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野菜香

邵 超

春天來了。春天是個草長鶯飛、萬物復蘇的季節。初春的一個周末，我和老婆帶著女兒寧子和幾個親戚鄰居一起，興高采烈去野外踏青。我們踏青的主要內容是挖野菜。田野里，孩子們在嬉戲玩耍當中，學著辨識野菜和花草。大人們在尋覓挖采野菜的同時，一邊欣賞鄉野的美景、呼吸清新的空氣，一邊咀嚼春天的滋味、笑談流年歲月的那些逸聞趣事，實在是美不勝收、其樂融融。

這次我們挖的野菜，主要是薺薺菜。我一邊挖，一邊告訴女兒寧子，在春天所有的野菜中，薺薺菜是當家菜，當寒風還在呼嘯的時候，它們已伸展著綠色的身子出現在田間地頭了。俗話說：“三月三，薺菜當靈丹。”薺薺菜營養豐富，富含有大量的氨基酸、蛋白質、粗纖維、胡蘿卜素和維生素等，多為人體所需的營養物質。薺薺菜的食用方法多種多樣，可燉可煮、可炒可烹，還可與雞蛋或豆腐放在一起做餃子餡、包子餡，味道鮮美。薺薺菜下雜面條，口感也特別好。聽著我的介紹，寧子好一陣感嘆。

我笑著說，野菜的學問大著呢。資料上說，目前我們常見的野菜有近200種，多年來人們習慣食用的有20多種，如馬齒莧、莧菜、蒲公英、苦菜、蕨兒菜、面條秧、蒜菜、野蔥等。如今，作為綠色食品，野菜以其營養豐富和美味可口，成為人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我找到一棵蒲公英，對寧子說，這就是你在兒歌、童話里，經常聽到、看到的蒲公英。蒲公英一般生長在溝坡邊、野地里，初春早早萌生出嫩葉，早早孕育出花蕾，淺淺的綠葉，淡淡的黃花，遠遠望去給人一種如詩如夢的感覺。寧子好奇地問：“蒲公英能吃嗎？”我說：“當然能了。蒲公英的嫩葉可以當青菜吃，老葉能當茶葉喝。蒲公英的主要功能是清熱解毒，具有利膽保肝的作用。我的一個同事血糖有些高，他經常挖蒲公英沏茶喝，結果病情真的有了明顯好轉。”

我喜歡吃蒸馬齒莧，當然重點給寧子介紹了馬齒莧。馬齒莧葉片肥厚，一般顏色為紅褐色，因為樣子像馬齒而得名。它富含蛋白質、硫氨酸、抗壞血酸等多種營養物質。記得當兵的時候，行軍途中吃飯時，炊事班總是弄一些馬齒莧煮一大行軍鍋菜湯，讓戰士們喝。老兵說它不但營養豐富，還有清火解毒的作用，能預防拉肚子。

有一種植物葉片墨綠，葉面上鼓起許多泡泡，我們豫東稱它為蛤蟆皮稞。它苦味重，類似苦瓜，炒時須佐以適當生粉，以煎食為佳。見到一株蛤蟆皮稞，我給寧子講了一件往事。記得有一年初春，我咳嗽久治不愈。單位花工老王給我挖了一大把蛤蟆皮稞，說拿回去炒雞蛋吃，兩天咳嗽就會好了。回去后一試果然有效，后來見有人咳嗽我就會推薦此方。寧子天真地說：“我真想咳嗽一回，試試它到底靈不靈？”

見寧子興趣不減，我又薅來莧菜、苦菜、蕨兒菜、面條秧、蒜菜、野蔥等一些野菜，逐一讓孩子辨認，逐一給她介紹。莧菜的根一般為紫色或淡紫色，莖上很少有分枝，葉子為卵形。我們一般吃的都是比較嫩的莧菜莖葉。除炒食、涼拌、做湯外，莧菜也常用來做餡。比如涼拌莧菜、莧菜雞絲、莧菜水餃等。苦菜莖呈黃白色，葉片為圓狀披針形，表面綠色，背面灰綠色，花鮮黃色，舌狀。它能夠清熱燥濕、涼血止血。比較常見的吃法有蒜茸拌苦菜、醬拌苦菜、苦菜燒豬肝等。蕨菜在野菜中比較常見，它的葉呈卷曲狀時，說明比較鮮嫩，老了后葉子就會舒展開來。吃蕨菜能起到清熱潤腸、降氣化痰的作用。常見的吃法有滑炒脊絲蕨菜、蕨菜扣肉、涼拌蕨菜等。面條秧、蒜菜、野蔥等書上沒有詳細記載，也不知它們的學名叫什么。我告訴寧子，我小時候就跟大人們挖這些野菜，下面條吃口感可好了。沒想到竟惹得寧子禁不住咽了幾口口水。

攝影/范 暉

返回途中，見路邊枝杈上爬滿了嫩嫩的絞股藍秧。我停下腳步，情不自禁地給寧子講解道，這就是你爺爺奶奶情有獨鐘的絞股藍。它的嫩芽可以蒸著吃，老秧可以煮茶喝。別看這植物很普通，在民間卻有“神草”“小人參”之稱。絞股藍對人體有鎮靜催眠、降血脂、降膽固醇、降轉氨酶、延緩衰老等作用。我最近喝了兩個多月的絞股藍茶，膽固醇真的就降到了正常值以內。寧子又是一陣感嘆，她在絞股藍秧前凝視了好久好久。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美妙而又有些浪漫。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踏青挖野菜，其實不在于野草有多好吃，它應該說是我們迎接春天到來的一種儀式。漫長的寒冬過去了，大地充滿了勃勃生機。借踏青挖野菜之際，親近一下美麗的大自然，欣賞花草的奇樣，呼吸泥土的芳香，既能使我們領略春色、放松心情，又能讓我們收獲知識、品嘗野味，真是一件賞心悅目、一舉多得的開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