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坑

烏里諾夫站在巨人之柱的廢墟里，在接到警報后，他立刻率領他的部隊趕到這里，新人們的部隊遭到伏擊，新人們的戰斗英雄克生死未卜，液態機械人正在打掃戰場，賞金獵人們站在飛行器下，雖未說話，但卻面露喜色。

“都別廢話。”烏里諾夫沉著臉道，盡管這次戰斗是克的冒進失誤造成，但司法部一旦追究責任，他就得來背這個鍋。

液態機械人發出一聲鳴叫，克被找到了！

這個新人的太空戰斗英雄，果然有九條命，在飛行器被冰柱砸倒并掩埋后，他在最后時刻躲到了救生艙里，不僅沒死，而且沒有受傷。

讓人意外的是，克從救生艙里出來后，對烏里諾夫說道，“命你的隊員交出武器，由我們的人押回共和國。”

烏里諾夫滿腦子不解，“為什么？”

“賞金獵人不值得相信。”克冷冷地說道，他看著烏里諾夫，“你們要不就是毫無廉恥的畜生，像李克杰那種，要不就是許天杰那種的叛徒。繳回武器，等候審判。”

烏里諾夫怒火中燒，克的失敗完全是他自取的，他賠上了十八名新人戰士的生命，卻要自己來背鍋。

不，這只是一個借口，克里諾夫心道，像賞金獵人這種舊人，在赤道共和國內被認為是具有“叛徒基因”的，新人們最喜歡的賞金獵人是李杰克那種，為了錢，什么事都可以做。

最后三名殘存的殺手已逼了上來，烏里諾夫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賞金獵人滿面憤怒。

“別妄動了。”克冷冷地說道，“你們是有家庭的，你們的親朋都在共和國內，叛亂會讓你們這個種族遭到滅頂之災！”

烏里諾夫抬起手，一槍擊中在克的腦門上，從克的頭盔里冒出一絲白氣，接著，鮮血從頭盔的彈孔里迸了出來，克的身體毫無生氣地倒下了。

“我不怕威脅。”烏里諾夫轉過頭來，身后的賞金獵人已干掉三個殺手，接著，他們開始追捕液態機械人，不過七八分鐘的時間內，賞金獵人就結束戰斗，但那位在胡志明市等待他們的新人士兵特還活著。

“我放你回去。”烏里諾夫對特說道，“不求公正，只為告訴議會，我不是殺人狂。”那新人身著戶外衣，一言不發地向南走，消失在風雪中。

“他不會幫你說一句話。”一名獵人說道，“該結果了他。”

烏里諾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機械人凝視著江蝶與許天杰，江蝶說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

江蝶把那女孩的照片拿給機械人看，那機械人看過女孩的照片，半天沒有說話。

“怎么？”許天杰說道。

“她來過。”那機械人說道。

“去哪里了？”許天杰又問道。

機械人拒絕回答。

“我們想找到她，她是人類最后的希望。”江蝶說道。

“我知道，”機械人說道，“但她很疲倦，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想走完我自己的路，請不要讓任何人找到我，我不想承擔任何人的希望，人類的希望在自己身上。”

江蝶和許天杰互視了一眼。

“她的要求不符合規定。”江蝶說道，“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她可以有三個。”那機械人說道，“她是最后一位亞特蘭蒂斯人，根據人類的法則，當一支種族只剩下最后一人時，她有權力按照自己的心愿生存或死亡。”

許天杰“哦。”了一聲，江蝶緊張地說道，“她現在死了嗎？”

“準確地說我不知道。”那機械人說道。

“聽著。”許天杰在心中編出好幾個理由，但機械人止住他說話的想法，“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她有她自己的選擇。”

“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這是人類最后的機會。”江蝶說道，“在赤道上，那些綠人們正剿殺我們，重慶市也許可以支持一段時間，但大敵來臨之時，這座城市無法擋住綠人們的攻擊。”

那機械人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我遵守原則。”他說道，“你們有三天的時間，來決定你們的未來。”

