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南巡圖》研究述略

□ 姜寶昌

清代徐揚創作的《乾隆南巡圖》，是描繪乾隆十六年（1751）乾隆皇帝第一次南巡情景的宮廷繪畫，共十二卷，每卷寬67.8厘米，長度在1377厘米到2612厘米之間不等，總長15417厘米。畫面以乾隆的十二首御制詩為母題展開，每一卷都表現南巡途中的一個主題，依次是《啟蹕京師》《過德州》《渡黃河》《閱視黃淮河工》《金山放船至焦山》《駐蹕姑蘇》《入浙江境到嘉興煙雨樓》《駐蹕杭州》《紹興謁大禹廟》《江寧閱兵》《順河集離舟登陸》《回鑾紫禁城》。此圖有絹本、紙本兩套，絹本現已散佚，殘卷分別收藏在故宮博物院、法國尼斯市魁黑博物館、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法國巴黎吉美博物館，以及私人藏家手中，紙本十二卷現完整保存在中國國家博物館。

[清]徐揚 《乾隆南巡圖》第六卷（局部） 絹本設色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乾隆南巡圖》作為清代宮廷繪畫的巨作，不僅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同時也有重要的史料價值。目前對于《乾隆南巡圖》的研究已取得了一系列成果。聶崇正《關于四卷白描稿本內容的辨認》一文著重分析了《乾隆南巡圖》稿本的內容，兼及與絹本《乾隆南巡圖》相關卷數的比較。林存陽《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博物館藏散佚絹本〈乾隆南巡圖〉第二卷》敘述了絹本《乾隆南巡圖》第二卷考證始末。楊多《乾隆南巡圖研究》對《乾隆南巡圖》的創作、版本、流傳、敘事范式，以及創作者徐揚相關的歷史記述進行梳理、分析，這些歷史記述包括官方的檔案、正史、時人著述、地方志等。王宏鈞《乾隆南巡圖研究》有賞析、考釋，以及藝術特色和南巡歷史價值闡釋，是研究《乾隆南巡圖》較為珍貴的資料。朱敏《中國清代盛世皇家紀實長卷乾隆南巡圖》一文中，有一、六、十二卷完整圖版，全文分南巡目的、省方問俗等十個章節對南巡相關情況進行闡述，是研究《乾隆南巡圖》的重要成果。另外還有周安慶《“乾隆南巡圖”及其背后的金陵軼事》等介紹南巡圖繪制始末及賞析的文章。

還有一類根據乾隆南巡進行研究的文章，以及散見于論文和論著篇章之中的短篇介紹。楊伯達《清代院畫》、聶崇正《西柏林觀清宮廷畫記》《清代宮廷繪畫機構、制度及畫家》等以對史料的細密爬梳見長，是了解清代康、雍、乾三朝宮廷畫院情況的重要參考書。林碩《繁華落盡憶江南——乾隆南巡圖中的人、事、景》一文介紹了徐揚依據“詩意作畫”的情況與梁國治恭書御制詩，以及乾隆南巡中“假剃度”等事件。劉歡萍《論乾隆南巡對江南形象傳播之影響——以南巡相關繪畫與仿建行為為中心》一文主要從建筑、美術文化的角度，探討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移植”、效法行為，以及巡幸如何促進江南山水、園林的審美形象發展。這些文章或介紹《乾隆南巡圖》某卷所描繪的內容，或僅分析該畫的創作背景，或以南巡為背景進行延伸論述。劉歡萍《詩歌視域下的乾隆南巡探析——以御制南巡詩為中心》，陳思晗《淺談乾隆南巡詩對江南士林之影響》《康熙、乾隆南巡詩比較研究》等二十余篇文章從乾隆南巡詩的角度，進行了梳理研究，闡述了南巡詩的表現內容及其藝術特色，從文學的角度對《乾隆南巡圖》進行了解讀。

當前可供研究參考的圖錄與畫冊主要有：《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宮廷繪畫》（文物出版社，1995年）、《中國歷代繪畫》（人民美術出版社，1990年）、《清代宮廷繪畫》(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99年)、《中國歷史博物館文物選輯》(文物出版社，1959年影印本)、《清史圖典：清朝通史圖錄》(紫禁城出版社，2002年)、《乾隆南巡圖研究》(文物出版社，2010年）、《中國清代盛世皇家紀實長卷乾隆南巡圖》（中國青年出版社，2020年），《乾隆南巡圖》絹本2、4、6卷電子圖錄（阿爾伯塔大學博物館藏、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另外比較重要的古籍官書還有《南巡盛典奏議》《乾隆朝東華續錄》《東華錄》《清高宗實錄》《杭州府志》《欽定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編》《欽定石渠寶笈續編》《清高宗御制詩文全集》《欽定南巡盛典》《清會典事例》《清史稿》《近代中國史料叢刊三編》《國朝院畫錄》《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皇朝文獻通考》《恭奉皇太后南巡啟蹕京師近體言志有序》《御制詩二集》。

綜上所述，對于《乾隆南巡圖》，當代學術界以不同角度進行觀照、研究，取得了一定的學術成果。筆者認為仍然可以從繪畫本體、語言特殊性與局限性等角度進一步深入研究，這將有助于我們思考與異質文化并存相容時，如何堅守中國傳統藝術的本體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