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研究

張 瑛, 李先強

中國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研究

張 瑛, 李先強

(中國海洋大學管理學院, 山東 青島 266100)

漁業經濟對于促進我國農業經濟乃至國民經濟的增長具有顯著的作用, 近年來國際水產品市場格局的劇烈變化為中國水產出口貿易帶來考驗。為改善現況, 研究采用層次分析-決策實驗與評價實驗室-結構解釋模型(AHP-DEMATEL-ISM)結合的方法, 從貿易準備、企業生產、貿易磋商、市場流通4個階段出發, 挖掘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根本因素及各因素之間的內在聯系。結果表明, 貿易磋商環境影響最大, 企業生產環境、市場流通環境以及貿易準備環境次之; 冷鏈物流、政策扶持、技術壁壘以及關稅壁壘是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根本因素。

政策扶持; 技術壁壘; 關稅壁壘; 可持續發展

漁業發展在我國海洋強國戰略中的地位愈發重要, 在此背景下水產企業鞏固提升綜合生產能力、強化漁業風險防范、深化漁業對外合作, 并全面提高漁業質量效益和競爭力意義重大。海洋是我國的藍色糧倉, 滿足水產品供給是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重要任務, 加強水產品出口能力是我國由水產大國向水產強國邁進的必要舉措。近年來水產品出口貿易不僅為我國帶來了可觀的利潤, 同時也拉動了我國與東盟以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合作。在國家政策的重點扶持下, 中國已連續多年成為世界第一大水產品生產及出口國, 其出口額由2011年的177.9億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218.8億美元, 主要出口市場仍為日本、東盟、歐盟、美國和韓國。但東盟市場占比快速上升, 其中菲律賓、泰國兩國增長最為明顯, 可見我國未來水產品主要出口市場有向東南亞國家轉移的趨勢。

全球產業價值鏈競爭日益激烈, 國家政治經濟格局新特征不斷顯現, 使得世界單邊主義勢力抬頭、貿易保護主義盛行, 并導致全球貿易格局變化顯著[1]。在此背景下, 我國水產品出口端存在的部分問題也逐漸顯露出來。首先對中國水產品企業自身來說, 人力資本增加、結構性產能過剩等問題愈發突出[2], 且產品主要為附加值較低的初級加工品[3], 這些問題綜合導致企業在養殖、加工、出口端的利潤被不斷擠壓, 因此該生產、出口模式不利于我國水產品行業的可持續發展。此外, 水產品的出口狀況受他國貿易政策的影響明顯[4], 而我國對此尚無有效的反制措施。再者, 以越南為代表等國家水產品行業的快速崛起與不斷發展, 也沖擊著我國水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 我國一直以來擁有的數量、價格優勢開始瓦解[5], 同時我國部分境外訂單也有向東南亞國家轉移的跡象, 可見走以往“薄利多銷”的路線已不再適合新時代的發展[6]。最后, 由于近年來我國近海捕撈漁業的快速發展以及全球氣候變化, 也導致了海洋污染加劇以及海洋生態系統退化[7], 相關水產企業與環境資源沖突的問題愈發明顯[8]。國家開始重視禁漁期等政策的實施, 但該類措施導致水產企業生產成本上升幅度較大[9], 且由于我國水產養殖企業苗種質量參差不齊、機械化程度較低, 使得水產企業的利潤空間再次被壓縮, 可見構建海水養殖生態經濟系統成為時代所趨[10-11]。因此在當今國內外大環境下, 找出影響水產品出口的主要因素、對水產品行業發展重點進行必要的調整, 是改善我國水產出口狀況、穩定我國水產國際地位、突破國際貿易瓶頸的必要舉措。

