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對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預測價值

劉剛，薛孝斌，任冬莉

西安市長安區醫院腫瘤科1、普通外科2、麻醉科3，陜西 西安 710100

乳腺癌是世界上女性常發癌癥之一，其發病率和病死率都較高，尤其在40～50 歲女性患者中占多數。全球中每年約140 萬人被確診為乳腺癌，其中50 萬人會死于乳腺癌[1-2]。有數據顯示，大約有20%的患者在首次就診時就已被確診為局部晚期乳腺癌[3]，故此類患者只能先通過新輔助化療控制腫瘤，然后再進行保乳根除手術。但是，由于局部晚期乳腺癌的體積較大，需要隨時根據患者情況調整治療方案，故若能早期并及時地評估新輔助化療對乳腺癌患者的療效，這對患者后續治療和預后有至關重要的意義[4-5]。T淋巴細胞亞群在機體抗腫瘤的免疫監視功能中發揮重要作用，相關研究報道T 淋巴細胞亞群與腫瘤患者的年齡、腫瘤分期等病理學資料有一定的關系，以及治療前后T淋巴細胞亞群也會有一定的變化[6-7]。目前，對于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和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之間關系的研究還尚少。因此，本研究通過檢測乳腺癌患者外周血的不同T 淋巴細胞亞群水平，旨在探究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與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關系，同時分析外周血T 淋巴細胞亞群對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預測價值，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前瞻性選取2018 年1 月至2019年1月在西安市長安區醫院進行新輔助化療治療且符合以下納入和排除標準85 例乳腺癌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經空芯針穿刺活檢確診為乳腺癌；(2)年齡≥18 歲；(3)均為單側、單發性腫瘤；(4)病理分型為Luminal-A 陽性、Luminal-B 型、HER2-陽性型、TNBC 型等；(5)無化療禁忌者；(6)女性患者。排除標準：(1)妊娠期或哺乳期；(2)有嚴重的肺部感染或全身感染者；(3)入院前進行包塊切除活檢；(4)對化療藥物過敏者。85例患者年齡34～73歲，平均(51.26±8.14)歲；TNM 分期Ⅱ期46 例，Ⅲ期39 例；右側40 例，左側45 例；有淋巴結轉移者36 例，無淋巴結轉移者49 例；Luminal-A 陽性31 例，Luminal-B 型29 例，HER2-陽性型19 例，TNBC 型6 例。另選同期在我院體檢的健康人群44 例作為對照組，年齡30～72 歲，平均(52.22±8.62)歲。兩組受檢者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患者知情并經本人和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治療方法 觀察組患者均接受新輔助化療。在使用多西他賽1 d前口服地塞米松片(廣東華南藥業集團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44024469)16 mg/d，連續服用3 d；靜脈推入10 mg 地塞米松磷酸注射液(浙江泰康藥業集團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33021922)；肌肉注射25 mg 的鹽酸異丙嗪注射液(天津金耀藥業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12020969)，防止過敏。HER2-陽性型患者化療方案：靜脈滴注表柔比星(輝瑞制藥(無錫)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000496)80 mg/m2，d1；靜脈滴注氟尿嘧啶(精華制藥集團南通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32025153)500 mg/m2，d1；靜脈滴注環磷酰胺(江蘇恒瑞醫藥股份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32020857)600 mg/m2，d1。其他病理分型患者按以下化療方案進行。靜脈滴注多西他賽(江蘇奧賽康藥業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080444)75 mg/m2，d1；靜脈滴注表柔比星75 mg/m2，d2；靜脈滴注環磷酰胺500 mg/m2，d2。一個周期21 d，治療兩個周期評估一次臨床療效，療效好或有效的則繼續進行化療，若出現無效或是腫瘤進展則需更換化療方案或直接進行手術。新輔助化療共進行6 個周期，化療完成后三周進行乳腺癌改良根除術。

1.3 觀察指標與檢測方法

1.3.1 T淋巴細胞 治療前及治療后抽取患者外周血5 mL，同時抽取對照組受檢者外周血5 mL，所有樣本均在當天檢測完成。首先用微量移液槍將混合均勻的抗凝血加入樣管底部，要避免沾到樣管壁上，然后加入20 μL 的單克隆抗體，低速震蕩3 s 混勻，室溫避光標記30 min；加入2 mL 的裂解液，低溫震蕩搖勻，室溫避光靜置10～12 min，溶血時間也避免過長，以免破壞白細胞，靜置后離心，吸去上清液，加入2 mL的磷酸鹽緩沖液(PBS)低溫震蕩混勻，重復上述洗滌和離心過程2～3次，加入1%多聚甲醛固定，搖勻，避光保持于2℃～8℃環境下待測。采用流式細胞儀檢測CD3+、CD4+、CD8+T淋巴細胞水平，并計算CD4+/CD8+比值。CD3+正常范圍：50%～84%；CD4+正常范圍：27%～51%；CD8+正常范圍：15%～44%；CD4+/CD8+比值正常范圍：0.71～2.87。

