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

我們共用一個光榮的稱號

子弟兵。某某，某地，某年

出身寒門，甚至荒野

見過拮據的沉默，在沉悶的空氣中

男人們的脊梁骨在陽光下曝曬

像被磁石抽走體內所有的鐵

這用煙疤，干咳，胡茬，白發

所換來的諸事順利，是最登對的嗎

換來胃病，神經痛，對酒精的淫酗

也是屬于生活的副作用嗎

寒來暑往，勞于奔波，或者說

疾病的誘因，竟是來自對下一代的成全與祈望

只能笨拙地模仿者父輩，沉默寡言

走廊里那盞昏暗的燈似乎永遠在準備著

春天等待冬天，夏雨時節等待落葉

這一切都是無法挽懷的，是這樣吧

星星一顆顆熄滅，門外的腳步

逐漸遠去，無力，也無消息

沒有問候，沒有敲門聲，某些人

便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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