水產品出口過程是一個包含貿易準備、企業生產、貿易磋商以及市場流通的復雜過程, 其間影響水產品出口的因素眾多, 分析影響因素的作用機制是改善我國水產出口現狀、提升出口效用的重要途徑。相關研究始于市場環境, 通過對市場進入策略的分析, 可以發現水產品貿易容易受到消費偏好國家的吸引, 且在出口過程中, 營銷策略、國外市場特征對績效的影響較為明顯[12-13]。此外, 市場進口需求是影響水產品出口最重要的因素[14-15], 而進口需求的差距主要體現在進口國人均收入、人口規模以及市場替代產品的充沛程度上[16-18], 由于該類因素較為穩定不易改變, 改善企業環境繼而成為了提升水產品出口潛力的重要舉措。部分學者發現增加深加工水產品比例、優化生產流程有利于漁業出口獲取較好的競爭地位[19-20], 因此控制企業生產過程成為提高水產品競爭力的有效路徑。而固定貿易成本作為影響水產品出口最主要的因素, 其自身的降低有利于水產行業利潤的提高[21-23], 可見成本效益的分析對水產品出口的影響也至關重要; 隨著近年來國際形勢的不斷變化, 國際環境對于水產出口的影響也愈發明顯, 其中技術性壁壘作為最重要的影響因素, 不僅阻礙水產品出口貿易的進一步發展[24], 也導致出口國以往建立的競爭優勢不再穩定[25-26], 從而使得建立貿易組織、進行貿易合作成為各國防范貿易風險、保證出口效率的重要舉措。

通過對以上文獻的梳理, 可以發現盡管國內外學者從理論、實證角度對水產品出口的影響因素作了一些探討, 但研究領域主要集中于市場環境、企業環境和國際環境, 而對國內環境的研究較少。且在研究過程中多使用重力模型、恒定市場份額模型等來考慮各因素相對于水產品出口的重要程度, 而忽略了各因素間的相互關系以及根本影響因素的挖掘。新貿易格局下我國水產品出口貿易不僅受到市場環境、企業環境和國際環境的阻礙, 國內環境產生的影響也愈加明顯且重要。鑒于此, 研究以水產品出口貿易的一系列過程為基礎, 構建新貿易格局下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關鍵因素體系, 并對體系中各因素指標予以量化, 以便于相關數據的收集。

1 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分析

借鑒已有學術成果[27-29], 基于比較及競爭優勢理論, 從貿易準備、企業生產、貿易磋商、市場流通4個過程出發, 進行影響因子的提取及篩選, 同時納入部分尚未研究過或研究較少的因素, 形成關鍵影響因素體系, 進而探究影響我國水產品出口的關鍵因素, 并識別各因素對中國水產品出口的作用機制。

1.1 貿易準備階段

貿易準備階段對水產品出口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政府政策、冷鏈物流、市場分析等國內水產品出口利好環境上, 良好的國內環境有利于水產品企業的進一步發展以及出口貿易的進行。對于水產品出口國而言, 所處的國內環境首先包含政府的政策扶持。政府對國內水產品行業的政策扶持至關重要, 基礎設施的建立、稅收的優惠、融資渠道的便利都將直接或間接地改善水產品企業的出口狀況; 其次為貿易對等效應[30]。該對等性為貿易雙方就某類產品貿易結構的平衡程度, 當這種平衡性被打破, 進口方會由于逆差過大而選擇其他產品市場, 因此選擇對等性較為均衡的市場有利于出口貿易的便利程度以及貿易國伙伴關系的維持; 最后是冷鏈物流的發展。當前由于水產保存技術的制約及保存成本的限制, 使得我國水產品的出口市場具有一定的地域局限性及偏好性[31], 冷鏈物流技術的發展將會在一定程度上突破距離及成本的束縛。

1.2 企業生產階段

良好的企業內部環境有利于我國水產品企業產品競爭力的提升以及利潤的實現。對于我國而言, 所面臨的企業內部環境首先是產出數量。當前各國對優質水產品的需求日益增長, 水產品也由過去的區域消費、季節消費轉變為全民消費、常年消費, 因此產量的提升對我國水產品的出口狀況具有一定的影響力[32]。其次為產品質量。產品質量主要體現在產品的營養層級和安全程度上, 日韓歐美這些水產品消費大國十分關注水產品質量, 它們是我國水產品出口的主要市場, 因此產品質量的提升有利于中國水產品出口潛力的提升。再者是產品成本。產品成本的高低不僅會影響企業的生產意愿, 還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產品的出口價格, 因此產品成本對我國水產品的出口狀況影響較為明顯; 接著是產品價格。與他國同類產品相比, 我國水產品價格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產品在市場上競爭力, 并直接影響消費者購買產品的行為[33]; 最后是分散效應。分散效應主要是指出口產品品種分散度帶來的貿易效應[30], 分散效應不僅可以有效地降低出口品種過度集中而導致的貿易風險, 而且有利于市場隱藏消費偏好的挖掘。

