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熊孩子

○孔 燕（河北）

高考結束了，爸爸帶小雅回老家。上火車后，爸爸去餐車買東西，小雅坐在窗邊看風景，背后忽然傳來“噔噔蹬”的腳步聲。

回頭望去，一個小男孩正在車廂里跑來跑去。

吵死了！小雅翻了個白眼，正想戴上耳機，小男孩突然跑過來，奶聲奶氣道：“姐姐，可以讓我摸一下大象的鼻子嗎？”

小雅有點兒懵：“什么大象？”

小男孩指了指小雅的背包，上面印著大象的圖案。背包是姑姑送的禮物，價值不菲，小雅可不想讓外人摸。她本想直接拒絕，可又擔心小男孩糾纏。

有了！小雅靈機一動，道：“小朋友，你會學青蛙跳嗎？”

“會！”

“你去學青蛙跳，等你跳夠999個，姐姐就讓你摸大象！”

“好！”

“1、2、3……”小男孩站到過道里開始學青蛙跳，不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

小雅正偷笑，一個中年女子跑過來拉住小男孩道：“東東，你在干什么，怎么出這么多汗！”

東東指了指小雅道：“姐姐說學青蛙跳就可以摸大象的鼻子！”

東東媽媽看著小雅，皺眉道：“小姑娘，你逗孩子也要有個分寸，過道里人多，萬一摔倒了怎么辦？

小雅不屑道：“他自己愿意，我有什么辦法？”

“你……”

“我怎么啦！”

東東媽媽對小雅的態度十分不滿，小雅也不示弱，正僵持時，爸爸回來了。

爸爸止住小雅，又跟東東媽媽道了歉，說了些小雅年紀小不懂事，還望見諒之類的客氣話。東東媽媽不再多說，帶著東東回到了座位。

兩人走后，小雅忍不住道：“熊孩子！”

爸爸瞪了小雅一眼，嚴肅道：“在我眼里，你們都是孩子！”

小雅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聲。

冤家路窄，兩人到站后，剛一出站就遇到了東東母子。爸爸微笑著上前跟他們打招呼，小雅可沒心情，她甕聲甕氣地丟下一句“我去廁所”，扭頭就走。

剛走幾步，就聽東東道：“姐姐，大象的鼻子！”

好呀，還惦記著我的背包呢，偏不讓你摸，小雅冷笑一聲，拔腿就跑。

“東東，別跑！”

“小雅，你給我站住！”

耳畔同時傳來爸爸和東東媽媽的喊聲，接著就聽“嘭”地一聲，小雅轉身，見東東摔倒在地，小臉皺成一團。

東東媽媽抱起東東，又心疼又生氣：“不許再去摸姐姐的背包了，為什么不聽話？”

想不到東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媽媽，我不是要摸姐姐的背包，我只是想告訴她，大象的鼻子掉了！”

小雅解下背包，不得了，包上竟然裂了一道大口子，錢包都快掉出來了，長長的口子沿著大象的鼻子一路向下，難怪東東說“大象的鼻子掉了！”

送別東東母子后，爸爸語重心長地對小雅說：“小雅，你要記住，沒有熊孩子，只有孩子！”

小雅低下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