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tch和French的相關表達及含義

文/吳其堯

自古以來居住在英倫三島上的人們自認是“島國之民”（the Islanders），在他們看來，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是海外（overseas），所以他們與生俱來就有強烈的獨立意識（independent）和島民特性（insular）。英國人普遍認為，與歐陸隔離恰恰是英國的優勢所在，“加入歐洲是錯誤的”或者“我們應該脫離歐洲”之類的說法幾乎是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英國人的共識。英國人天生具有的優越感在莎士比亞《理查二世》中通過一個人物的表述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就是年邁的蘭卡斯特公爵岡特的約翰（John of Gaunt）。他臨終前想對英國國王進一番忠告，希望他做一個稱職的國王，愛惜這片國土：“這個王君所有的寶島，這莊嚴的國土，這戰神的家鄉，這第二個伊甸園，具體而微的樂園，這造化為她自己所建筑以防止外來腐化和戰爭侵襲的堡壘，這幸運的民族，這小小的世界，這鑲在銀海當中的寶石，以海做它的屏藩或是護宅的壕溝，以抵拒較不幸運的國家的嫉恨，這福地，這國土，這領域，這英格蘭……”（《理查二世》第二幕第一場，梁實秋譯）這樣的島國情懷使得英國人產生了對歐洲其他國家的偏見甚至排外，有的英國學者認為英國人的這種偏見或排外深深植根于其語言之中，歐洲其他國家的人被英國人視為“極其野蠻的外國人”（beastly foreigners1參見Mark Forsyth: The Etymologicon, p.76。），或者是“滑稽可笑的外國人”（funny foreigners2參見Jeremy Paxman: The English, p.24。）。

在歐洲主要國家中，英國人似乎對德國比較友好，英語中幾乎沒有出現對德國充滿敵意或者刻意嘲弄的詞語和表達，這或許是因為早期從歐洲大陸進入不列顛的盎格魯人、撒克遜人和朱特人都是日耳曼民族。英國一度和西班牙交戰，英語中曾經出現過the Spanish gout和Spanish practices，前者指“梅毒”，后者指“腐敗”，也僅止于此。與葡萄牙人有關的英語詞匯和表達帶有貶義色彩的稍多于西班牙人：Portugese可指除法國人外的任何外國人，貶義成分并不多；Portuguese parliament 是“只有夸夸其談的說話者而沒有側耳傾聽的聽眾”的議會討論；Portuguese militia是“烏合之眾，暴民”；Portugese pump則是“手淫”。唯獨對于荷蘭和法國，英國人視之為敵人，而且是宿敵（ancestral enemies）。

在17世紀和18世紀早期，荷蘭曾經是海上強國，不僅擁有強大的海軍，海上貿易也極為發達。荷蘭原是西班牙屬地，1609年通過國內革命擺脫了西班牙殖民統治，成為獨立國家。荷蘭的國土面積小、自然資源匱乏，只有依靠海上貿易才能發展經濟。為了加強海上交通，荷蘭大力發展造船產業，并很快成了歐洲的造船中心。波羅的海沿岸的糧食、德國的酒類、法國的手工業產品、西班牙的水果等都是經由荷蘭的船只運往北歐地區的。17世紀初荷蘭組建了東印度公司，海上貿易不斷拓展，一直擴大到了亞洲的多個地區。17世紀中葉荷蘭占領了好望角，在非洲建立了殖民地；在北美洲以哈得遜河流域為基礎，建立了新尼德蘭殖民地；在南美洲則占領了安的列斯群島中的一些島嶼。在整個17世紀，荷蘭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將殖民的觸角伸向了全球。英國于內戰（1642—1651）結束后脫穎而出，克倫威爾上臺后大肆擴軍，使英國軍事力量得以極大加強，尤其是海軍的力量擴大了三倍多。英國人不能容忍荷蘭壟斷全球貿易，一心想步武荷蘭成為海上強國，于是通過頒布《航海條例》劍指荷蘭，與之展開了海上爭斗，從17世紀到18世紀，英荷之間一共發生了四次大規模的海上戰爭，互有勝負。由于荷蘭是英國的貿易對手（trade rival）和海軍勁敵（maritime adversary），從17世紀初開始，英語里的Dutch一詞就都帶有了貶義色彩。即使后來兩個國家不再為爭奪海上霸權而直接訴諸武力，英國人仍然創造了帶有侮辱性質的新詞或詞組來嘲笑或抨擊曾經的宿敵荷蘭人。下面列舉幾個例子來說明：