1.3 貿易磋商階段

當今貿易格局下, 國際貿易的進行在很大程度上會受到國際磋商結果的影響, 對于水產品出口國而言, 面臨的相關環境首先是貿易合作關系。貿易雙方的合作關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關稅壁壘及技術性壁壘的影響, 從而使貿易發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34-35]; 其次是關稅壁壘。關稅壁壘的存在會對兩國的出口貿易產生消極的影響, 其不僅會增加出口國的貿易成本, 還會影響水產品在市場上的價格優勢[36-37]; 最后為技術壁壘。中國已制定且現行有效的部分水產品技術標準與國際通用的標準不盡相同, 導致我國水產品在出口過程中易遭受技術壁壘[38]。

1.4 市場流通階段

水產品的市場環境是貿易達成的關鍵, 直接影響我國水產品對市場國出口的狀況。對于水產品出口國來講, 面臨的市場環境首先為進口國人均收入。進口國人均收入水平越高, 人均水產品消費量越高, 且對于優質水產品的消費偏好越明顯; 其次為市場國人口規模。人口規模是影響市場國水產品進口量的表層原因, 人口規模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市場規模的大小; 最后為產品競爭能力。產品的競爭能力會受到市場其他同類產品的影響, 競爭力的高低代表著水產品在國際市場的受歡迎程度, 進而影響著水產品的出口潛力。

根據以上分析, 構建的中國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體系

2 研究方法

文章選取層次分析-決策實驗與評價實驗室-結構解釋模型(AHP-DEMATEL-ISM)作為研究方法。單一使用AHP計算各因素的權重結果主觀性較強, 而其與DEMATEL的結合使用可以進一步考慮到各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對最終結果造成的偏差, 從而使得各因素的權重更加準確。此外, 在決策實驗室分析法(DEMATEL)計算的結果之上引入解釋結構模型方法(ISM), 能夠進一步揭示各系統要素之間的層級及影響關系。因此層次分析法(AHP)、決策實驗室分析法(DEMATEL)和解釋結構模型方法(ISM)的結合在分析多種因素相互影響的水產品出口影響體系中具有一定的優勢。AHP-DEMATEL-ISM方法步驟如下:

(1) 由于AHP與DEMATEL較為常見, 其具體計算步驟不再詳細闡述, 詳細運算過程可參考文獻[39-40]。

(2) 各因素加權權重的確定。通過AHP及DEMATEL計算得出各影響因素的相對權重W以及中心度(D+R), 因素的加權權重0的計算公式為:

(3) 整體影響矩陣的確定。整體影響矩陣nxn由DEMATEL計算得出的綜合影響矩陣nxn加上單位矩陣nxn所組成。

(4) 可達矩陣的確定。可達矩陣的確定需要對整體影響矩陣進行閾值的篩選, 通過閾值剔除掉因素間影響程度較小的關系, 從而使得因素間的層級結構及關系更加簡潔明了。閾值λ的引入, 可得到可達矩陣nxn, 具體操作步驟如下:

其中, h為可達矩陣的元素, g為整體影響矩陣的元素。

(5) 劃分層級。通過可達矩陣, 計算確定各因素的可達集、先行集、交集及層級。可達集與先行集的實際意義為經閾值篩選后各因素間因果關系的有無, 若因素A對因素B的影響關系經過閾值的篩選后還存在, 則B屬于A的可達集, A屬于B的先行集。

