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良梅,王 蕾,李 星,高雨濛,劉 佳,謝倫芳*
(1.安徽醫科大學護理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安徽省第二人民醫院,安徽 合肥 230041)
當今世界以智能化、數字化、網絡化為標志的信息技術迅猛發展,互聯網逐漸成為創新驅動發展的主要力量。《中國網民科普需求搜索行為報告(2019年第三季度)》顯示[1],醫療與健康位列第一,通過搜索引擎獲取健康資源已成為越來越多網民的主動和首要選擇。獲取和利用網絡健康信息已成為公民必備的重要技能。Norman等基于社會認知理論提出電子健康素養(e-Health Literacy)概念,即個體通過互聯網檢索、獲取、鑒別以及評價網絡健康資源,并用其解決健康問題的能力[2-4];于2006年設計了電子健康素養量表(eHealth Literacy Scale,eHEALS),已被翻譯成十幾種語言版本應用于不同人群。研究表明,高水平的電子健康素養不僅能夠促進公民對網絡健康資源有效利用,還有利于改善其健康行為和生活質量,提高自我管理能力[5]。國內外已有大量研究探索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現狀,但對電子健康素養的影響因素仍存在爭議。因此,本文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對研究結果進行定量整合,比較不同特征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的差異,以期為制訂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干預策略提供依據。
本研究中的Meta分析嚴格遵循系統評價和元分析的首選報告項目(PRISMA)指導原則[6]。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Disc)、萬方數據庫(WANFANG DATA)、維普網(VIP)、PubMed、Springer Link 數據庫、考克蘭圖書館(Cochrane Library)、Wiley Online Library數據庫、Elsevier Science Direct數據庫、EBSCO數據庫,檢索從建庫至2020年12月31日收錄的與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現狀相關的中英文文獻。檢索采用自由詞和主題詞相結合的方式,中文檢索詞:“大學生”或“本科生”或“碩士”或“研究生”或“博士”或“高校”和“電子健康素養”。英文檢索詞:“college”or“university”or“university students”or“college students”or“graduate”or“undergraduate”and“ehealth literacy”or“electronic health literacy”。
納入標準:(1)研究對象:普通高等院校在校生;(2)研究類型:橫斷面研究;(3)研究工具:電子健康素養量表;(4)結局指標:電子健康素養量表總分的均值和標準差;(5)若文獻樣本來源相同,僅納入樣本量最多的文獻。
排除標準:(1)重復發表或同一研究文獻;(2)非中、英文文獻;(3)信息不完整、無具體數值導致無法提取數據的文獻。
由兩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進行交叉核對。如果存在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先閱讀題目,剔除明顯不相符的文章后,進一步閱讀摘要以及全文,最終確定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包括第一作者、調查時間、調查地區、調查人數、抽樣方法、電子健康素養量表得分以及得分水平劃分標準等。
采用美國衛生保健質量和研究機構(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AHRQ)[7]推薦的橫斷面研究評價標準,該標準共11個條目,分別用“是”“不清楚”和“否”作答,“否”和“不清楚”為0分,“是”為1分。8~11分、4~7分、0~3分分別為高質量文獻、中等質量文獻、低質量文獻[8]。
采用Stata 15.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單臂研究合并效應值為平均數,各效應量均提供其 95%CI,雙臂研究效應量的計算采用標準化均數差及其95%CI[9]。用I2指數評估異質性,當P≥0.1,I2≤50%時,認為同類型研究具有同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反之,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通過亞組分析和敏感性分析探討異質性來源。采用Begg’s秩相關法檢驗發表偏倚,若P>0.05表示不存在發表偏倚。
檢索到國內外在校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現狀相關文獻742篇,其中中文133篇,英文609篇,剔重和篩查題目、摘要后,獲得文獻44篇;閱讀全文,根據文獻納排標準去除不符合的文獻后,最終有16篇文獻納入分析,共9 809名大學生(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
納入的16篇文獻發表于2013—2020年,單項研究的樣本量為107~1 866人,調查了中國、日本、韓國、美國等7個國家共9 809名在校大學生的電子健康素養水平。16篇文獻的質量評價得分為5~8分,均處于中、高質量水平(見表1)。

