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M視域下的高校科學家圖書館功能體系建構*

陳幼華，吳仕明

科技和文化是國家發展、民族復興的兩翼。科學家圖書館即是在國家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建設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形勢下不斷興建和發展起來的。2010年11部委啟動“老科學家學術成長資料采集工程”，通過錄音錄像、實物采集等多元方式，保存反映老科學家學術成長的重要歷史資料，供公眾開放使用[1]。2012年十八大報告指出，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必須把科技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2016年《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出臺。2019年《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要求系統采集、妥善保存科學家學術成長資料，挖掘蘊含的學術思想、人生積累和精神財富；建設科學家博物館；弘揚新時代科學家精神；推動科學家精神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2]。2020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科學家座談會上進一步指出，“十四五”時期以及更長時期的發展對加快科技創新提出更為迫切的要求，要弘揚科學家精神。在推進科技創新發展的同時，我國加快了建設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步伐。從政策發布數量看，2010年起專業性的公共文化服務政策呈現出爆發式增長，2016年公共文化服務政策文本數量再次明顯增長[3]，《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公共圖書館法》相繼出臺，尤具標志性意義。在科技創新、公共文化服務成為時代熱詞的形勢下，圖書館、博物館、檔案館、藝術館、科技館等公共文化服務機構迎來發展高潮，主要表現為：機構數量不斷增加；機構的服務意識、內容、形式及水平大大提升；機構間的協作不斷增強；融合多場館功能的新興科學家圖書館日趨增加。僅上海一地，就連續建成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李政道圖書館，上海大學錢偉長圖書館等。在當前的發展形勢下，新興的、復合特征明顯的科學家圖書館如何發展，無疑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

1 文獻綜述

為全面考察相關研究現況，選用科學家圖書館的上位及相近概念術語，用檢索式TI=(名人紀念館+名人博物館+名人圖書館+紀念圖書館+總統圖書館+人物紀念館+人物類博物館+科學家紀念館)，在中國知網進行檢索，經篩查后得到400余篇文獻，近三分之一是關于總統圖書館的研究。從年代分布看，1982年起出現關于總統圖書館介紹的文獻，1986年有文獻提出收集醫科大學科技名人檔案，1988年開始有文獻探討文學名人紀念館藏品的搜集與分類，2015年起相關文獻增多，每年有13～35篇。相關研究主要涉及4類問題：

(1)有關名人圖書館的發展歷程、定義的研究。姬秀麗[4]認為宋代為皇帝建檔案閣是我國名人圖書館的雛形，20世紀初開始出現明復圖書館、鴻英圖書館等名人圖書館，改革開放后名人圖書館不斷興建，迄今各地有300多所名人圖書館。綜合殷皓潔[5]、王開萍等[6]的研究，名人圖書館可從廣義和狹義兩個維度作界定：廣義的名人圖書館是指以名人命名的圖書館，具備圖書館基本功能和特征；狹義的名人圖書館指以名人命名，以搜索和整理名人的資料為重點的名人紀念性專業圖書館，集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和紀念館的功能于一體，不僅收藏與名人有關的圖書，而且收藏和陳列命名對象的獎章、獎狀、證書、聘書，以及有關文件、手稿、磁帶、光盤、贈送的書畫、物品、日常生活用品等實物，并提供服務。

(2)科學家圖書館功能、服務、空間的個案研究。陳煦蔚等[7]、湯萌等[8]介紹李政道圖書館五館(圖書館、博物館、檔案館、科技館、美術館)合一的功能，描述其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社會服務，以及數字特色資源體系建設等情況。陳斌等[9]介紹西安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通過空間重構來表達場所精神的實踐。張凱[10]、茅艷雯[11]介紹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的陳展設計與社會教育(以下簡稱“社教”)探索。

(3)關于總統圖書館的功能和服務研究。孫嘉焯[12]認為美國總統圖書館收藏的內容包括總統任內及其生活中的各種文獻、手稿、檔案、書籍、紀念品等，因而它不僅是圖書館，還是檔案館和博物館。王巍[13]介紹美國總統圖書館的建設發展歷程，及其面向公眾開展的講座、會議、展覽等活動，認為總統圖書館正成為對美國公眾進行歷史教育的重要場所，發揮歷史博物館與圖書館的雙重作用。王巧玲[14]介紹林肯總統圖書館與博物館最具特色的文化創新服務：在線開放教育項目“Under His Hat”、具有魔幻效果的劇院演出項目“Ghosts of the Library”、具有5D效果的劇院演出項目“Lincoln's Eyes”、現代電視新聞節目“Campaign 1860”。