(6) 根據因素間的層次關系, 繪制遞階層級結構圖。

3 數據說明及結果分析

3.1 數據說明

根據構建的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體系, 邀請了高校內從事相關研究的專家及水產出口企業的管理人員共12名, 對各因素的相對重要程度進行打分。其中11名來自國內高校, 為海洋經濟及漁業經濟領域的學者, 均具有高級專業職稱。1名為魯海豐食品集團有限公司的經理人員, 熟悉水產品出口的狀況。問卷收集后通過YAAHP軟件進行指標權重的計算。其中兩名專家AHP判斷矩陣不滿足一致性條件(剔除), 其余均滿足, 即一致性比率<0.1。最后將符合標準的結果進行平均值處理, 得到的最終結果如表2。

表2 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權重表

此外, 選取五級量表(0～4)請12位專家對各因素之間的直接關系的強弱進行打分, 并將得到的數據進行平均值處理得到直接影響矩陣, 再通過歸一化處理得到綜合影響矩陣, 結果如表3。

根據綜合影響矩陣, 計算得到各影響因素的影響度(D), 被影響度(R)以及中心度(D+R)和原因度(D–R)以及相對應的加權權重, 結果如表4所示。

經過專家建議以及多次試驗后, 最終選取0.62作為綜合影響矩陣的閾值, 并以此得到了對應的可達矩陣, 如表5所示。

以該可達矩陣為基礎, 運用MATLAB進行計算, 得到各因素的可達集、先行集、交集、層級, 如表6。并通過進一步整理最終得到影響水產品出口的解釋結構圖, 如圖1。

表3 綜合影響矩陣T

表4 DEMATEL計算結果

表5 可達矩陣

表6 水產品出口可達矩陣的可達集、先行集、交集、層級

圖1 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結構圖

3.2 結果分析

3.2.1 權重分析

由表2及表4可知各因素權重及其加權權重在數值及位序上的變動較小。其中貿易磋商過程對中國水產品的出口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影響權重高達一半。進一步細分可發現級下的技術性壁壘影響權重最高, 關稅壁壘以及貿易合作次之, 可見當前我國水產品出口受國際環境的影響極為嚴重, 其不僅反映著現階段我國水產企業在生產加工方面應對技術壁壘能力的不足, 也折射出關稅壁壘等因素會對我國水產品的價格優勢造成巨大的沖擊。在此背景下, 貿易合作關系的建立是保持我國出口狀況、應對國際貿易壁壘的有效舉措。

此外, 企業生產過程的影響權重居于中位。其中, 由于當前我國水產品的出口市場主要為發達國家, 該類國家對水產品的營養層級和安全要求較為嚴格, 因此產品質量影響權重較大。其次為產品價格和產品成本, 產品成本會附加于產品價格上, 而價格的高低會直接影響消費者的購買行為, 使得兩者權重也偏高。而由于我國水產品行業結構性產能過剩, 導致水產品產出數量遠大于出口數量, 在此背景下產出數量的增加對拉動我國出口潛力的作用并不明顯。分散效應的權重最低, 這是因為國際貿易中大多以常見水產品進行交易, 少量的消費偏好品種對水產品整體貿易的影響微乎其微。

在貿易準備階段中, 政府對水產品行業的政策支持可以快速帶動企業生產的積極性, 所以權重較高, 其中融資渠道的放開無疑是解決我國水產行業發展困境的有效舉措。而冷鏈物流技術的提高雖有利于出口運輸成本的降低以及損耗的減少, 但在過去各國政策的大力扶持下, 世界各國已具備一定的技術基礎, 冷鏈物流已不再是困擾國際貿易發展的主要因素[9], 因此權重偏低。貿易對等性對我國水產出口的影響同樣較低, 這是由于在兩國貿易中, 水產品貿易只占其中一小部分, 雙方會通過其他產品的貿易來維持貿易的相對平衡。

市場流通階段級下因素較為穩定, 對于水產品出口狀況的影響較小。其中水產品進口國的人均收入、人口規模不受體系內其他因素的影響, 因此對水產品貿易量的影響較為單一, 從而導致權重較低。而水產品競爭力的高低與消費者的購買行為緊密相連, 使得該因素影響權重較高。

