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推薦視域下新聞傳播業的變革探究

摘要：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許多領域都開始應用算法推薦技術。作為一把雙刃劍，其在給算法推薦服務提供者帶來利益的同時，也可能給個人、社會和國家帶來危害。在此背景下，主流媒體的新聞生態面臨挑戰。因此，探究如何發揮算法推薦技術的優點并規避其危害，重塑良好的新聞媒介生態，變得十分重要。文章采用傳播學原理，將理論分析與事實例證相結合，探究算法推薦應用在新聞領域的利與弊，提出相應建議：國家制定法律法規約束并規范傳播者與受眾的行為；人機共同把關內容質量，保障算法分發的主流價值取向和公共性；多渠道提升用戶和傳播者的媒介素養；主流媒體優化傳播渠道，推出平臺，增加新聞內容源，利用自身信譽為內容背書，推薦轉載優質內容；以用戶為中心，融合多種媒介技術手段等。在實踐應用中完善措施，以構建正確的新聞價值導向，重塑主流媒體新業態，推動新聞傳播業發展。

關鍵詞：互聯網；算法推薦；新聞傳播；主流媒體；變革與重構

中圖分類號：G21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2）12-0007-03

一、推薦算法在我國的應用

推薦算法是計算機專業中的一種算法，利用一些數學計算方法，推算出用戶的行為、習慣、喜歡的東西，然后精準地為用戶推薦信息、娛樂、消費等各類服務。

如今，推薦算法已經運用到我國的各個領域，包括電子商務和新聞分發領域，比如淘寶網、今日頭條、百家號等。從提供算法推薦業務的網絡企業類型來看，主要有媒體平臺、各類短視頻網絡平臺、電子商務平臺、社區網絡平臺以及餐飲外賣網絡平臺等，這種劃分不是絕對的，有的相互兼容。推薦系統不但為這些網絡商戶提供了大量的附加收益，同時也增加了用戶信任，從而提高了用戶黏度。

從2012年開始，算法推薦就被運用于信息分發領域，借助各種渠道收集用戶數據，分析用戶喜好，實現新聞資訊的個性化生產與推薦。近年來，以今日頭條、一點資訊、百家號、企鵝號等新媒體為代表的依靠計算提供新聞資訊的新聞聚合類平臺快速興起，算法推薦技術在新聞等內容生產、傳播的各個過程中扮演了部分“把關人”的角色。

二、加強監督管理，推動算法推薦向上向善發展

利用算法推薦，可以精準地展示人類要看的資訊數據、感興趣的娛樂數據、感興趣的產品包括外賣美食、酒店房間等，但它在提供便利的時候，也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麻煩甚至風險，因為如果互聯網服務提供者通過算法為人們推薦的產品是可以定制的，那么定制過程就可能出現問題，輕則危害個人利益，嚴重的還可能影響人身安全比如流量造假、誘導沉迷、“大數據殺熟”等。

部分自媒體存在單純追求流量的亂象。傳媒是一個特殊的行業，提供公共服務產品，媒體作為信息傳播機構，需要有很強的自律和監管，否則難以保證信息傳遞的正確性、準確性和主流價值觀傳播導向的正確性，甚至會危害國家安全。自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普及以來，人們接收信息既便捷又信源多元化，呈現出“人人皆媒體，個個皆記者”的局面。自媒體傳播是一種去中心化的傳播方式，公眾可以在任意時間、任意地方根據自己的需求、興趣、愛好來點擊或關注獲取信息，并且可以與該信息的傳播者或其他受眾進行互動反饋，交流有關該信息的觀點。

如今無論是在社交類網絡平臺中，還是在綜合類網絡平臺中，各類信息、觀點、分析或點贊紛至沓來，魚龍混雜、泥沙俱下，夾雜著造謠、攻擊、辱罵。一些自媒體從業者為了獲得流量、吸引人眼球，無所不用其極：有的使用驚悚駭人的標題，有的胡亂杜撰內容，有的抄襲他人的原創文字，有的宣揚低俗內容，有的雇傭網絡“水軍”進行流量造假、刷量控評、粉絲互罵來獲取流量等，出現“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甚至導致用戶“信息成癮”或陷入“信息繭房”[1]。桑斯坦把這種現象稱為“信息窄化”，研究數據證實，在運用了算法推薦技術的今日頭條和抖音平臺上，內容傳播的“信息窄化”現象就比較明顯[2]。

一些電商平臺利用個人信息進行“大數據殺熟”，針對不同群體差別定價。有的人在網上提前預訂酒店房間，在平臺上支付的房費比該酒店的實際房價高出許多；有的人通過某打車網絡平臺，在同一地點打了同型號的車到同一個目標地區，發現該平臺對熟客反而收費更高。

如這樣的消費投訴多有發生，一些人發現各種平臺能獲取自己的喜好、興趣從而“算計”自己。

在算法規則的設置中，要進行綜合的考量，兼顧新聞內容的商業價值、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先進文化的引領導向作用[3]。

