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觸碰（組詩）

趙亞東

卡住

整個下午我們都推不開那扇門

在公園的入口處

淘氣的孩子卡在陌生人的夢里

他越掙扎就被抓得越緊

爐膛里的火焰很快就要熄滅了

那些做夢的人忘記了自己

我們緊緊圍住這個房子

沒有人能進去，也沒有人能出來

盤點

再多寫一個字

讓郵差多等一小會

天黑也不用怕

星星遲早都會亮起來

把每一分鐘都說清楚

從出生到死亡

細數我的一生

從未走出的這個公園

讓我仍然可以彎下身子

把草地上的光拾起來

好消息

在二月遠去的人們

都能找到好去處

在三月活下來的人們

不再驚慌失措

老輩人說過：只要天上

還有星星和月亮

就一定還有路可以走下去

——暫時就這點念想

并相信這是一個好消息

真實的觸碰

我相信你們剛剛來過，臉貼在窗玻璃上

手指輕輕敲著。可我什么也看不見

這塊玻璃佇立著，仿佛被掏空的鏡子

整個人類也不能將它填滿。暮色中回響著腳步聲

你們一定是又回到了那濕冷的土里

只在玻璃上留下薄薄的氣息。我用手指

輕輕觸碰著，仿佛終于抓住了你們冰涼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