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柏拉圖《理想國》中的正義思想

摘要：柏拉圖在《理想國》中論述了“正義”的思想，而正義思想也是柏拉圖在本書中重點闡述的一部分。柏拉圖從當時自己所處的時代背景出發，開始思考正義問題，他在一步步追尋正義的過程中發現了城邦正義與個人正義，并認為個人正義是從城邦正義中體現出來的，兩者是辯證統一的關系，但柏拉圖更注重的是整個國家的整體利益。柏拉圖的“正義”思想具有重要的價值，但同時也有其局限性。本文從柏拉圖所處的時代背景入手，探討其所闡述的城邦正義與個人正義，并揭示其正義思想的重要價值和局限性。

關鍵詞：《理想國》;正義;意義

一、柏拉圖正義思想的提出背景

1.個人時代背景

柏拉圖出生于雅典城邦衰落的時期，那時疫癘流行，大政治家伯克利染疾去世后，群龍無首，伯羅奔尼撒戰爭爆發，危機四伏。而柏拉圖出自名門，年輕時想著能投身政界，有一翻作為，但是后來的政局變動使他的想法有了一些變化。尤其是當時領導革命的人們命令柏拉圖的老師蘇格拉底去非法逮捕他們的政敵，而蘇格拉底嚴詞拒絕，寧死不屈，公元前339年雅典民主派當權，蘇格拉底被控傳播異說，毒害青年，法庭判以死刑，蘇格拉底從容答辯，竟以身殉。這給柏拉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里沖擊，他的愛師居然寧死也不屈服，在他心里蘇格拉底是當代最正直的人。由此，時局動蕩之時領導者的所作所為和蘇格拉底的雙重打擊，使柏拉圖衷心厭惡并決計與這個可恥的政權完全脫離關系。柏拉圖所痛心的是雅典貴族政治在當時墮落為寡頭政治，這使他猛醒過來，重新考慮他的政治立場，而正義問題也在此時代背景的形勢所迫下漸漸浮出水面。

2.理論背景

柏拉圖出生貴族，他認為農民、工人、商人是物質財富的生產者和推銷者，他們不可能也不必要去擔負行政上的許多事物。在當時的時局動蕩之際，柏拉圖反復思考，認為只有推崇真正的哲學家，使哲學家獲得政權，成為政治家，或者政治家奇跡般地成為哲學家，否則人類災禍總是無法避免的。因為在柏拉圖看來，只有哲學家能看到事物，也就是這些時局動蕩之后所存在的本質問題，一般人則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現象。關于這點，從本書開篇一開始討論“正義是什么”的問題時，在柏拉圖借蘇格拉底與其他人的對話辯論中則可以看出來。

首先是蘇格拉底與克法洛斯的探討。克法洛斯認為有話實說，有債照還就是正義，這是因為他有了萬貫家財，沒有感受過貧困的生活，一直生活在富足家庭環境下的思考，所以認為有了錢財之后便可以使自己安然無憂，也即認為這樣就是一種正義的生活，不用為有債而煩惱。蘇格拉底隨即反駁：如果把有害的武器還給神智不清的朋友，是否是正義的呢？在這里他的朋友已經神志不清了，如果還給了他武器，肯定是有害的，那么到底是還，還是不還呢，這顯然說明克法洛斯所認為的正義是不全面的。

接著是蘇格拉底和玻勒馬霍斯的對話。對于玻勒馬霍斯的“欠債還債就是正義”的說法，蘇格拉底又搬出對克法洛斯一樣的理由辯論道：當原主頭腦不正常的時候，無論如何不該還給他，以此來引出“正義就是欠債還債”是別有所指的;以及對于玻勒馬霍斯的正義就是“把善給予友人，把惡給予敵人”，蘇格拉底反問出正義在什么時候是有用的？并因而得出正義只有對于無用的東西才有用，也即正義只有在別的事物無用的時候，它才有用。這里已經討論到了正義的作用，我認為玻勒馬霍斯所說的正義是一定程度上的正義，是相對于大部分情況來說的正義，而蘇格拉底一路反辯，也是想證明玻勒馬霍斯所認為的正義存在的缺陷，為他后續的“哲學家為王”的論述奠定基礎。

最后是色拉敘馬霍斯“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的觀點，色拉敘馬霍斯認為規則是由強者來制定的，強者認為什么對自己有利，什么就是正義。而蘇格拉底用每種技藝都有其針對性的對象來反辯，在一個國家里，強者應該為老百姓謀利。在這里色拉敘馬霍斯關于正義的定義被蘇格拉底反變成了完全相反的概念。我想這也是為什么蘇格拉底要提出正義思想的思想背景，在他看來，一般人對于正義的理解存在著偏差，從克法洛斯到色拉敘馬霍斯，蘇格拉底一直在用他的辯論方式來證明一般人對正義問題的偏差理解，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正義，這也為他在后文提出正義思想埋下了伏筆。