in Dutch意思為“陷于麻煩之中”（in trouble）；“值得懷疑”（under suspicion）。這樣的表達方式一直到20世紀的二三十年代仍在美式英語中廣泛使用。

do a Dutch意為“放棄”（desert）、“逃跑”（run away）或“潛逃”（abscond）。

Dutch courage指某人逞酒后之勇，其實并沒什么勇氣可言。

Dutch talk 講些莫名其妙誰也不理解的話。

Dutch auction or sale弄虛作假的拍賣或銷售，有時也指故意抬高價格。

Dutch bargain酒后達成的交易，事后往往不認賬。

Dutch build虎背熊腰或五大三粗（形容詞為Dutch built）。

Dutch comfort“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式的自我安慰、自我排解，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安慰。

Dutch concert or medley自顧自演奏或演唱，不協調之音。

Dutch wife不是真正的妻子，而是類似中國人說的“竹夫人”。在熱帶地區，指居民睡覺時用來擱腳或擱手的藤制或竹制架子。

Dutch widow不是寡婦，而是指妓女。

Dutch uncle在美式英語里指嚴厲的批評者。

上述表達一直到20世紀二三十年代還在使用。荷蘭政府在1934年終于注意到了這一現象：Dutch一詞在英語里被丑化。但是，想要改變這一現象卻為時已晚。語言這東西很復雜，一旦使用久了或流行開來，不是誰想改就改得了的。于是荷蘭政府明文規定：所有派駐說英語國家的荷蘭使節不許使用Dutch一詞。

在英語里也有不少貶低法國人的詞匯和表達。French letter或French safe指避孕套，French safe 大約在1910年開始在加拿大英語中使用。the French Consular Guard指妓女，源自法國妓女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法國大使館附近招攬生意，英語里將她們通常穿著的寬松內衣褲稱為French knickers。French crown、French disease、French pox、French marbles、French aches 這些表達都指性病，尤其是梅毒，而Frenchified則指染上梅毒等性病。a blow with a French faggot-stick 這一表達出現在17和18世紀的英語中，指因為染上了梅毒而爛掉了鼻子。

英國人常常把不符合規范或不合適的行為舉止歸咎于法國人。例如：

take French leave（不告而別）源自法國18世紀參加宴會的客人不向主人告辭而自行離去的習俗。

French fare指14至17世紀英國人中流行的過于講究的禮儀。

to have seen the French King往往指一個英國男人泡酒吧喝醉了酒。

French postcard or print色情畫、春宮圖。

excuse or pardon my French意為“原諒我說句粗話或臟話”，這一表達方式即便到了20世紀90年代仍在英國人中普遍使用。

loose French指粗話或臟話。

你要是問一個英國人喜歡吃什么樣的牛肉，他也許會回答“做得像法國人那樣”（done like a Frenchman），字面指的是不斷將牛排翻來翻去，暗指法國人的反復無常。英國文豪塞繆爾·約翰遜（Samuel Johnson）說他曾經讀過一篇文章，作者試圖證明風信雞（weathercock，在塔尖上安置的一只人造公雞，在風的吹動下不停旋轉，用于測定風向，傳統上被視為變幻無常的象征）是按照法國的國家象征雄雞來設計的。順便一提，Frenchman在英語中還有“英國人之外的任何外國人”之意，也可見英國人對法國人的偏見和敵意。 □

The British Abroad

Roland, an Englishman went to Spain on a fishing trip.

While there, Roland hired a Spanish guide to help him find the best fishing spots.Since Roland was learning Spanish, he asked the guide to speak to him in Spanish and to correct any mistakes of usage.

Together they were hiking on a mountain trail when a very large,purple and blue fly crossed their path.The Englishmen pointed at the insect with his fishing rod, and announced, ‘Mira el mosca.’

The guide, sensing a teaching opportunity to teach Roland, replied, ‘No, senor, “la mosca”...es feminina.’

Roland looked at him in amazement, then back at the fly, and then said, ‘Good heavens.....you must have incredibly good eyes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