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舊動力電池梯次和再生利用應合理布局、有序發展

文/鮑 偉

作者系浙江華友循環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

隨著新能源汽車的迭代更新，動力電池開始逐步進入批量化退役階段，廢舊動力電池的回收處置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近年來，廢舊動力電池綜合利用產業快速發展，已具備一定規模的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處理能力，初步構建起動力電池全生命周期閉環產業鏈，基本實現了廢舊動力電池“先梯次后再生”的有效資源利用模式。

多樣化場景需求，促使梯次利用產業發展提速

動力電池退役后仍有一定余能，可先應用于其他領域，報廢后再拆解提取有價金屬，在實現價值利用最大化的同時，也降低了電池產品全生命周期碳排放。較好的市場前景與發展潛力，使得梯次利用受到行業的廣泛關注。

近年來，我國從事梯次利用的企業不斷增加，汽車生產、電池生產、電化學儲能等企業紛紛進入該領域，拓展新服務模式，尋找新的增長點。包括華友、比亞迪在內，25 家《新能源汽車廢舊動力蓄電池綜合利用行業規范條件》（以下簡稱《規范條件》）公告企業的梯次利用年產能達十余萬噸，主要集中在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的一、二線城市或基礎條件較好的中小城市。

在這些企業積極實踐探索下，梯次電池產品已率先在通信基站備電、低速動力等領域實現商業化應用。中國鐵塔公司從2018 年開始，已逐步用梯次電池產品替代鉛酸電池，用于通信基站備電。部分企業采用“以租代售”的商業模式，通過為低速物流車提供梯次電池產品租賃服務獲取收益，拓寬了梯次電池產品推廣渠道。

梯次利用逐步獲得市場認可，政策環境不斷完善

因為梯次利用市場面向多種類型的消費群體和應用場景，具有一定特殊性，社會公眾對梯次電池產品的接受和認可還處于逐步發展的過程。事實上，經專業評估、重組及搭載電池管理系統（BMS），可有效保障梯次電池產品的安全應用。產業鏈上下游企業也正通過加強協作進一步提高梯次利用效率，如華友與蔚來、寶馬等汽車生產企業共享了廢舊動力電池歷史運營數據，以高效評估電池健康狀態，保障產品的可靠性。行業近年來的大量實踐經驗也表明，市場對梯次電池產品也日益認可。

為促進梯次利用產業高質量發展，政府主管部門也在積極完善政策環境。2021 年，工業和信息化部聯合有關部門出臺了《新能源汽車動力蓄電池梯次利用管理辦法》，加強梯次利用行業管理，促進優質梯次電池產品供給與消費；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發布了國家標準《車用動力電池回收利用 梯次利用 第4 部分：梯次利用產品標識》，規定了梯次電池產品的標示要求，便于社會公眾直觀地分辨電池是否屬于梯次電池產品，提高社會與大眾監督力度。在政策標準的引導下，梯次利用市場發展將更加規范。

再生利用產業基礎較好，行業整體水平不斷提升

再生利用是廢舊動力電池全生命周期的終端環節，不具有梯次利用價值的廢舊動力電池和報廢后的梯次電池產品都將進入這一環節處置，提取鋰、鈷等有價金屬材料，實現資源的循環利用。

廢舊動力電池再生利用企業主要是由有色金屬冶煉及電池材料生產等企業發展而來，這些企業主要集中在湖南、浙江、廣東、湖北、江西等省具備相應工業基礎的城市。從產業發展情況來看，包括華友在內的主要再生利用企業年產能達數十萬噸，已形成一定規模。

目前，再生利用企業主要采用濕法冶金工藝，提取廢舊動力電池中的鈷、鎳、鋰、錳等稀貴金屬，已達到較高的資源回收率。近年來，在碳酸鋰、硫酸鈷、硫酸鎳等電池原材料價格持續上漲的情況下，廢舊動力電池再生利用經濟效益顯著提升。特別是價值較低的磷酸鐵鋰電池，再生利用經濟性明顯提升，初步扭轉企業虧損處理的局面，實現盈利。2021 年12 月，財政部、稅務總局發布了《關于完善資源綜合利用增值稅政策的公告》，于今年3月1 日起正式執行，對廢舊動力電池再生利用給予50%的增值稅退稅比例，這些優惠政策為再生利用產業可持續發展提供有力保障。

再生利用企業也以降本增效為核心目標，進一步升級優化技術工藝，積極創新商業模式。一些主要企業積極發展深加工延長產業鏈，在回收提取金屬鹽的基礎上，開始生產三元前驅體及正極材料等。包括華友在內的一些主要企業創新采用“廢料換原材料”商業模式，減少了中間交易環節，平抑鋰鈷鎳等有色金屬市場價格波動對企業效益的影響。

企業要因地制宜、合理布局

整體來看，我國廢舊動力電池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行業已具備一定產業基礎，且進入了市場化發展新階段。隨著新能源汽車推廣規模快速擴大，社會資本普遍看好新能源汽車廢舊動力電池回收利用產業發展前景，紛紛入局。但是我們要清醒看到，現階段廢舊動力電池總體規模還較為有限，實際具有梯次利用價值的數量較少。近年來，新電池價格不斷下探，短期內一定程度擠壓了梯次利用盈利空間，隨著動力電池退役規模逐步提升，梯次利用經濟性優勢將進一步凸顯。再生利用企業往往兼容處理多種電池廢料，除了回收處理廢舊動力電池外，仍以電池生產廢料為主，附加處理一些消費類電子產品和電動工具報廢電池，基本保證產能的正常發揮。

因此，梯次和再生利用產業規模化發展仍是一個長期化過程，需要在厚積發展動能的同時，注重因地制宜、科學規劃、合理布局、有序協同發展。建議有關主管部門進一步加強宣傳引導，發揮有關行業協會、產業聯盟等平臺作用，推動產業合理布局和產能有序擴張，營造更加公平的市場環境和良好的產業發展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