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若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學術期刊是展現學術研究、傳遞學術知識的重要載體。伴隨著互聯網技術的蓬勃發展,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十四五”時期,我國學術期刊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在不斷朝文化強國邁進的步伐中,學術期刊的轉型與升級必不可少。在2021年5月,中宣部、教育部與科技部在聯合印發的政策文件《關于推動學術期刊繁榮發展的意見》中明確指出,順應媒體融合的發展趨勢,推動數字化轉型[1]。在數字化成為發展潮流的時代背景下,以多方面的政策導向為支持,學術期刊不僅要堅守內容為王的基本宗旨,更要結合社會需求進行創新發展,不斷提升自身的傳播力、影響力、公信力,實現學術期刊高質量發展[2]。
數字化是指將復雜多變的信息轉變成計算機可以度量識別的數字、數據的過程。隨著社會的進步與技術的不斷革新,數字化已經成為人類生活中不可脫離的重要部分,大量的信息經過處理,以更加快捷的傳播速度、更加普遍的傳播方式被大眾所接收。
《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1年)》顯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已增長至10.32億。如此龐大的網民數量代表著我國的數字社會進程正在不斷往更深更遠的方向推進。網絡的普及與快速發展不僅將越來越多人吸納進數字化的浪潮中,更推動著社會多層次多方面的演進。學術期刊的轉型在這種大背景下獲得了有利的發展條件,借助數字化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活力。
同時,生活節奏的加快與人們信息獲取碎片化的趨勢使得數字信息越發受到讀者的青睞,數字化改變著人們的生活習慣,而各類期刊也必須順應潮流實現數字化轉型。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其數字化發展,疫情沖擊下人們利用線上平臺辦公,加強了線上交流與活動開展,使得學術期刊的數字化發展進程不斷加快[3]。
至此,傳統的紙質期刊因為其滯后性、周期長、受制于時間與空間等缺陷,已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數字化的學術期刊憑借高效的出版和傳播能力逐漸成為學術期刊的主流形態,逐步深入人們的生活,成為人們獲取學術信息的主要來源。依靠集便捷性、交互性與多元性于一體的互聯網技術,學術期刊能夠更直接地走入人民大眾的生活[4]。
在大數據時代,數字化與信息化為學術期刊的轉型賦能,國際眾多出版集團已進入數字化階段,我國也在積極推進學術期刊的數字化出版,越來越多的期刊意識到數字化建設的重要性,通過多種方式實現期刊出版與數字化相連接,提高學術交流的效率以及期刊的知名度與影響力。
學術期刊的出版已經不再只是單一的紙質文本,在互聯網技術的加持下,多元化的出版形態才是學術期刊在數字時代生存發展的重要條件。學術期刊的數字化離不開期刊數字平臺,目前國內的知網、萬方、維普等數字資源平臺收錄了國內各類學術期刊數據,為讀者提供了便利的閱讀環境與資料獲取環境,實現社會資源的高效共享,以及學術知識的快速傳播[5]。
而在大數據時代,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日益多元,人們使用手機等便攜式移動終端的時間更長、頻率更高[6],同時對信息的質量要求也不斷提高。人們開始不止滿足于單一的文字展示,希望獲得聲音、圖像、影視等多元化的信息形態[7],碎片化的使用時間也使得人們對純粹文字的閱讀耐性降低,學術期刊需要在此背景下實現出版形態的多元化轉型。
目前,多數期刊已經建立自己的網站,采用線上線下同步出版的方式,推出公眾號、視頻號,將論文發布于此,借助社交媒體的傳播能力,便于讀者及時獲取最新的數據信息,如國內的《旅游學刊》《心理學報》就利用微信向社會各界傳遞該學科專業領域的研究情況。除此之外,小部分學術期刊也在嘗試以視頻等多媒體形態向大眾傳遞學術信息,如Journal of Pediatric Surgery通過作者和專家講述所發表論文的研究內容,并制作成視頻的形式發布在優兔(YouTube)等網站上,吸引大眾的同時能夠使看似高深、遠離生活的學術研究進行深入群眾的傳播。
多元化的傳播方式不僅能夠適應時代的發展需求,滿足人們對信息獲取便捷化、高效化及豐富性的要求,同時能夠拉近社會大眾與學術研究的距離,提高公眾思維與認知能力,也有助于鑄牢期刊的品牌形象,增強期刊影響力[8]。
數字賦能下的學術期刊出版一改原先出版時間長、流通性差、及時性不足等問題,實現了編輯工作的優化與提升,減少了工作內容與環節,提高了編輯工作效率。其原因在于,學術期刊的編輯過程中,工作人員可以直接利用互聯網技術進行論文的查重與校正,這大大降低了工作的煩瑣程度[9],也能更加及時地進行讀者問題的回復與反饋。