那機械人說完話，轉身就走。

許天杰和江蝶對視一眼，許天杰有些泄氣，江蝶皺著眉，盡力回想著剛才機械人的話，終于，她突然間笑了笑。

“我可以黑進重慶的系統。”江蝶說道，她取出平板，重慶有攝像頭，只要有攝像頭，就可以查找到那女孩的影像，重慶的電力系統很不穩定，市內的數據儲存根本不設防，只用了三分鐘，江蝶就找到了那女孩的蹤跡。

“她騎了一輛電動車。”江蝶看著一段攝像頭拍下的影像，“接著來到江邊，她找到一艘船，接著她開了船，順著江水而下，哦，她進入了烏江，哦，她去了武隆，她花了一天的時間去了武隆，哦，我找到她了。”

影像中，那少女來到一個山谷底，谷里布滿黃色的蔓藤，地面上露出一個巨大的洞穴。

“天坑。”江蝶說道，“她去了武隆的天坑。”

“為什么去那里？”許天杰問道。

江蝶抬起頭來，她看著許天杰，“也許她在尋找一條路。”

“路？”

“回家的路。”江蝶說道，“江邊有船，我們現在還能追上她。”

許天杰點點頭。

赤道共和國司法部，司法部特別專員查的辦公室。

“你被解職，并將接受調查。”特別法官站在查面前說道，“我們最出色的戰斗英雄，被你安排的賞金獵人殺死了，說心里話，”他的聲音突然放低，“為了避免太多麻煩，我建議你自殺。”

查面無表情地看著法官，“我要求進行第三方調查，安排一個陪審團進行完整調查。”

“你瘋了。”那法官說道，“參議院和眾議院要求對所有舊人進行一次徹底的審判，他們或被全部處死，或被流放到崔頓星或者卡隆星，總而言之，舊世界的一切都將終結。你這個蠢貨也算做了件好事，賞金獵人將消失，除了大祭司，其他所有舊人將被清除。”

“那是失敗者的方法。”查綠色的臉變得越來越青，“我們永遠不可能殺完舊人，我們只能和他們分享這個世界。”

“我們已經征服太陽系，”特別法官冷冷說道，“你的這套說辭不會再有人信，共和國內的賞金獵人已被拘捕，齊將軍將親自去追捕烏里諾夫，排斥條款將被徹底執行，低級智慧生物將被剝奪生命權。對了，我記得你的女友也是一個舊人。”

查發青的臉龐開始變紅了，“別去碰她。”

“神經病。”那法官哈哈大笑道，“你將以叛國罪被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羞辱，我建議你自殺，半小時后，特別小組將來抓你。”說完他轉身離開。

查呆立在原地半天，他打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把手槍，猶豫幾分鐘后，他把手槍裝到口袋里，接著推門跑了出去。

胡志明市。烏里諾夫召集了在歐亞大陸和南北美洲狩獵的賞金獵人，一共有五十多人，加上他的人，共有七十多人，這些人臉色鐵青，他們全部收到共和國的追殺令。

“你害死我們了。”一個賞金獵人喃喃自語道。

“我不開槍，他們也會追殺我們。”烏里諾夫說道，“他們只不過想找個借口殺光我們，即使你像李杰克那般為他們賣命，他們最后也會把我們滅口，這場戰爭，最終還會到來。”

“你想怎么樣？”

“新人們沒有戰斗經驗，”烏里諾夫說道，“我了解這一切，鄧氏魚不會埋伏，不懂得設陷阱，美杜莎的巢穴無人把守，他們殺這些外星生物很容易，但我們是人，我們可以誘敵深入，圍敵打援，這樣能削弱對方的戰斗力，最終逼對方與我們簽和平協議。”

賞金獵人們爆出一片噓聲。

“你只想和他們簽議協。”一名獵人說道。

“我們需要的是自由，現在的自由只有協議能帶來。”烏里諾夫環視一眼道，“聽著，我們第一個目標就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