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之后（外二首）

亞楠

那個午后，我聽見

布谷鳥在鳴叫

但我不知道布谷鳥是否還

相信季節

或者正如人們所說

它就是一只

讓人惦念的季節鳥

而我并沒說出她的名字

就有這一層意思

我只是覺得布谷鳥在鳴叫

挺好聽呢，就像

遠遠近近的樹

都在抖動它月光般的羽毛

沙 湖

黃河古道失聰于暮鼓

幽暗的回聲

相對而言，那失散的親人都

被時間驅趕到高處

我無法讓孤獨消失

至少是現在

賀蘭山并非一直靜止不動

而眼前的沙湖

大水把天空攬入杯中

像一個夢

沙丘起伏

游人騎著駱駝，仿佛我曾

看過的圖片

僵硬得有些荒謬

時間已開始慢下來

幾乎可以看見一只大鳥

在天空盤旋

但從水面升空的小飛機

又很快地

降落在水面上

這時候，我乘坐的小船正在

蘆葦蕩中穿行

緩慢地，就像一只野鴨

找不到伴侶

飲馬交河

黃昏在雅爾乃孜溝綿長的

寂靜中錘煉耐心

靜靜地，河水環繞著記憶從

遠古開始

就留下了兩道裂痕

河水長流不息

曾經，一座城池的沸點

高過燈盞

市井的鏡像

都珍藏在洞窟里

人心向背，都留在了時間深處

任后人評說

但曾經在交河飲馬的人

凝固了時間

他并不知道這個百姓口中的崖兒城

只不過就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