表1 納入文獻的基本情況
2.3.1 異質性檢驗 異質性檢驗結果顯示,I2值為98.3%(P<0.1),提示各研究間存在異質性。因此,本研究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由于Norman等在量表開發過程中未對電子健康素養量表得分進行界定,所以不同研究者對電子健康素養等級的劃分標準存在差異。本研究參照解超英等[17]對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的劃分標準,將>32分定為合格。結果顯示,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量表總均分為(28.47±5.79)分(95%CI=27.56~29.38),為較低水平。
2.3.2 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量表各條目得分差異的Meta分析 5項研究[11,19,21-22,25]的 Meta 分析結果顯示,條目 8“我能夠區分網絡上高質量和低質量的健康資源信息”得分最低,為2.94分(95%CI=2.74~3.15);條目1“我知道從網絡上可以獲取的健康資源信息有哪些”得分最高,為3.61分(95%CI=3.39~3.84),見表2。

表2 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量表各條目得分差異的Meta分析
2.3.3 亞組分析 結果顯示,男性、醫學專業、城鎮、獨生子女、身體狀況較好、學習壓力較小的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高于女性、非醫學專業、農村、非獨生子女、身體狀況較差、學習壓力較大的學生,見表3。

表3 亞組分析結果
2.3.4 影響因素分析 結果顯示,生源地、學習壓力、身體狀況均為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的影響因素(見表4)。

表4 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影響因素分析
對納入的16篇文獻進行敏感性分析,無文獻對本次Meta分析結果造成很大干擾,本次研究具有較好的穩定性(見圖2)。

圖2 在校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的敏感性分析
對納入的文獻進行發表偏倚檢測,Z=0.68,P=0.499,表明不存在發表偏倚(見圖3)。

圖3 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的發表偏倚
大學生作為國家發展的后備力量,其健康問題備受關注。本研究結果顯示,9 809名在校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量表總均分為(28.47±5.79)分,低于合格標準。這可能與學生對網絡健康資源的信任度以及關注度不高有關[26]。需要注意的是,條目1“我知道從網絡上可以獲取的健康資源信息有哪些”得分最高,說明大學生具備一定的上網和信息檢索能力。但條目8“我能夠區分網絡上高質量和低質量的健康資源信息”得分最低,表明對網絡健康資源的鑒別與應用是薄弱環節,與以往同類研究結果一致[27]。網絡環境復雜,健康信息的質量參差不齊[28],以圖片、視頻、文字等形式出現的快餐式網絡文化,阻礙了大學生對事物本質的深層次思考,導致其鑒別能力不足[29]。因此,培養和提高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至關重要,要針對薄弱環節進行干預。例如,加強信息鑒別相關理論學習、掌握科學鑒別方法、優化網絡環境等,提高大學生網絡健康資源鑒別能力,使他們獲取高質量的電子健康資源并從中獲益。
本研究顯示,我國不同生源地的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城鎮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明顯高于農村學生。這可能與城鄉經濟、醫療水平差異有關。城鎮學生享受更多的社會支持和網絡信息資源,評判及運用網絡健康資源的能力相對較強,電子健康素養水平較高[30]。因此,要加強農村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將學科教育與健康教育有機融合,為農村學生創造更多利用網絡獲取及運用健康信息的機會。
本研究發現,不同身體狀況的學生電子健康素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身體狀況越好的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越高。有研究指出,身體狀況顯著正向預測電子健康素養水平[31],身體狀況好的學生健康意識強,更愿意主動搜索、利用網絡健康資源,提升自身健康水平,電子健康素養水平也就越高。但也有研究報道,高水平電子健康素養能夠促進學生形成正向健康行為[32],提高自我健康管理能力,從而改善自身健康結局[33],兩個因素互為因果。建議:一方面,從中小學階段就重視對學生身體素質的提高;另一方面,對身體狀況較差的大學生進行針對性電子健康素養培訓。
本研究還發現,不同學習壓力的學生電子健康素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學習壓力越小的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越高。學習壓力大的學生由于心理負擔重,會將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沒有時間關注相關健康信息[34]。有研究指出,學習壓力大的學生往往會出現意志消沉等負面情緒,并容易網絡成癮,從而影響其電子健康素養水平[12]。因此,要采取有效的干預措施,減輕學生學習壓力,同時密切關注學生形成心理變化,提高學生搜索、獲取、理解及利用網絡健康資源的能力,引導學生形成良好生活習慣。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1)未對小語種文獻進行系統檢索,且多數文獻未對研究可能存在的偏倚及其解決辦法進行探討,因而本研究無法知曉數據的偏倚情況;(2)僅納入使用e-HEALS作為評價工具的文獻,對使用其他量表的文獻未加以分析和研究。
綜上所述,國內外大學生電子健康素養水平亟待提高,特別是網絡健康資源的鑒別與應用能力,可開展針對性的電子健康素養培訓項目,注重學生壓力的疏導和身體素質的提升。同時,加強農村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將學科教育與健康教育有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