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志（外二首）

肖成年

一朵懸掛在枝頭的蘆花，就是

一個女人頂著秀發

千萬株蘆花，就是千萬個女人聚會

并排而立，倒影相扶

彼此傾聽。心跳，挨著心跳

塵世悲歡，始終保持嬰兒般的純凈

蔥蘢，還是凋零，堅韌穿插全程

終脫不了骨子里的柔軟

只要風撩撥一下，便無法寧靜

榮了枯，枯了又榮。為報答

這兒曾有的一滴水，蘆葦于曠野中

像一條解凍的河流，把春天的愛漸次打開

其實，干涸或濕潤，它的內心一直在拔節

認 可

落葉繽紛，很多事物已然走失

草籽將落，花朵徒有姿勢

一只巨大的沙漏，不斷地搬運砂粒

今夜遼闊，月光洗著窗欞

牛羊各自安睡，白楊孤獨聳立

遠處的梨花，一落再落

今夜，中年的體內銹跡日重

對一些事，我只好認可

與錢寨村擦肩而過

地里的麥子被秋風這把鐮刀收割殆盡，麥茬

像一枚枚釘子釘緊，大地才不至于被秋風收走

行進在秋天的錢寨，麥子茂密時的情景時刻閃現

麥子雖無喉嚨，也會唰唰地哭。幸有黃昏

不失時機地藏好了兩行河流，也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