去年9月，國家網信辦、中宣部等九部委制定了《關于加強互聯網信息服務算法綜合治理的指導意見》，謀求通過嚴格規制，管理好使用好發展好算法應用，推進算法分級分類安全管理，全面提升網絡綜合治理能力；今年4月，中央網信辦牽頭開展“清朗·2022年算法綜合治理”專項行動，深入排查整改互聯網企業平臺算法安全問題，重點檢查具有較強輿論屬性或社會動員能力的大型網站、平臺及產品，督促企業利用算法加大正能量傳播、處置違法和不良信息、整治算法濫用亂象，營造風朗氣清的網絡空間，從而推動算法推薦應用向上往善發展。

主流媒體新聞具有多元化和公共性的特點，需要照顧到社會的各個階層，顧及社會的方方面面。而普通受眾包括特殊群體里的一些群眾每天關注的新聞不多，閱讀瀏覽量少，有的甚至用的是老年手機，算法推薦會淹沒各方的觀點和多元的思想，這些群體的話語權會減少，應有的新聞價值關懷會被削弱。現階段，我國絕大部分縣級融媒體中心仍是財政全額供養的事業單位，這是為了保障新聞的公共性和“兜底服務”。在技術層面上，要保障算法分發的公共性。

三、提升受眾和媒體從業者的媒介素養

新媒體環境下，“把關人”的角色由傳統媒體、新媒體平臺與受眾共同擔任，因為受眾的瀏覽觀看、評價轉載、點贊收藏等行動可以向算法中心直觀地反映其興趣和喜好，其他受眾也能獲取該信息動態。但當前廣大受眾的媒介素質不高，有待提升。那么，什么是媒介素養？

1992年，美國媒體素養研究中心將媒介素養界定為人類在對待各種媒體中不同信息內容時所體現出的對信息內容的甄別能力、懷疑能力、理解能力、價值評價能力、思辨的反應能力以及創造生產新媒介內容的能力。學者陳力丹博士指出，媒介素養可以分為兩個層面：一是社會公眾對媒體消息的理解和對媒體價值的認識，二是媒體工作人員對自身職業才能的理解，包括某種職業精神。

現階段，媒介與大眾的學習、生活、工作、社交關系密切。媒介素養的提升，涉及政府、社會、家庭和傳媒行業等多個方面，做好公眾宣傳教育和媒體行業自律管理是主要路徑。在政府、社會方面，應制定規劃、組織實施，聯系社會團體、行業協會，開展多樣化的、通俗易懂的活動，比如競技、游戲等，尤其是要利用報紙、廣播電視和聚合性媒體平臺做好媒介知識的宣傳教育和普及工作。中小學網絡安全課教學也可以結合媒介素養課程教學，與家庭教育結合，采用孩子們喜聞樂見的教育方法，就像《恰同學少年》《覺醒年代》等影視作品那樣，生動地展現中國共產黨的偉大初心和對革命先烈的崇高情感，并引導孩子們認清歷史是非、區分善惡美丑、形成積極健康的人生觀。媒體單位要管理好員工，從職業準入、技能培訓、績效考核評價等方面入手，提高員工的媒介素養。此外，還要做好媒體行業自律和媒介倫理建設，防止媒體產品過度商品化和娛樂化，守護好公共服務產業的初心，保持正確的輿論導向和價值取向。

四、算法推薦視域下主流媒體的變革與重構

在算法推薦下，主流媒體的傳播權力出現了部分轉移，平臺媒體的優勢逐漸凸顯。在新媒體傳播生態下，傳統的主流媒體適應新形勢、新環境，主動建立自己的門戶網站和APP，運用平臺型傳播形式等，逐漸形成了新興主流傳媒。主要措施有四點。

第一，從內容型組織向平臺型組織轉型。現在的平臺式組織，在確保精品內容競爭優勢和資源優勢的同時，還必須注重為入駐這個平臺的機構和個人創作高質量內容。主流媒體需要創新和置換自身媒體邏輯，通過算法推薦，將自身創造的精品內容和社會創作者的海量優秀內容推薦給廣大用戶，而這個新型主流媒體平臺就是以用戶為中心的。2021年，“總臺算法”在央視平臺“影視”上線，力圖用主流價值導向駕馭“算法”，將傳播導向、藝術價值與商業價值有機融合，并針對用戶的興趣與偏好，在短視頻、長視頻、移動直播中混合推薦多種服務，給用戶帶來更好的收視感受。類似的還有官方媒體平臺學習強國和人民號等。在這些平臺上，廣大黨員干部職工踴躍投稿、閱讀，通過提供高質量的內容和學習瀏覽可以獲得積分，積分可以用來換取流量、圖書等各種禮品，通過積分購物的形式擴大受眾軀體，增強受眾黏性，獲得更多群眾的認知和認可。

第二，從主流媒體平臺上海量的媒體內容中甄選出精品內容并加以重點推薦，為該內容提供權威性的信譽背書，使優秀內容在全媒體的各大平臺轉載中獲得更多流量，從而獲得更廣泛的傳播。

