮村干部臉上都樂開了花。

“今年，我們規模發展紅高粱5500畝，產量達1600噸，按照5000元左右一噸的市場價計算，產值約800萬元。”南充市嘉陵區碩豐益民糧油專業合作社相關負責人說，該合作社還吸納帶動困難群眾352戶，2021年發放農戶務工費120萬元，農戶產業分紅150萬元。“龍蟠鎮位于G318國道和S208省道交會處，距嘉陵城區25公里，高坪機場35公里，成南高速大通出口10公里，地理位置十分優越。”該負責人表示，正是看中了這里的優勢環境、良好基礎和高粱的市場前景，他們才選擇落戶龍蟠鎮發展紅高粱種植，他們對未來的發展充滿信心。

“立秋三天遍地紅”。在一段陽光燦爛的日子之后，時間進入中秋，高粱真的紅透了。高粱進入收獲季節，司南埡、大柏山、鞍子山、任家壩等村上萬畝高粱地一片通紅，像西下的夕陽，照紅了整個鄉村，給無際的曠野平添了美麗的光環。鄉親們背著背簍，拉著架子車，車上放著鐮刀等農具，大清早就來到了高粱地，一字排開，開始了收割。男人們彎腰撅腚，揮動著胳膊，砍著高粱;女人們手握短短的釬刀，將高粱穗從高粱稈上端截下來。孩子們則如鳥雀一樣一頭扎進尚未倒地的高粱叢中，追逐嬉戲著。

看得到山，望得見水，記得住鄉愁。龍蟠鎮的父老鄉親們小日子如紅高粱般愈來愈紅，揚眉吐氣的紅，自豪的紅。

三

種高粱掙的錢是有限的，用如紅高粱一樣火熱的心情去掙錢才是無限的。

通往高粱地的道路，彎彎曲曲，很長很長。有好多人總走不出去;有好多人，總是原地踏步;有好多人又走了回頭路;還有好多人摔倒了……走吧，先上路就會成功。“路是人走出來的”，路再長，腳再短，還不是一腳一腳丈量完了。是的，路上有時會塵土飛揚，有時會泥濘滿路，有時會冰雪地凍。甚至，會路窄坡陡，坑坑洼洼，險象環生……孫偉說，路的盡頭又是另一番風景。你要知道，路，只會越走越寬闊，越走越溫暖，越走越美好。

孫偉說，好害怕望不到那片紅褐色的泥土，那泥土上的紅高粱。無數次地在上面溫暖著，那上面留著村民的體溫和氣息。那么，我們就帶著一抔泥土上路，帶著一縷草香上路。天涯海角，我們總會感到溫暖。在大多數人看來，孫偉是不被理解的。我說：“你為了龍蟠鎮的高粱基地的發展累得病了，還不好好休息？”孫偉燦然一笑。他說：“男人什么時候都要活得像一株美麗的紅高粱，挺拔、堅毅。”

從孫偉那里，我知道男人也可以有這樣精致而美麗的活法。他堅強、自信，他寬容、自愛、溫柔、執著。一晃幾年就這樣過去了，孫偉與龍蟠鎮的干部群眾一起走過了與高粱相依相伴的日子。

一陣秋風掠過，地上鋪下了一層由高粱葉所印染的紅色。

太陽是紅色的，血也是紅色的;太陽是熱的，血也是熱的;太陽是生命的力量，而血是生命的源泉。我們在冬季到來之前，在龍蟠鎮火紅的高粱基地前，牢牢地記住了紅色——記住了它在繁盛之時所積聚的它真正的顏色！

在龍蟠鎮高粱基地這萬山紅遍的世界之中，“心境會在秋季怒放？”我忽然萌生出這個問題，但隨即不禁啞然失笑——因為，龍蟠鎮的干部群眾，尤其是孫偉，他們的心也是紅色的啊！當明知困境必將到來的時候，即使孤單，我們也不應氣餒與消沉，更不會任其擊垮。因為，頭頂上還有太陽。溫暖可以為我們帶來期盼，光明可以為我們帶來希望，有了期盼和希望就有了力量。

站在陽光下，站在龍蟠鎮火紅的高粱地，極目遠眺，看著在風中搖曳的一株株紅高粱，孫偉感慨萬千。夕陽已經西下，一切皆靜了。此時，唯見龍蟠鎮村落中煙痕淡抹。

作者簡介：

賈海，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區龍蟠初中語文一級教師。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南充市嘉陵區作協副主席。在各級各類報紙雜志發表散文20余萬字。著有個人散文集《等待》《那片海》。

責任編輯/王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