(4)關于名人紀念館陳展、社教的研究。俞文君[15]將人物紀念館的展陳方式歸納為“編年體”“專題體”“編年體”和“專題體”融合運用的復合方式，以及“編年體”與“專題體”疊加運用方式。李晴[16]介紹徐悲鴻紀念館開展的兒童活動、公益講堂、有特定意義的儀式活動，與共建單位合作舉辦的活動，送巡展進校園、社區、企業和鄉鎮，以及線上宣教活動。梁巧玲等[17]介紹廣東名人紀念館的公眾教育路徑，包括立足于紀念館精神的特色活動、與中學合作開發課程、送展進校進社區等等。陳小飛[18]調研國家一、二級紀念館的陳展情況，包括紀念日活動、研學活動、召開學術研討會，以及開展線上社教服務等。

學界已認識到名人紀念性專業圖書館(即狹義的名人圖書館)、總統圖書館具有圖博檔機構的復合特性，有少量文獻介紹了科學家圖書館在功能與服務方面的個案實踐探索，另有大量文獻研討政治文化名人紀念館的陳展與社教，但并未有聚焦具備圖博檔復合特性的科學家圖書館功能及其服務發展的研究。因藏品的學科屬性、服務主旨不同，新興的科學家圖書館與傳統的政治文化名人紀念性場館的發展方向存在較大差別。因此，當前的研究并不能有效支持和指引新興科學家圖書館達成其所承載的弘揚科學家精神、提升社會科學素養、推動科技創新的使命。有鑒于科學家圖書館的建設發展形勢及當前研究的不足，本研究擬系統梳理高校科學家圖書館的建設現狀與特點，并從圖博檔(LAM)優勢功能融合的視角探究其需要重點拓展及創新的領域，以賦能其未來發展。

2 建設現狀

國外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多依托于故居或其祖國而建，如塞爾維亞尼古拉·特斯拉博物館、波蘭瑪麗·居里博物館、瑞士愛因斯坦故居。歐洲人物類博物館基本上以紀念性的人物故居、行業性博物館的形式存在，并無綜合性、以科學家為主題的博物館[19]。我國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少，主要依托于故居故土而建，多以“紀念館”或“陳列館”為名，如福建泉州張文裕故居紀念館、山東榮成市郭永懷事跡陳列館。這類科學家紀念館在功能設置上與政治文化名人故居或紀念館類似。根據網站調研與文獻報道，目前以“圖書館”為名或設于高校的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共有6家，具體信息見表1。

表1 我國科學家圖書館及高校科學家紀念館建設現狀

由于建成/開放時間、館藏情況、運營管理模式等不同，這6家科學家紀念性場館的建設狀況及功能設置呈現出以下特點。

(1)從機構設置看，全部場館均依托于一個上級機構而創建，以“館中館”或“校中館”的形態存在。六分之五場館設立于高校，“校中館”中又有五分之四以圖書館為名，僅有東南大學吳健雄紀念館以紀念館為名，而如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這類功能已明確為科學家紀念館的場館，亦以圖書館為名。其原因主要有三個：一是科學家相關資料具有很強的學科性，設于高校除可以向校內外弘揚傳播科學家精神外，還有利于推進科學史及交叉學科的建設與發展；二是科學家的大量資料以原始檔案資料和正式出版物的形式存在，與圖書館館藏性質相符；三是相較于紀念館或博物館，圖書館具有更強的校園公共服務與科研服務性質，以圖書館命名，便于其充分發揮校園場館的公共服務職能以及拓展特色型學科支持服務。

(2)從館藏看，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大致可分為兩類：一是沒有或僅部分收藏冠名科學家相關藏品的科學家圖書館，如南京大學吳健雄圖書館、西安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嚴濟慈圖書館、上海大學錢偉長圖書館；二是集藏有冠名科學家較完整的、具有大量獨有專藏的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包括東南大學吳健雄紀念館、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李政道圖書館。其中，李政道圖書館除了收藏李政道先生捐贈的大量手稿、獎章、書畫、出版物等藏品外，還收藏理學類文獻資料以供讀者借閱。

