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鳴：八易其稿譜出《紅梅贊》

高倩

“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三九嚴(yán)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作為歌劇《江姐》的主題曲，《紅梅贊》半個多世紀(jì)來，影響深遠(yuǎn)。參與創(chuàng)作的88歲的著名作曲家羊鳴同樣深愛這首歌曲。

1947年，13歲的楊培蘭虛報了2歲，再加上個子長得高，如愿參加了解放軍。行軍路上，楊培蘭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夠有軍人氣概，于是改名為“楊明”。楊明被分配在文工團(tuán)，1949年，15歲的楊明創(chuàng)作的第一首歌曲《慶新年》，發(fā)表在東北軍區(qū)的《部隊文藝》上時，楊明第一次使用了筆名“羊鳴”，因為曾有人打趣，說他寫的曲子像小羊叫。

1962年，羊鳴遇到一部極為重要的作品。羅廣斌、楊益言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紅巖》出版后，閻肅只用了18天便完成了歌劇《江姐》的劇本初稿，但相較之下，音樂部分的創(chuàng)作要坎坷得多。

起初，羊鳴與作曲家姜春陽歷時一年交出了第一稿，卻被領(lǐng)導(dǎo)徹底否定。為了更加貼近江姐的人物原型，四川籍作曲家金砂也加入創(chuàng)作。他們和閻肅一起南下采風(fēng)，再次提筆時，大家決定從川劇中尋找靈感，“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然而，因為“靠”得太過，對四川音樂元素生搬硬套，這版“筋骨有余，柔情不足”的版本又被“槍斃”了。于是，閻肅、羊鳴等又一次啟程，去各地采風(fēng)。除了四川，又去了江南一帶，吸收越劇、杭劇、婺劇等當(dāng)?shù)匾魳返脑亍Ｃ耖g戲曲的表現(xiàn)手法、板腔等精華融匯成了《江姐》的音樂基調(diào)。

“沒有好的歌詞，我們怎么作曲呢？領(lǐng)導(dǎo)壓我們，我們就壓閻肅。”被逼到“走投無路”時，閻肅從兜里掏出兩個月前寫的一段關(guān)于梅花的歌詞，朗讀起來：“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傲雪凌霜的紅梅意象，一下子抓住了羊鳴。從精神到形象，紅梅都能和江姐聯(lián)系起來，正像是她的化身。音樂的靈感來了！“那真是從血液里噴出來的東西。”羊鳴感慨。《紅梅贊》雖然時長只有幾分鐘，但創(chuàng)作時，他曾8次易稿，修改20余次，“每個音符都不放過”。反復(fù)推敲后，一個個音符如待放的花苞般層層展開，直至凌寒盛放，蕩氣回腸——江姐作為革命者的剛毅與作為女性的柔情，在音樂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1964年9月，歌劇《江姐》在北京首演，轟動一時。當(dāng)年10月，毛主席在人民大會堂觀看了《江姐》。據(jù)悉，毛主席一生中只看過兩部歌劇，一部是在延安看過的《白毛女》，另一部就是《江姐》。

（摘自《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