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姿“百色”

黃利霞

春寒料峭里，盼得百病清。紅城百色，不負春光，在戰勝疫情的同時，也重新走入了人們的視線。芒果之鄉、天坑遺跡、矮馬王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山地廣闊、巖溶密布的西南邊陲，蘊就了百色獨有的氣質。在12個縣和135個鄉鎮中，百色人走茶馬，賞右江，把少數民族與生俱來的淳樸和善良灑在了山水江河中。

右江河，母親河

在百色人的心中，右江河就是他們的“母親河”，從百色市區澄碧河口出發，蜿蜒707公里，右江兩岸風光旖旎，青山環繞，似一條錦帶點綴在桂西北，記錄著百色的歷史文化。

右江流域聚居著壯、漢、瑤、苗、彝、仡佬、回等7個世居民族，少數民族人口占87%田陽縣敢壯山是壯民族文化發祥地、布洛陀文化遺址和壯族始祖布洛陀的故鄉。敢壯山歌圩還是廣西最早、規模最大、最古老的歌圩。自隋唐以來，每年農歷三月三以后的幾天都有數十萬群眾自發匯聚到這里，連續數日在此祭拜布洛陀、唱山歌，場面十分壯觀。

右江還曾是中國南方貿易的一條黃金水路。田東縣是宋朝時期中國連接東南亞和歐洲的茶馬古道途經地，該縣平馬鎮附近的橫山寨博易場是宋代中原地區同西南各族進行貿易的重要場所。

2011年，廣西文物工作者在田東縣對一個被稱為“百銀古城”的遺址進行挖掘，出土了許多宋代錢幣，以及套疊在一起的60余個瓷碗等文物。專家發現這是一個筑有城墻的宋代古城，并且還是商貿集散地。種種跡象表明，“百銀古城”就是南宋地理學家周去非記載的“橫山寨”。

一個沉入歷史深處的古代貿易樞紐，以及那條隱沒于桂滇邊陲山野林莽間近千年的宋代茶馬古道，終于被人們知曉。

行走在山水之間

右江沿岸獨特的喀斯特地貌，樂業天坑群即是典型代表。樂業縣有28個大大小小的天坑，被譽為“天坑之都”，在天坑群中，最大的就是大石圍天坑。站在天坑觀景臺，從坑口到坑底，平均直徑420～600米，深度613米，以完美的桶形絕壁，穩坐全球著名天坑前列。從坑邊俯瞰坑底，茂密的原始森林間飄著一縷薄霧——那是坑底下河升騰起的水氣。

大石圍坑底近20萬平方米的森林是迄今為止人們發現的世界上最大的地下原始森林，難得一見的珍稀樹種香木蓮在這里成群生長。整個百色市，之前已知的香木蓮只剩一株，被人們稱為“龍木”。現在，大石圍天坑的坑底森林里，香木蓮就是“鎮坑之寶”。

奇特的山、水與溶洞，構成了右江沿岸的奇觀。右江西翼的通靈—古龍山峽谷群，集河流、地下河、溪澗、瀑布、原始熱帶雨林、珍稀動植物于一身，被專家譽為中國最大的原生態峽谷群風景區、世界上最綠的峽谷。作為第二大跨國瀑布德天瀑布的源頭，靖西的鵝泉不虛此名，泉水通透如玉，層次豐富，不禁讓人想起柳宗元《小石潭記》中描寫的“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

靖西鵝泉所在的念安屯村口的15孔拱橋，建于清代，長橋臥波，氣勢壯觀。游覽鵝泉的竹筏都停靠在橋的兩側，在念安屯的一側可以感受到原生態的田園生活氣息，泉邊浣衣、趕鴨子、放水牛。鵝泉的泉水流得并不急，風不大時，總能看到山水亭橋，樹木云翳的倒影，在倒影的世界里，有時候會分不清真實的世界和水里的世界，真亦假時假亦真。

在距離鵝泉4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型的喀斯特高原湖泊水庫——渠洋湖。渠洋湖是一座人工湖，湖中十幾座獨峰錯落突兀，沿岸有海拔一千多米的岜行山，以及星羅棋布般“鑲嵌”在山腰上、溝谷間大大小小的村落。游覽渠洋湖可以乘坐竹排，泛舟水上，感受“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還可以環湖騎行，健身休閑，盡是樂趣。

小城里的慢生活

提起百色，很多人的腦海中就會想到“百色起義”。百色身為紅色革命根據地，留下了許多革命先烈的足跡。

百色起義紀念園位于百色城東的后龍山上，園內由百色起義紀念館、右江民族博物館、百色起義紀念碑、紅軍橋、銅鼓樓、南閣亭、兩廣青年友誼園組成。百色起義紀念碑高約23.9米，外形似一面迎風飄揚的紅旗，又似一桿紅纓槍直指天宇，碑座正面鐫刻著“百色起義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13個金色大字。行至紀念園最高處，便是宏偉的百色起義紀念館，廣場上矗立著鄧小平領導百色起義的銅像。

漫步在百色的街道上，時光仿佛變得悠遠且綿長。解放街位于百色“三江口”邊上，至今已有近300年的歷史，道路兩側共有115間騎樓，大多為二至三層臨街立面，建筑墻外層及部分窗頂裝飾灰雕，線條簡潔流暢，糅合了中西文化藝術風格。梁宗岱故居和粵東會館就在這條街上。

在廣西一些城鎮，常有廣東商人建造的粵東會館，畫棟雕梁，古色古香。百色這座蘊含嶺南特色的粵東會館，既是當地的歷史古建筑，也是“兩廣人”情誼的見證，歷經多年依舊保留了下來。

夜幕降臨，右江河靜靜地流淌，江面倒映著岸邊車水馬龍的景象，街邊的燒烤便是品味百色的另一種方式。“三口井第一家燒烤”是來到百色必定要打卡的一家燒烤店，該店的老板萍姐因為紀錄片《人生一串》成為網紅。恰當的火候，嫻熟的技法和獨特的食材，使許多大江南北的食客慕名而來，招牌“黑暗料理”烤豬眼最為出名。剛烤好的豬眼需要放涼一些再吃，一口咬下去，溫熱的汁水沖到口腔中，豬眼球周圍的膠原物質提供彈牙的肉感，多咬幾下，就能吃到嘎嘣脆的晶狀體和角膜，只有親身體會才能領略其中奧妙。

在百色的街道上，隨處可見販賣著“大菜糕”的小攤，這道甜品被視為燒烤的“標配”，也是百色獨有的小吃。“大菜糕”由瓊脂加紅糖熬煮冷卻而來，色澤為半透明的淡棕色，質地比一般涼粉要硬得多，多是以小勺子舀食，晶瑩透亮的“大菜糕”和各種重口味燒烤的沖擊，令人神清氣爽。

徜徉在百色的大街小巷，這里有著革命老區不變的初心;行走在百色的山水之間，百色人在這片土地上汲取養分，收獲美好。疫情散去，人間晴好，如今的百色更顯嫵媚，萬種風情愈加迷人，何不邀三五好友攜游，共赴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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