(3)從功能設置看，主要有4種情況：一是“圖書館+人物紀念展”，承擔圖書館功能、常設人物紀念展，如西安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嚴濟慈圖書館、上海大學錢偉長圖書館；二是大學圖書館學科分館，如南京大學吳健雄圖書館；三是人物紀念館，核心功能為征集保管、陳展、社教、研究，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在此四種功能方面均頗具代表性，而東南大學吳健雄紀念館主要承擔征集保管、陳展及普通社教功能，研究方面較為欠缺且未能有意識地開發社教項目；四是“人物紀念館+圖書館學科分館”，如上海交通大學李政道圖書館既有人物紀念館征集保管、陳展及普通社教功能，也承擔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書刊借閱、空間服務等功能。

名人紀念性專業圖書館是一種全新的模式，但其管理與服務方式尚在摸索中，在可持續發展方面存在局限性，特色館藏、特殊功能、特色服務內涵尚需進一步挖掘[20]。科學家圖書館的建設亦顯示出功能實踐程度不一、側重不同、方向不明的發展狀況。其中，前述功能設置上的第一、第二類以科學家冠名的場館主要采用圖書館運營管理模式，二者的區別在于是否具備科學家事跡與精神的陳展宣教功能；而第三、第四類科學家紀念性場館或單純以人物紀念館模式運作，或處于以人物紀念館功能為主的復合場館探索階段，這兩類場館均擁有大量完整、連續、獨有的科學家資料。對于獨立成館的高校科學家紀念性場館而言，若停留于人物紀念館的功能設定上，則既不能充分發揮其資源與空間的校園價值，也無法適應新時代所賦予的培養社會科創素質、弘揚科學家精神、培育科創人才、推動科技創新的使命要求。鑒此，本文重點探討科學家紀念性專業圖書館的功能體系與發展方向。

3 融合創新型功能體系的建構

根據社會發展形勢要求，科學家圖書館所采用的強圖書館功能模式、強人物紀念館功能模式、普通“人物紀念館功能+學科分館功能”模式，均無法達成建設高校科學家紀念性專業圖書館的初衷。為完成時代使命、充分發揮科學家圖書館的資源與場所空間價值，需要依據組織機構的屬性及其條件優勢，突破圖博檔單一組織功能的局限，采取融合、開拓、創新的思維，建構適應新時代發展的功能體系。

(1)科學家圖書館是一種復合人物紀念館與圖書館的組織建制形式。人物紀念館是博物館之一種。《博物館條例》第34-36條除對社會教育和服務活動、文創開發、研究進行了規定，同時也明確博物館應當為高等學校、科研機構和專家學者等開展科學研究工作提供支持和幫助[21]。《普通高等學校圖書館規程》明確高校圖書館“是為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服務的學術性機構”，“應積極拓展信息服務領域，提供數字信息服務，嵌入教學和科研過程，開展學科化服務，根據需求積極探索開展新服務”[22]。近年圍繞“雙一流”建設，教育部學科門類出現“交叉學科”的形勢，高校圖書館加快了學科服務發展步伐。從國家相關部委要求及高等教育體系學科建設發展形勢來看，建于高校的科學家圖書館不僅要強化既有的征集保管、陳展、社教、研究等功能，也需要從圖博檔優勢融合的視角，來拓展創新學科與人才培養的支持功能，以取得源源不絕的發展生機。

(2)館藏構成的多樣化決定科學家圖書館需采用圖博檔優勢融合的管理運營模式。由于其收藏為有關特定科學家完整、連續、獨有的物品，既包括手稿、書信、講義、試卷、證書、文件、獎章等檔案性資料，也包括書畫藏品、生活用品及其他實物等博物館側重收藏的物件，還包括科學家出版的論著、相關學科書刊資料等圖書館重點收藏的文獻，呈現出強烈的圖博檔資源復合性。因此，需要綜合三者在資源管理與服務開發方面的優勢，達成整理保存、研究開發、宣傳教育、支持教學科研的建館初衷。

(3)科學家圖書館是科學與人文交融、學術與服務氛圍并重的獨立場館。從充分發揮校園場館空間功效、強化科創服務功能的角度，科學家圖書館宜融合現代博物館陳展設計和圖書館服務空間重構等理念，優化陳展空間、活動空間，重構支持科技創新的空間功能。

各領域的圖博檔機構，在長期的實踐與研究中形成了各具專業優勢的功能機制。檔案館長于各類檔案資料的征集、整理與保管，科學家圖書館可借鑒該優勢開展科學家個人檔案的采集和管理。博物館在陳展、藏品研究方面積淀豐厚，而其社教項目開發、文創開發與服務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熱潮中取得長足發展。這些專業積淀是科學家圖書館強化陳展、研究、社教及文創服務的基礎。高校圖書館在數字圖書館建設、學科研究與人才培養支持、新型服務空間建設等方面久久為功，展開了廣泛的研究并形成了較為成熟的實踐模式，能為科學家圖書館開發拓展新功能提供有益的啟發。綜合時代使命要求、館藏特征，應用LAM融合優勢，高校科學家圖書館宜邁出單純人物紀念館或圖書館的功能局限，從征集保管、陳展、社教、研究、數字化建設與服務、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科創型復合功能空間、文創開發與服務8個維度，建構和拓展其功能體系(如圖1所示)。