3.2.2 中心度與原因度分析

根據表4, 借鑒成全等[41]的做法, 將中心度排序在前30%的因子作為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關鍵因素。按照中心度數值排序, 各因素依次為產品成本、產出數量、貿易合作、政策扶持, 該類因素不僅受到眾多因素的影響, 且會影響其他因素, 4者為影響體系的核心架構。同時, 通過分析可以發現, 關鍵因素中除了貿易合作為結果因素外, 其余均為原因因素。

同時, 在14個指標中, 7個因素為原因因素, 按照原因度排序依次為人均收入、人口規模、非關稅壁壘、冷鏈物流、支持政策、關稅壁壘以及產品質量, 該類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較大。其中人均收入、人口規模雖然對其他因素影響較小, 但由于二者幾乎不受其他因素的影響, 因此原因度較高; 另外7個因素為結果因素, 按照原因度排序依次為合作關系、對等效應、產品成本、產品價格、產出數量、分散效應及競爭產品, 該類因素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較大。

3.2.3 ISM結果分析

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體系內存在較為復雜的相互關系, 解釋結構模型圖將體系內所有因素分為3個層次, 相同層次內部及不同層次間的因素有著不同的影響關系。第一層次為深層影響因素, 該類因素是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根本因素, 其會對其他變量產生影響進而導致水產品出口的變動。第二層次為中層影響因素, 發揮著中介因素的作用, 其會將深層次因素的影響力傳遞到表層影響因素, 進而具體地表現出來。第三層次為表層影響因素, 該類因素是其他因素綜合作用的具體體現。結合各因素的權重數據, 可知各個層次的基礎性制約因素分別為技術壁壘、貿易合作和產品價格。

由解釋結構模型圖可知, 冷鏈物流、政府扶持、技術壁壘以及關稅壁壘是影響我國水產品出口變動的根本因素, 4者也均為原因型因素, 該類因素主要與國際貿易環境及政府的行為特征有關。其中由于水產品易爛易變質的特性, 使得水產品出口離不開冷鏈物流技術的應用, 冷鏈物流技術的提升可以有效降低運輸過程中的損耗并延長產品的儲存時間, 因此勢必會促進水產品單位運輸成本的降低以及企業產出數量的提升; 而政府對水產行業的支持政策, 如高新技術的推廣、稅收的優惠、基礎設施的修建等會極大地調動企業生產的積極性, 從而影響企業產品的質量、成本以及產出數量, 并帶動我國與他國貿易合作關系的建立等; 此外, 技術性壁壘是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最重要的因素, 一直以來我國水產品出口都是以薄利多銷為主, 在技術往往達不到發達國家的質量標準。為降低技術壁壘的影響, 我國一方面可通過增加成本投入來提升產品的質量, 一方面可通過加強與他國的貿易合作關系來抵御風險; 最后, 關稅壁壘的存在雖會對我國水產品的出口成本、產出數量產生負面影響, 但也促使我國水產品質量提高。

產品質量、產品成本、產出數量和貿易合作處于第二層次, 在該層次內, 產品成本與產出數量會受到同層次內其他因素的影響。產品質量主要體現在水產品的營養層級與安全標準上, 產品質量的提升雖需要以生產成本的提高以及產出數量的降低作為代價, 但高質量的水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往往會得到更高的市場價格及競爭能力; 此外, 產品成本與產出數量的作用機制較為相似, 兩者之間不僅相互影響, 而且都會對產品價格、產品競爭力以及出口品種豐富度產生影響; 對于貿易合作, 其有助于水產品出口結構的優化, 且賦予水產品額外的競爭優勢, 同時隨著合作的進一步深入, 兩國間水產品的貿易結構會趨于平衡。

最后, 人均收入、人口規模、產品價格、分散效應、競爭能力以及對等效應是影響中國水產品出口的表層因素, 該類因素會直接或間接地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 其中水產品進口國的人均收入、人口規模由于自身特性不會受到體系內其他因素的影響。