同時,借助數字技術,編輯工作者能夠將作者、專家等信息納入數字管理系統,通過數據的連接與共享,加快信息傳輸的速度,提高修改和決策的效率,也便于工作人員進行信息的管理,優化工作流程,促使編輯人員投入更多的精力關注學術期刊的質量及內容,對學術期刊的呈現形式進行深入的開發與探索。
數字化的學術期刊也能加強作者、編輯和讀者三方之間的溝通,編輯人員甚至作者不僅能通過高效便捷的網絡平臺與讀者進行溝通,而且可以做有效的回復設置以對讀者提出的常見問題進行及時回答,在減輕編輯工作量的同時也能拉近讀者與作者之間的距離。通過網絡搭建學術交流的平臺,專家、作者、編輯、讀者在線上完成投稿、審評、出版與交流,實現學術期刊價值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10]。
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有多方面因素的制約,從外部環境來看仍然面臨很多風險,從內生原因來看也存在著保守與持舊的觀念限制。
目前我國學術期刊的出版保障機制尚不健全,一方面在于對數字化出版的監管運營的相關政策正在完善當中,出版標準化、規范化也處在發展階段[11],學術出版看重學術研究的真實性、科學性、嚴謹性,而目前不少學術期刊存在格式不統一、不規范、學術引用不當的問題,更嚴重的是學術道德失范,如出現低水平重復、粗制濫造、假冒偽劣、抄襲剽竊等學術不端行為。問題的背后是我國對于數字化出版的規定不夠周密,沒有做到嚴格審核、要求與規范。另一方面,數字化涉及的版權問題相對嚴重,版權保護是出版業最受關注的重點問題之一,知識產權保護、科研成果保護和版權認定等管理機制和制度仍亟待完善。隨著在網絡上發布文章的門檻越來越低,獲取信息的途徑越來越多樣,近幾年出現的版權糾紛問題也不斷引起人們的關注[12],這些問題反映出我國期刊出版數字化仍然面臨諸多限制因素。
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勢必為出版社帶來新的考驗與機會,在紙質版期刊的發行量不斷減少及讀者選擇購買紙刊的偏好不斷降低的情況下,出版單位的收入將直接受到影響,而只有及時調整經營模式,才能在數字化的商業模式下找到新的出路。
數字化轉型不僅需要出版單位在前期的籌備與建設中投入大量的資金與人力,也要及時在轉型中對盈利模式進行調整,以獲取更多利潤。在各類期刊紛紛選擇開拓數字市場的時代,出版單位既不能落后于人,又要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的競爭力。
大型的出版單位雖然在數字化轉型方面走在前列,擁有較多的資本與盈利能力,但為了搶占市場、提高自身的影響力而不得不在運營成本方面壓縮,中小型出版社在數字化處理方面做得并不到位,因而競爭力與綜合實力稍顯落后,同時在運營方面更加困難[13]。
當前出版單位的經營模式還需要向更精細化運營、精準化定位的方面轉變,以給讀者提供更滿意的產品與服務。同時,如何進行商業模式的升級,更好地適應社會大環境的變化,提升出版單位自身的盈利能力,也都需要出版單位作進一步的考量。
雖然數字化成為學術期刊出版的主流與趨勢,人們也深刻認同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但一部分人認為數字化只是將紙質信息轉變格式,將其通過網絡進行發表與傳播便完成了面向數字時代與網絡受眾群體的轉型,并沒有深入挖掘數字化的優勢,進行生產與出版等方面的革新[14]。
這種數字化出版并不是真正適應時代的學術期刊數字化轉型,僅僅只是紙本與網絡轉化的表面工作,很多期刊并沒有結合自身的特征、把握期刊定位與目標、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同時,由于自身缺少相關的人才、資金,很多期刊選擇借助大型數據平臺發表文章。雖然能夠節省大量的資源,但是按照平臺固有的模式與途徑,很難做到在平臺影響之下發揮期刊特色,也無力進行相應的模式創新,發揮期刊數字化的優勢。在融媒體快速發展的時代,學術期刊的數字化優勢也需要與融媒體做到相互結合,雖然不少期刊利用網站與公眾號發布文章,但并沒有真正將創新點放置于此,只是出于跟隨心態進行媒體平臺與學術期刊的簡單相連,因此也難以為學術期刊的良好發展創造條件,更無法打響期刊的品牌名片,樹立品牌形象。
受制于認知能力與傳統思維,學術期刊的數字化發展仍然處在較為僵化持舊的階段,發展的內生動力不足。要想讓學術期刊真正發揮數字化的優勢,助力學術期刊良好發展,還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和多環節的創新。
針對互聯網背景下學術期刊數字化出版版權保護難的問題,就要在技術方面有所改進,實現對數字平臺的內容加密以及使用數字化的版權管理模式進行保護,如數字平臺與學術期刊簽訂獨家協議,既提高了自身的競爭力,也能較好地實現期刊的版權保護。近年來,受到較多關注的區塊鏈也能夠在知識產權保護的方向上提供大力支持,其去中心化、不可篡改、可追溯的特點能夠有效減少學術不端問題的滋生。