1.3.2 臨床療效 采用RECIST 標準[8]評估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后的療效，以超聲或核磁共振等影像學手段為指導，測量實體腫瘤最大徑線。完全緩解(complete remission，CR)：所有目標病灶消失；部分緩解(partial remission，PR)：基線病灶長徑總和縮小≥30%；疾病進展(progressive disease，PD)：基線病灶長徑總和增加≥20%或出現新病灶；疾病穩定(stable disease，SD)：基線病灶長徑總和縮小但未達到PR，或增加未達到PD。疾病控制率(disease control rate，DCR)(%)=(CR+PR+SD)/總例數×100%。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22.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 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根據CD3+、CD4+、CD4+/CD8+比值變化情況采用MedCalc軟件繪制受試者特征操作曲線(receiver operator characteristic，ROC)，計算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AUC)。均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化療前觀察組和對照組受檢者的T 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 化療前觀察組患者的CD3+、CD4+、CD4+/CD8+比值明顯低于對照組，CD8+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化療前觀察組和對照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表1 化療前觀察組和對照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組別觀察組對照組t值P值例數8544 CD3+(%)62.68±5.0668.72±5.186.3760.001 CD4+(%)28.55±4.3936.66±4.629.7710.001 CD8+(%)32.77±4.3226.76±4.727.2570.001 CD4+/CD8+0.87±0.281.37±0.339.0380.001

2.2 外周血T 淋巴細胞亞群與乳腺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不同年齡、部位、病理分型的乳腺癌患者的免疫功能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TNM分期Ⅱ期患者CD4+T淋巴細胞和CD4+/CD8+比值明顯高于Ⅲ期患者，有淋巴結轉移患者CD4+T淋巴細胞和CD4+/CD8+比值明顯高于無淋巴結轉移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與乳腺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s)

表2 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與乳腺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s)

項目年齡(歲)＜50≥50 t值P值TNM分期ⅡⅢt值P值部位右側左側t值P值淋巴結轉移有無t值P值病理分型Luminal-A Luminal-B型HER2-陽性TNBC型F值P值例數33524639404536493129196 CD3+(%)62.36±5.2862.88±5.510.4310.66861.85±5.7363.65±6.071.4040.16462.53±6.1162.81±5.760.2170.82862.88±5.5662.53±5.410.2910.77262.79±5.6762.84±5.3562.15±5.1663.03±5.490.0810.970 CD4+(%)28.23±4.6528.75±4.490.5130.60929.87±4.8326.99±4.262.8900.00528.13±4.7528.92±4.960.7480.45730.23±4.7027.31±4.422.9300.00427.52±4.9328.47±4.1730.13±4.5729.26±5.021.3130.276 CD8+(%)31.72±4.8033.43±5.021.5560.12332.25±4.1533.37±4.271.2230.22532.67±4.3632.85±4.250.1930.84831.86±4.8233.43±5.131.4300.15733.13±4.9333.00±5.1432.47±5.3030.75±4.830.4100.746 CD4+/CD8+0.89±0.290.86±0.320.4370.6640.93±0.290.81±0.252.0240.0460.86±0.260.88±0.280.3400.7350.95±0.300.82±0.272.0920.0400.83±0.270.76±0.250.93±0.300.95±0.311.8530.144

2.3 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前后的T 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 乳腺癌患者化療后的CD3+、CD4+、CD4+/CD8+比值明顯高于治療前，CD8+明顯低于治療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前后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表3 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前后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時間化療前化療后t值P值CD3+(%)62.68±5.0666.54±5.506.7400.001 CD4+(%)28.55±4.3932.30±4.617.6830.001 CD8+(%)32.77±4.3228.74±4.058.8780.001 CD4+/CD8+0.87±0.281.15±0.318.7510.001

2.4 不同治療效果乳腺癌患者的T 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 新輔助化療后，DC共57例(DC組)，其中CR 0例，PR 20例，SD 37例。PD 28例(PD組)。DC組患者的CD3+、CD4+、CD4+/CD8+比值明顯高于PD 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CD8+略低于PD組患者，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治療效果乳腺癌患者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表4 不同治療效果乳腺癌患者的T淋巴細胞亞群變化比較(±s)

組別DC組PD組t值P值例數5728 CD3+(%)67.23±4.4965.15±4.162.0550.043 CD4+(%)34.42±4.2627.97±4.106.6410.001 CD4+/CD8+1.23±0.290.99±0.223.8630.001 CD8+(%)28.72±4.1528.78±3.970.0640.950