二、柏拉圖《理想國》中的正義思想

柏拉圖對于正義的界定，是從城邦正義開始的。在探討國家正義之前，他在書中借用蘇格拉底的話：我們建立這個國家的目標并不是為了某一個階級的單獨突出的幸福，而是為了全體公民的最大幸福。從這里可以看出柏拉圖傾向于先討論整個國家的正義，繼而再談個人的正義。

1.城邦正義

柏拉圖認為一個正義的城邦需具有智慧、勇敢、節制、正義，并且他認為“正義就是有自己的東西干自己的事”。柏拉圖認為智慧是一個國家里其中某些公民具有的一種知識，也就是護國者的知識。這種知識不是用來考慮國中某個特定方面事情的，而只是用來考慮整個國家大事，改進它的對內對外關系的。也就是說一個國家被認為是智慧的，是由于它的人數最少的那個部分和這個部分中的最小一部分，即其中的統治者所具有的知識，這種知識就是智慧。而勇敢是一種保持，就是保持住法律通過教育所建立起來的關于可怕事物的信念。蘇格拉底在書中解釋道：我所謂“無論在什么情形之下”的意思，是說勇敢的人無論處于苦惱還是快樂中，或處于欲望還是害怕中，都永遠保持這種信念而不拋棄它。勇敢就是指國家的護衛者在接受一定的由法律所建立起來的教育之后，始終信念堅定，不會因為別的事物和原因而動搖保衛國家的想法，始終勇敢的保護自己的國家。接著是節制，柏拉圖認為節制是一種好秩序或對某些快樂與欲望的控制，是天性優秀和天性低劣的部分在誰應當統治，誰應當被統治這個問題上所表現出來的這種一致性和協調。并且節制是貫穿全體公民的，它把人們的所有方面都結合起來，使人們在整體上達到一種和諧狀態。最后是正義，柏拉圖認為“每個人在國家內做他自己分內的事”就是正義，正義就是有自己的東西干自己的事情，并把一個人去干涉別人的事情或者代替別人所做的事情稱作不正義，最壞的事情。也就是說當每個人都各司其職而互不干擾時，便有了正義，從而國家也就是正義的國家了。

2.個人正義

對于個人正義，柏拉圖認為個人的正義與城邦的正義是一樣的，個人正義里也有和城邦正義里一樣的相對應的三個品質，并且是由個人靈魂里所具有的這三種品質而得到與城邦正義那三種品質相同的名稱。就是說靈魂是先于肉體而存在的，而一個人的靈魂中存在著理性、激情和欲望。理性是當人們在面對自己靈魂里某一方面的需求時，靈魂里的另一方面則出來阻止這種需求，并且可以成功阻止，而且是根據理智考慮出來阻止的。也就是說，靈魂里的某一部分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去做出理性的阻止，這是人們用自己的思考去推理得出的判斷。而欲望，就是理性去阻止的那一部分，每一種欲望本身只要求得到自己本性所要求得到的那種東西，也就是人們用以感受愛、餓、渴等等物欲之騷動的，可以稱之為心靈的無理性部分或欲望部分，亦即種種滿足和快樂的伙伴。對于激情，柏拉圖從剛開始假定它是欲望的一種到確定它是理性的一種，再到通過剛出生小孩的例子證明它又不是理性的一種，是單獨存在的。人的激情是理智的盟友，在靈魂的分歧中它是站在理性一邊的。

柏拉圖認為正如城邦正義須具備智慧、勇敢和節制一樣，一個人的靈魂里也應該存在著對應的三部分，并且城邦的正義在于三種人統治者、輔助者、被統治者在國家里各做各的事，所以一個人如果自身內的各種品質在自身內各起各的作用，那他就是正義的，也即是做他本分的事情的。個人正義中的理智對應城邦正義中的智慧，激情對應著勇敢，欲望對應著節制，當人的這三部分彼此友好和諧，互不干涉的時候，就是正義的，但是這里的正義指的是關于內在的，即一個人的靈魂里的各個部分互不干涉，自身內秩序井然。在柏拉圖看來，個人正義是從城邦正義中體現出來的，他先探討了城邦正義，然后在探討個人正義，認為個人正義應該具備與城邦正義相對應的三部分品質，同時只有個人正義了，城邦才會正義，個人正義與城邦正義是相輔相成，相互統一的。但柏拉圖實則更注重整個城邦的正義，在討論正義之前，他就說過建立國家的目標是為了全體公民的幸福，通過護衛者的例子，也在于說明：全體公民無例外地，每個人天賦適合做什么，就應派給他什么任務，以便大家各就各業，一個人就是一個人而不是多個人，于是整個城邦成為統一的一個而不是分裂的多個。這點在《理想國》第五卷中也體現了出來。首先，給婦女和男性同樣的工作，同樣的教育，根據不同稟賦從事不同的行業，這就是各司其職，但是婦女和兒童確是公有，為什么會公有呢，我斷言是為了避免產生矛盾，所以柏拉圖認為“一個國家最大多數的人，對同樣的東西，能夠同樣地說‘我的’‘非我的’，這個國家就是管理的最好的國家，以及“當一個國家最像一個人的時候，它是管理的最好的國家”。其次，結合柏拉圖提出正義思想的背景，他對當時的政治局勢所感到失望，所期待一個更好的政權，更好的國家。