圖1 高校科學家圖書館融合創新型功能體系

4 發展重點

上文的功能體系建構既是對人物紀念性場館優勢功能的繼承與深化，也是基于圖博檔專業功能的融合拓展與創新。在傳統的征集保管、陳展方面，科學家圖書館已具備豐富的實踐與研究，在文創方面也有一定的實踐基礎；但在數字化建設與服務、社教開發、研究與學科發展支持、科創型空間重構方面，尚需進一步拓展與創新。

4.1 科學家資料數字化建設與服務

科學家特藏資源蘊含豐富的歷史與現實價值，對其進行數字化建設，是擴大利用面、拓展多元服務、實現資源價值的基礎。當前多數科學家紀念性場館的數字化建設，主要體現在虛擬展覽方面，如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創建了“虛擬漫游館”；只有少數館注重資料的數字化建設與服務，如上海交通大學李政道圖書館已數字化超過88%(7.6萬件)[8]的館藏，涵蓋手稿、講義、信件、論文、圖書、圖片、視頻及其他資料，實現“史·記”“物·理”“授·業”“科·藝”“實·時”5個類別的在線展示，支持檢索查找以及部分全文在線或離線閱讀[23]。從目前情況看，科學家資料的數字化程度、數字資源的揭示程度及可利用度有限。未來科學家圖書館一方面要加強資源的數字化建設；另一方面要應用智能揭示、關聯數據、數字人文、知識圖譜等先進技術，建構起易于利用、可實現深度知識發現的智慧型科學家數字資源體系。

4.2 強化館藏的整理與研究

館藏整理與研究是科學家圖書館發揮陳展、社教等各類宣教功能的基礎，依據深度可分為3個層次：整理保管；紀念性文集、年表、畫冊等的編纂；系統深入的整理與研究，如編纂原創性的科學家年譜、發布專題資料匯編等研究性專著。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在館藏整理方面的研究頗為深入和典型：設有“錢學森研究中心”，主持完成重點規劃課題“錢學森手稿整理與研究(1955—2009)”、一般課題“錢學森年譜”“錢學森回國檔案文獻整理與研究(1950—1955)”等3項國家社科課題，出版了《錢學森年譜》等重要圖書14部，在核心期刊和中央或國家級報紙上共發表文章50多篇[24]。目前尚有不少科學家圖書館未深入展開原創性的館藏挖掘研究工作，僅停留于保管或淺表性的紀念性文章征集編纂層面。為充分發揮館藏的史料價值與學術價值，未來科學家圖書館應強化館藏研究的系統性與深度，在原創性科學家年譜編纂、主題資料整理編輯等方面建立并打牢專題圖書館的研究根基。

4.3 開發分級式社教活動項目

《博物館條例》第34條規定：博物館應當根據自身特點、條件，運用現代信息技術，開展形式多樣、生動活潑的社會教育和服務活動，參與社區文化建設和對外文化交流與合作；第35條則要求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制定利用博物館資源開展教育教學、社會實踐活動的政策措施[21]。在此要求下，科學家圖書館展開了積極的探索，通過館藏挖掘與研究，不斷強化及拓展社教課程、開發新型服務項目，并通過“引進來、走出去”的方式，擴大社教服務的覆蓋面與影響力。例如，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2016年推出“中小學博物館課程開發計劃”，針對7個學科開發11門課程，目前該館開發了面向學生、教師、家庭、志愿者的教育資料及活動，其中在中小學學生教育活動方面著力甚多，形成了研學活動菜單。相較于傳統的人物紀念館，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的社教開發可謂頗具開拓性，但依然“存在與學校學科教育貼合程度不高、課程資源開發程度較淺、教育形式較表面化”[11]等問題。開發緊密契合不同受眾群體需求、內涵更豐富、活動形式更生動多元的線上線下社教項目，是科學家圖書館未來發展的重要方向。

