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外一首）

徐陽

一只貓

從身邊經過

一眼對視

便攀上了我的膝

承載著

一個生命的重量

那么輕，那么輕

仿若一片羽毛

一陣風便能吹走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

屏息

小小的體溫，以及

均勻的呼吸——

它是如此沉靜、安穩

在一個陌生人的腿上

沒有絲毫戒備

就那么一直睡著

睡著……

睡在時間的靜止里

睡在空間的裂縫中

睡在現實與虛妄的交界

睡在永恒的邊緣

——不知什么是歡喜

什么是牽掛

什么是失去

任憑窗外陽光

明媚，野草

飄搖

有箭頭躺在路上

似乎只要沿著這標志

一直走，未來

便指日可待

一朝驚醒

忽然發現箭頭反了

——難道從一開始

就看錯了方向？

還是在中途，錯過了

轉彎？

世上的路本是曲折

看到的坦途

無非是假象的

自以為是，和

逃避

或許

生活的真相就是

無跡可循，以及

無處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