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謝鼠

◎ 趙盛基

讀書人愛書，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大名鼎鼎的讀書人、明末清初的歷史學家顧炎武卻任由老鼠啃咬自己辛勤撰寫的書稿，不但不滅鼠，還感謝老鼠，這是怎么回事呢？

顧炎武雖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因為不接受清朝的官職，導致生活貧困，家徒四壁，除了書籍之外，幾乎連隔夜糧都沒有。善于夜行的老鼠找不到吃的，書籍就遭殃了，被啃食得少邊缺角。

有一天，顧炎武的一個朋友登門拜訪，發現他正在抄寫《音學五書》的稿子，就納悶地問：“我記得這部書稿你不是已經重抄了兩遍了嗎？怎么又重新抄寫第三遍了呢？”顧炎武微微一笑，淡淡地答道：“是第五遍了。”朋友感覺奇怪，問：“為什么呀？”顧炎武仍然輕描淡寫地說：“被老鼠咬了。”朋友這才明白，原來，他抄寫了多遍的書稿屢屢被老鼠啃咬壞掉，不得不一遍遍地重抄。

朋友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埋怨道：“哎呀！你這個聰明人怎么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你把老鼠消滅掉不就解決問題了？何必這么麻煩，這么辛苦？你這個辦法簡直笨到家了。”誰知，顧炎武卻搖了搖頭說：“不可！老鼠不但不能消滅，我還得感謝它們呢。”朋友聽得云里霧里，一臉疑惑。

見朋友不解，顧炎武抬起頭來笑著說：“你只見到老鼠咬了我的書稿，害得我重新抄寫的麻煩，卻沒想到老鼠咬我書稿的好處。”老鼠把書稿咬壞了還有好處？朋友瞪大了眼睛望著顧炎武。顧炎武接著解釋道：“老鼠咬我的書稿，實際上是在鼓勵我呢，不然我的書稿一直放在那里，束之高閣，我怎么會想起來反反復復地修改五遍呢？所以說，老鼠咬我的書稿是在督促我勤奮修改呢。你說，是不是應該感謝老鼠？”

聽起來有些荒誕，卻不難看出顧炎武的處世智慧。他這個讀書人不是不愛書，而是堅持用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方法，督促自己更加勤勉，不斷精進，讓書臻于完美。

（潘光賢摘自《今日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