例如正能量新聞事件，人民網、新華網、學習強國、人民號等對其進行轉載發布。在轉發的過程中，要考慮到各個新媒體平臺，比如短視頻、圖文形式、音頻形式等的獨立與融合應用的差異化傳播特點，重視內容形式的創新。尤其是在短視頻和直播內容的生產中，應盡量避免對已發表的新媒體內容的簡單搬運，而應抓取重點畫面，增加字幕和音效后再推送給用戶。針對意義重大的新聞題材，用親和力強、生活化的方法，從小角度切入，由小見大，選取最接近普通民眾日常生活的經典或正面事例，運用年輕化的網絡語態，進行多角度重構，比如運用仿生模擬、沉浸式等傳播理念，使用生活化的話語，以及運用VR、AR、AI等內容呈現創新科技，從而增強新聞內容的故事性與趣味性，使重大主題新聞更接地氣，主流思想也更易于進入普通民眾的心里。針對算法推薦的信息傳播特點，既要防止其對主流價值觀傳播產生負面影響，也要充分利用新媒體新業態的傳播特點，關注用戶體驗，實現主流價值觀的隱性傳播。例如快手、抖音等APP，利用其即時、面廣、新穎、炫酷等特點，助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創新傳播[4]。

第三，主流媒體和自媒體各有所長，在算法推薦下，兩者可以實現有效銜接、資源共享，助推政府機構完善應急處理機制，提高各級人民政府的行政效能。主流新聞媒體的資訊信息都必須經過采編、剪輯、審查等專業過程，因此時效性不強。自媒體傳播資訊及時快速，但有時不夠全面，內容可能含有消極因素或負能量。以人民日報、新華社、央視等為代表的主流媒體可以歸納整合，設置議題，正面引導，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把握話語的主動權，尤其是在重大突發公共事件中。

例如2021年12月，西安市發生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某個自媒體平臺上名稱為“小欣看世界”的賬號曬出視頻“陜西女子居家隔離伙食變化，5天從‘豪華’到‘寒酸’，直呼大意了”，在快手、今日頭條、抖音、微信、微博等多個自媒體平臺都有類似內容。央視發布“保供應”的報道，政府快速反應，各地雪中送炭支援西安。從西安市級媒體到陜西省級媒體都在報道“西安市各區縣多項舉措保障群眾生活物資供應”“2021年12月30日，陜西省首批鐵路運輸抗疫生活物資抵達西安”等，省內外各地捐助的抗疫物資、群眾生活用品比如米面、蔬菜、肉蛋奶等食材紛沓而至西安。具體的應急管理機制跟進包括：《陜西新聞》正面整合宣傳引導，從省委書記到一線志愿者，都遵循“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責任”的理念；西安市設立官方12345應急熱線，封閉小區和隔離管控區中有困難的人可以打電話求助，反映個性化多元化的訴求，健全困難群眾需求信息臺賬，基層社區成立臨時黨支部，派干部和志愿者送醫送藥等，提供精細化服務，從組織貨源、組織運輸到分發派送，都有人管理、有人干事。

這種由多個自媒體平臺發布的非常規特殊時期出現的大流量、熱點輿情，迅速發酵，形成民意，然后主流媒體設置議題，正面引導宣傳，從縣區到省級、中央級的對口部門予以重視、展開專題研判，形成決策并快速實施，紀檢監察部門追責問責也快速跟進，都顯示了信息化時代主流媒體整合自媒體輿情推進危機管理的高效運行，也促進了高效政府的打造。

第四，人民日報、人民網、新華網、經濟日報等主流媒體或欄目入駐商業平臺，比如今日頭條，這些商業平臺將黨媒頭條置頂。這些都是官方主流媒體在算法推薦下堅守宣傳思想工作、擴大宣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舉措。

五、結語

算法推薦使傳統媒體智能化，應利用其生產優質內容，進行有效推送，增強用戶黏性。算法推薦有利有害，必須駕馭好這種技術，充分發揮其優勢，規避其危害。信息傳播與公眾的工作、學習和生活的關聯日益密切，因此全社會都要重視媒介素養的養成與提升。不論是自媒體還是傳統主流媒體，都要研究算法、優化算法，采取多種措施，彌補算法短板，并促進算法向上向善發展，整合互通交融各種媒介資源，應用新技術，適應全媒體新業態。傳統主流媒體要主動作為，重構傳媒的話語空間，提高黨的新聞輿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力，更好地發揮自身在新聞傳播業中的主陣地、主戰場作用。

參考文獻：

[1] 苗希侯.自媒體亂象需多方共治[N].人民日報，2018-11-08（22）.

[2] 王茜.打開算法分發的“黑箱”：基于今日頭條新聞推送的量化研究[J].新聞記者，2017（9）：13.

[3] 喻國明，韓婷.算法型信息分發：技術原理、機制創新與未來發展[J].新聞愛好者，2018（4）：8.

[4] 樊瑞科，張茂杰.算法推薦視域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研究[J].社會主義研究，2020（5）：101.

作者簡介 李文博，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文化影視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