4.4 開發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項目

名人特藏之于高校學科建設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湖州師范學院依托圖書館的“沈行楹聯藝術館”成立了美術研究中心，形成該校的特色學科[25]。科學家圖書館多建于高校，原因主要在于其館藏及“館主”的科學家精神對學科建設與發展、大學生科創精神與愛國情懷的培養意義重大。但是，目前科學家圖書館在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方面的作用極其有限。上海交通大學李政道圖書館在此方面開展了頗有特色的探索。2013年李政道捐建“上海交通大學李政道科藝講座基金”，圍繞年度科學主題，舉行“科藝工作坊”“科藝大獎賽”“科藝作品展”“科藝講座”“科藝育人專題研討會”等系列活動，推動科藝交叉融合、科藝創作人才培養，以及科藝作品創作。2015年，李政道捐建的“?政基金”管理委員會移至上海交通大學，通過組織培養“?政學者”來培育本科生的科研能力。目前該項目已培養來自6所大學的4，400余名?政學者，其中女生占比近54%[26]。從提升校園科學素養、培養科創人才及推動學科交叉融合發展的角度，科學家圖書館需開發針對不同年級的系列化課程或活動項目，以嵌入課程、系列講座、創新體驗活動等方式，融入大學教學與科研體系，助推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

4.5 科創型復合功能空間重構

科學家紀念性專業圖書館在大學校園中往往是文化地標，具有很高的景觀價值、科學與人文精神的展示體驗價值。目前科學家圖書館的服務空間主要限于陳展與主題活動空間，少數館設有借閱空間，未能體現出參與式科創支持的感染力與效用度。Demas等[27]認為未來高校圖書館將兼具社交空間、文化空間、創新空間等特性，在通識教育、個人全面發展等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也應該具備迷你畫廊、博物館和藝術中心的性能。1990年代以來，在“Library as a Place”“Commons”等理念的指引下，大學圖書館界掀起了興建“信息空享空間”“學習共享空間”“創客空間”等新型功能空間的風潮。例如，復旦大學醫科館設置有24小時自助借閱區、展覽空間、研討區、新技術體驗區、視聽區、暢想空間、學術討論區、錄音錄像空間等，配置有機器人“復小白”，支持和推動學習、研究與創新的深入發展[28]。香港城市大學圖書館設置有交互開放空間、多功能活動大廳，以及形如雞蛋、激發靈感的迷你劇院[29]。加拿大高校圖書館除了建設有閱覽、研討等功能空間，還設有深度研究空間，提供一站式工作站、人體工程學座椅、繪圖儀、繪圖工具包、編程計算器等硬件設施，配置數據挖掘軟件、文本分析軟件、GIS系統、云計算技術等，支持師生深度開展研究與科學創新；此外，還設置閱讀療愈區、冥想室、咖啡休閑區等新型空間，滿足讀者的多元需求[30]。相形之下，雖名為圖書館，但科學家紀念性專業圖書館在空間功能拓展方面極其有限。高校科學家圖書館應從充分發揮校園場館的空間功能、推進科技創新的角度，邁出空間功能重構的步伐，創建創意型的閱覽研討空間、配置具有先進軟硬件設備的科創空間，革新空間功能，支持及推進校園的學習、研究與創新。

5 結語

重構高校科學家圖書館功能體系是時代發展之需求。以時代科創需求為牽引，從圖博檔功能融合創新視角，建構科學家圖書館的功能體系，是一種基于過去、立足現代、邁向未來的發展策略。在梳理分析科學家圖書館建設現狀、功能特點的基礎上，從LAM優勢功能融合的角度，本文提出建構涵括征集保管、陳展、社教、研究、數字化建設與服務、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支持、科創型復合功能空間、文創開發與服務8個維度的功能體系，重點探討數字化建設與服務、社教、研究、學科支持、空間重構的發展路徑。具有如此功能架構的科學家圖書館，可達成如下成效：體系化建設、管理、揭示與呈現有關科學家的各類資源并提供利用；展示弘揚科學家精神；科學開發社教項目，提升民眾科學素養；整理充實科學史料，支持科學史教學與研究的發展；開發與冠名科學家相關的學科建設、人才培養支持項目，推進學科發展、學科交叉與創新，以及科創人才培養；通過打造借閱空間、科創空間，為科創人才培養提供實踐平臺，充分發揮校園場館的空間功能。藉此邁向適應新時代要求的融合創新型科學家圖書館發展之路。在科技創新成為國家發展全局核心的形勢下，新興高校科學家紀念性專業圖書館有增多之勢。本研究有望為既有的高校科學家紀念性場館功能改造，或此類新建機構的功能建構與服務設計提供參考和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