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頹子果掛滿枝

許青山

三月下旬，胡頹子果樹，枝上掛滿紅紅的果兒，有的密密匝匝，有的疏密有致。春光灑在皮上，透著光亮。果子的最下方垂著一個小辮兒狀的東西，恰似燈籠底部的流蘇，連同上面的紅果，洋溢著一種喜慶的色彩，迎接春天的到來。

今年從城區到鄉下上班期間，在道路旁或者路過私宅區綠化叢的旁邊，不止一次見到枝頭掛滿胡頹子的果兒。畫面美的，我就拿出手機，拍幾張照片，然后在友圈分享。

如果在青少年時期，春天出去打豬草、割牛草或者上山砍柴，見到這種掛滿果實的情景，舌尖肯定流淌著口水。然后欣然摘取鮮紅的果實，放入衣兜，回家與弟弟妹妹一起享用。沒辦法，那個年代饑腸轆轆，食不飽，只能果腹充饑。有時，在大村落集市的小攤位上，可以看到有人賣這種紅果，五分錢一小竹筒，不是因為賣者肚子飽，而是舍不得吃，賣個錢，貼補家用。

這種果實，地域不同，人們的叫法也不同。雀兒酥、甜棒子、柿模、三月棗、羊奶果。其中，我欣賞雀兒酥、羊奶果的叫法，覺得形象動聽。“雀兒酥”是說鳥雀特別喜愛這種果實，一見到它，心兒都酥了，享用時身心一定很爽。“羊奶果”是說這種果兒，形狀像母羊的奶頭，細細品味，特別形象。

胡頹子的花期是在每年的10-11月，比枇杷的花期略早些。花骨朵為白色或淡白色，芬芳怡人。起初感到驚訝，不可思議它們在寒冷季節開花。后來見到山茶花、枇杷花、木瓜海棠花，算是琢磨出一個道理：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追隨者，大自然從來不虧待每個季節。花開四時，四季有饋贈，誰有能耐，允許選擇不一樣的生存方式。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態環境日臻完善。如果周末背個包上山走走，將會發現，山上的胡頹子到處都是。熟悉這種樹苗的人，有時用鏟子或小鋤，把苗兒移栽到家里的院子里，陽臺上。待到三月掛果時，慢慢欣賞。是在回憶苦難的生活，還是欣賞掛果的美景？恐怕兩者都有吧。從食用到審美，可以看出胡頹子樹的變遷。

三月，在櫻花、杏花、桃花、李花、梨花競相綻放，爭奇斗艷時，胡頹子樹卻靜靜地站在山路旁、小溪邊、院子里、陽臺上，站成一樹的風景。沉默不語的春風，忽然飄過智者的話語：“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光景不待人，須叟發成絲”、“正當利用時間！你要理解什么，不要舍近求遠”。于是，我恍然大悟。 雖然胡頹子的花果呈現，遵循的是節氣的規律，但換個角度，卻是在爭分奪秒地搶時間，如果它的花兒拖到春天來開放，那它就不能在春花浪漫的季節，呈現春天的第一新鮮的果兒。顯然，胡頹子是春天的最大嬴者。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面容并不出眾的胡頹子，尚且知道時間寶貴，那人間的人們又有什么理由不惜時如金呢？

復興偉業，前無古人，共同邁進的潮流里，更需要這種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