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
有只雞蛋叫滾丫。
好奇怪的名字!
說起來,這個名字還是她可愛的媽媽黃母雞給取的呢。
黃母雞是只穩重而微胖的母雞。這一天,她覺得肚子好沉,一撅屁股,下了一個蛋。
這只蛋比往常的蛋要小一點。小蛋一落地就在地上打滾,一會兒滾到東,一會兒滾到西。
瞧著這只有趣的蛋,黃母雞媽媽不禁一樂,說:“真是個不安分的滾丫!”
“滾丫”就成了這只雞蛋的名字。
過了不久,滾丫讓主人家的小姑娘發現了。她非常喜歡這只蛋。她摸了摸小雞蛋,說:“黃母雞媽媽下了個好可愛的蛋!”
小姑娘把蛋放在廚房的窗臺上。
滾丫獨自躺在那里。她看見窗外柳樹上有只小鳥在樹葉間跳著快樂的舞。她還看見柳樹的枝條也隨風舞動。
“哦,還有窗外草叢里,一朵小黃花有著多么優雅的舞姿。”滾丫朝著窗外說,“跳舞真好,我也想跳舞!”
“別做夢了!”滾丫聽見誰在說話。盡管這聲音很輕,滾丫還是聽到了。她轉身一看,原來是停在靠近窗戶的桌子上的一只小花蝶在說話。
“你是說我在做夢嗎?”滾丫問道。小花蝶說:“也許你沒有在做夢,但你說想跳舞,這完全是夢話。我還沒有見過一只會跳舞的雞蛋。小雞蛋,你叫什么?”
“我叫滾丫,這是我媽媽給我取的名字。”
“你媽媽給你取了個很合適的名字。雞蛋只會滾,不會跳舞。我認識你的媽媽,那是一只舉止穩重的母雞。她不會給你什么跳舞的遺傳基因,因為母雞不是鳥。”
“不。”滾丫說,“我就是喜歡跳舞,不管什么遺傳不遺傳。”
“你這是夢想。”小花蝶有些生氣地說。
“我就是想做一個夢,跳舞的夢!”滾丫說著,竟然在窗臺上慢慢站立起來。等稍微站穩了,她就在窗臺上舞動起來,就像窗外的小鳥和柳枝一樣。
她的舞動,起先有點笨拙,慢慢地她跳得越來越靈巧、優雅,而且越跳越好看。
“多么奇怪的雞蛋之舞!”
小花蝶看得有點傻眼了,她從來沒想到雞蛋會有這種本領。小雞蛋小心翼翼地跳下窗臺,落在一塊軟軟的抹布上,這讓小花蝶大吃一驚。
小桌子上有了更大的空間,小雞蛋的舞蹈更舒展了。
“滾丫,你的舞好美!”小花蝶忍不住發出驚嘆。
就在這時,小雞蛋踩在桌上一片水漬上滑了一下,她摔了一跤,身上裂開了一道細紋,有點蛋液從里面滲了出來。
“糟糕,滾丫,你受傷了!”小花蝶驚叫道。
這時,主人家的小姑娘走進了廚房,她看見雞蛋掉下了窗臺,說:“對不起,小雞蛋,我只能把你做成荷包蛋了。”
小姑娘把小雞蛋做成了一個荷包蛋。
吃完了自己做的荷包蛋,她突然跳起舞來。
小姑娘身穿一件白色的裙子,從廚房的這一頭舞到了那一頭。最后,她情不自禁地像云朵一樣,飄出了廚房,在客廳里繼續舞動著。
小花蝶看呆了,說:“滾丫借著小姑娘的雙腿在跳舞呢!這是滾丫的夢想之舞……”
(選自江西美術出版社《氣歪鼻子的女巫》)B7EA326A-9E0A-4546-902B-D798A9E44A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