國家層面需要完善法律法規,對版權與知識產權以法律的形式進行保護,營造良好的法律環境,這樣不僅有利于減少侵權事件的發生,同時能夠規范出版行業進行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過程。我國近幾年也在積極推進相關的法制內容完善,如2019年5月發布《學術出版規范——期刊學術不端行為界定(CY/T174—2019)》,2020年6月國家新聞出版署發布《報紙期刊質量管理規定》,2020年11月通過了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等。不僅如此,國家也開展了一系列活動以進一步加強對學術期刊出版的管理,諸如對期刊進行評獎、學術期刊的清理認定、社會效益考核評價、打擊不良學術期刊等。
以上舉措有力地促進了學術期刊的良好發展,但由于互聯網本身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學術期刊還需要進行更深層次的規范與保護。對于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而言,法律法規是重要的依靠與保障,其不僅有利于期刊健康發展,減少外部的風險威脅,同時也會對作者乃至讀者等多方面群體產生重要影響,保護作者權益,并且為讀者提供良好的信息獲取環境。
雖然大多數學術期刊正在進行數字化轉型,借助網絡傳播期刊內容,創建了網站、公眾號等平臺,但在大數據時代,學術期刊要想真正實現數字化仍然有很多亟待創新與完善之處。
從讀者的角度來看,利用網絡,尤其是手機移動終端查找閱讀文章十分便捷,然而伴隨著大數據更深層、更廣泛的發展,讀者對于信息獲取的方式要求越來越高,即時的溝通、豐富的交互設計、淺閱讀與快閱讀的特性以及對信息偏好的個性化都成為讀者閱讀需求的重要組成部分[15]。
學術期刊在堅持內容高質量的前提下,也需要考慮讀者的閱讀習慣,以提高期刊的關注度。在網站信息的設計方面,期刊應做到將學術文章、學術動態、作者信息等進行良好組織管理,方便讀者快速查找有效信息,同時利用公眾號、微博等平臺發布文章、動態,向目標群體進行推送,并及時與讀者進行互動,從而構建學術社區,方便讀者與作者之間的交流與資源共享。
而高新技術如人工智能、虛擬現實技術、增強現實技術等也可以在學術期刊出版領域發揮自己的功效,幫助學術期刊的創新與升級。例如:虛擬現實技術能夠幫助還原實驗過程,生動真實地展現論文研究內容,給讀者直觀且清晰的體驗;現在發展態勢強勁的短視頻也能夠被用于學術傳播,通過視頻的形式展現學術研究進展和成果,不僅沖擊力更強,更能吸引讀者,也有利于拓展受眾群體,讓更多人關注學術研究;而直播也能有效防止學術造假行為,同時又能提升讀者的學習體驗,利用云平臺實現千人同時觀看實驗,也大大突破了傳統學術研究的限制;大數據的精準利用則可以為用戶畫像,確定期刊的用戶群體定位,以便為其提供更周全的服務與信息,并且有利于進行用戶市場的拓展,及時根據用戶數據調整自身的內容,給讀者帶來更好的閱讀體驗。
學術期刊只有加強與用戶之間的互動,了解用戶需求,調整相適應的內容產品,不局限于數字化的期刊,而是利用多樣的技術手段打造多元的平臺,才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也才能增強學術期刊整體的競爭力。
學術期刊的數字化建設應當充分順應當前大數據發展潮流,一方面不斷擴大數據的總量、豐富數據的類型、優化數據結構,真正做到為讀者提供優質的信息數據;另一方面要結合期刊自身特點,明確定位,通過傳媒手段進行形象的塑造和內容的傳播,打造適合自身發展的品牌。
當然,期刊自身的傳播力和影響力有限,并不能完全適應網絡平臺的搭建與管理模式,需要加強與數據庫、各類出版商的合作,以學術共同體為依托,利用多方的資源推動學術期刊的創新發展。在大數據時代,各方不可能各自為政,融合與合作不僅是達到共贏的途徑,也能為學術期刊的發展提供有利的條件和充足的資源,使期刊價值達到最大化[16]。在合作的過程中,期刊也需要保持自身的獨立性和獨特性,將多方的資源為己所用,充分發揮期刊本身的特點,精準定位傳播方向,增強期刊的品牌效力[17]。
學術期刊不僅要在國內實現自己的品牌價值,也要推動學術傳播的國際化。學術期刊是體現中國對外話語的重要媒介之一,應當充分立足中國實際,面向世界展示中國學術研究成果與研究觀點,借助新媒體發展的契機不斷提升中國學術期刊在國際上的傳播能力,講好中國故事,體現中國特色[18]。
在21世紀,信息化、數字化成為人們日常生活重要的內容,面對時代變革所帶來的機遇與挑戰以及自身突破固有限制的需要,學術期刊的數字化轉型是推進學術期刊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在新的社會環境下,學術期刊需要立足新變化,不斷加強自身建設,從容應對外部環境的風險與挑戰,擯棄保守持舊的觀點,通過多方協作與支持,打造多元化的數字平臺,精準確定期刊定位,實現期刊的品牌塑造,提高期刊的影響力和關注度,最終實現學術期刊的繁榮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