三、《理想國》中正義思想的意義及局限性

柏拉圖是西方第一個系統論述正義的哲學家，他所寫的《理想國》中的正義思想具有一定的價值，但同時也有一些局限性。

1.意義

首先，從書中所探討的個人正義與城邦正義相輔相成來說。柏拉圖認為個人正義是城邦正義的條件，只有每個人各司其職，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城邦才會正義，同時只有城邦正義實現了，每個人才會實現正義，個人靈魂里有著與城邦正義相對應的三種品質。這種個人與國家相統一的觀點在如今也是適用的。馬克思認為人與自然的關系是辯證統一的，人在自然中生存，需要自然中的各種資源和條件，必然要通過生產勞動同自然進行物質、能量的交換，而隨著人類生產力的發展，自然也在越來越受到人類社會的干預，受到人類社會的影響，但是只有在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情況下，整個社會才會越來越進步，越來越和諧。在今天，只有我們的國家強大了，我們的人民才會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光彩，才會越來越受到其他國家的尊重，反之，只有我們國家的每個人民都積極努力，不斷創新，不斷為祖國貢獻自己的力量，我們的國家才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有力量。

其次，柏拉圖給以婦女和男性同樣的職業，根據不同稟賦從事不同職業，并給予婦女和男性同樣的軍事教育。從這一點來說也是意義極為重大的，男女不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有一定的差別，在不同的時代，某些特定工作或多或少對于女性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偏見，而柏拉圖為了整個國家的正義，整個國家的和諧，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打破了這種職業差別，認為各司其職，根據自己的稟賦可以從事和男性同樣的職業，雖然在后面柏拉圖認為婦女兒童一律公有是不現實的，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至少在職業方面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2.局限性

首先，書中所述為了整個國家的利益實現共產共妻，并且為了繁殖優秀的后代，優秀者的孩子單獨撫養，任何人都不得與任何人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這是不太現實的，對男女自由結合和整個社會來說顯得過于壓抑，相比于柏拉圖在給予女性和男性同等職業方面，這點又顯示出對于女性的不尊重，價值扭曲的女性觀。柏拉圖為了實現整個國家的正義，所設想的這些從出發點來說是為了建立一個更加正義，更加理想的國家，但同時也具有濃厚的空想色彩，以至于柏拉圖在書中對于格勞孔的疑問：我門所描述過的這樣一種國家是否可能實現？如果可能，又怎樣才能實現？他的回答是：“我們看著這些樣板，是為了我們可以按照它們所體現的標準，判斷我們的幸福或不幸，以及我們的幸福或不幸的程度。我們的目的并不是要表明這些樣板能成為在現實上存在的東西”。由此可見，也許柏拉圖自己也認為他所設想的這個理想國家是不太現實的，只是一種美好的期望，一個前進的方向。

其次，在書中柏拉圖認為只有哲學家為王，這個理想的國家才能實現。因為只有哲學家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他認為只有使哲學家獲得政權，成為政治家，或者政治家奇跡般地成為哲學家，否則人類災禍總是無法避免的。我認為這個說法有點過于絕對，帶有一絲專制色彩。柏拉圖出身貴族，他認為農民、工人、商人是物質財富的生產者和推銷者，他們不可能也不必要去擔負行政上的許多事物。但是隨著一個人經歷和知識的豐富，也是可以慢慢達到治理者的條件。柏拉圖所認為的每個人的分工，是從一開始就被分配好的，各司其職，互不干擾，但其實隨著個人知識、能力，閱歷的發展，也是可以根據需要發生變化，重新分配的。

總結

柏拉圖的正義思想有其可取的有效之處，在一些方面比如個人正義與國家正義相輔相成，根據不同稟賦從事不同職業等是有積極意義的，值得我們參考，但是同時也存在著不現實性，空想性，所以它只是一種理想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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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莉君（1996.3-），女，漢族，山西省晉城市，天津商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20級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