2.5 T 淋巴細胞亞群對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預測價值 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CD4+的預測價值最高，然后依次是CD4+/CD8+、CD3+、CD8+，見表5和圖1。

圖1 T淋巴細胞亞群對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療效預測價值的ROC曲線分析

表5 T淋巴細胞亞群對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預測價值

3 討論

乳腺癌是危害女性健康的惡性腫瘤之一，發病率居所有女性癌癥中第一位[9]。早期乳腺癌通過根除術就可控制其臨床癥狀，而對于局部晚期乳腺癌患者來說，術前還需要進行化療，這樣不僅能夠控制原發病灶，還能抑制微小轉移灶的生長[10]。新輔助化療的療效對評估藥物敏感性、制定后續手術計劃及預后有非常重要的影響。隨著腫瘤免疫學相關研究的逐漸深入，越來越多的研究已經證實機體的免疫功能在多種腫瘤的發展過程占據重要地位，尤其是T淋巴細胞，當T 淋巴細胞亞群水平失衡時，往往預示著患者的免疫系統處于紊亂狀態[11-12]。這主要是因為淋巴細胞會參與機體的細胞免疫和體液免疫。在免疫應答中發揮重要作用，可抑制腫瘤細胞的增殖和轉移，因而較低水平的淋巴細胞會嚴重影響患者的免疫應答，從而促進腫瘤發展[13]。在正常情況下，T 淋巴細胞各亞群的數量和比例均在一定范圍內，CD3+、CD4+、CD8+是調控和輔助其它淋巴細胞發揮功能的淋巴細胞[14]。CD3+T 淋巴細胞是機體總T淋巴細胞水平，CD3+的下降表示機體免疫功能降低，水平越低，免疫功能越差；CD4+T 淋巴細胞水平的降低表示機體淋巴因子的減少，CD8+T 淋巴細胞水平的降低表示細胞免疫受到抑制[15-16]；此外，在正常生理狀態下，CD4+/CD8+比值是處于動態平衡中，其水平的下降表示機體T 淋巴細胞均處于失衡狀態[17-18]。因此，本研究旨在探究外周血T淋巴細胞水平與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關系，從而為乳腺癌患者的治療提供一定的參考。

本研究結果顯示，化療前觀察組患者的CD3+、CD4+、CD4+/CD8+比值均明顯低于對照組，CD8+明顯高于對照組，提示乳腺癌患者的免疫功能比健康人群低，此研究結果與劉超等[19]研究結果一致。此外，本研究根據年齡、TNM分期、部位、淋巴結轉移分析了外周血T淋巴細胞的表達水平，結果顯示：不同年齡、部位、病理分型的乳腺癌患者的免疫功能無明顯差異，TNM分期Ⅱ期患者CD4+T淋巴細胞和CD4+/CD8+比值明顯高于Ⅲ期患者，有淋巴結轉移患者CD4+T淋巴細胞和CD4+/CD8+比值明顯高于無淋巴結轉移患者，提示疾病的進展和有無淋巴結轉移會對免疫功能有一定的影響，淋巴結轉移結果與曾繁余等[20]研究結果一致，TNM 分期結果與嚴明基等[21]研究結果一致。乳腺癌患者化療后的CD3+、CD4+、CD4+/CD8+比值均明顯高于治療前，CD8+明顯低于治療前，提示當腫瘤得到較好的控制時，會使免疫功能恢復至相對正常的水平。本研究還顯示，DCR患者CD3+、CD4+、CD4+/CD8+比值均明顯高于PD患者，提示患者化療的效果越佳，免疫功能越好，這可能是由于化療效果佳的患者其機體腫瘤的增殖、進展、轉移受到了抑制。鑒于以上研究，本研究進一步分析了CD3+、CD4+、CD4+/CD8+比值對乳腺癌新輔助化療療效的預測價值，ROC曲線顯示，CD4+的預測價值最高，然后依次是CD4+/CD8+、CD3+、CD8+。

綜上所述，在癌細胞的影響下，乳腺癌患者的免疫功能處于抑制狀態，這與TNM 分期和淋巴結轉移有一定的關系。患者在進行新輔助化療后，細胞免疫功能有明顯改善，尤其是化療療效好的患者，其免疫功能改善效果更顯著，這為臨床上乳腺癌患者進行合理治療提供了理論依據，避免因盲目用藥而導致錯失治療時機；此外，CD4+和CD4+/CD8+比值在評估新輔助化療療效方面具有較高的價值。本研究的局限在于樣本量較少，因此為得到確切結論，仍需要開展大樣本量、多中心研究以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