4 結論與政策建議

“十四五”時期是漁業加快現代化、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水產品貿易在國家戰略地位中的不斷提高, 使得提升水產品出口效率的重要性也在增加, 完善科學的水產出口體系有利于出口端的可持續發展。研究通過對水產品出口影響因素體系的構建, 解決了以往文獻缺乏考慮國內環境的問題, 并通過理論模型結果的分析, 闡述了影響因素體系對我國水產品出口的綜合作用機制。

通過分析研究, 得到以下幾個關鍵結論: 首先, 國際磋商環境對我國水產品出口影響最大, 且由于主要出口市場近年對我國貿易壁壘力度的提升, 該影響力有上升的趨勢。其中, 技術性壁壘的存在, 使得我國水產品在出口端遭通報批次數居高不下, 且關稅壁壘的存在也極大地影響水產品的出口狀況。此外, 以越南為代表的一些國家國際漁業貿易的快速發展, 使得價格更為低廉的水產品充斥國際市場, 在此背景下數量與價格不再適合作為我國水產出口的主要動力, 質量驅動成為突破貿易瓶頸的有效舉措。最后, 無論是水產企業的資金籌措, 還是與他國貿易合作關系的建立都離不開政府的相應措施, 政府的主導作用是水產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有效驅動力, 而相對于漁業發達國家, 我國對于水產行業的扶持力度有待提高。基于以上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 注重國際市場的開發。國際市場的延伸對當前及未來我國水產品的出口發展均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實施市場多元化戰略, 首先可通過開展專業性、綜合性漁業博覽會、交易會以及其他推廣活動, 并以此為契機邀請其他國家參加, 從而達到宣傳我國水產品、促進貿易的效果。其次, 部分國家在水產資源方面與我國存在一定的互補, 我國可根據市場調研掌握該類國家的消費偏好及短缺的水產品品種相關信息, 并以合作關系的建立提升兩國水產品供給需求方面的匹配程度, 進而深化雙方水產品的貿易合作。

第二, 加強水產品的品牌建設。知名品牌的缺乏, 不僅導致我國水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較低, 也阻礙我國出口市場的進一步發掘。進行品牌建設, 離不開水產品質量的提升, 因此我國可重點推進食品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建立與完善, 并以法律的形式進行推廣, 促使水產企業認識到質量管理的重要性。同時在監管過程中明確不同質量檢測部門的職責, 避免監管不力、責任不清的情況發生。在此基礎上, 國家還可重點培養部分專業人才, 借助互聯網平臺對我國水產品進行海外推廣。

第三, 促進水產企業的高質量發展。水產企業出口端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產品出口結構的優化以及培育環境的改善。因此可通過生物技術對高出口量的水產品進行品種培優, 提高該類水產品的營養價值及抗病能力, 并將培育后的優秀品種進行全國推廣。同時, 鼓勵水產企業提高深精加工水產品的生產比例, 進而達到以高附加值的水產品帶動企業的高質量發展的目的。此外, 政府當以資金、技術支持等政策鼓勵國內大型水產企業建立深遠海漁場, 拉動綠色健康養殖方式在我國的發展及應用。

第四, 發揮政府主導作用。當前我國對于水產行業的政策支持體系不夠完整, 眾多企業在成立后缺乏足夠的資金投入到后續的生產研發當中。資金的斷裂阻礙企業的進一步發展, 因此在合理規劃的基礎上, 國家政策性銀行應加強對水產企業的貨幣信貸力度, 并推動融資租賃等新模式在水產企業中的應用。同時對于企業的研發成本, 政府予以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所得稅抵扣, 以緩解企業資金短缺的問題。在水產出口大省, 政府還應主導建設漁業教育培訓中心、技術創新服務中心、信息服務中心等機構, 使企業能夠對行業前沿及國際狀況有更清楚的了解, 有利于做出更精準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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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tors influencing China’s export of aquatic products

ZHANG Ying, LI Xian-qia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Fishery economy plays a significant role in fostering the expansion of China’s agricultural economy and even the national economy. Recently, the drastic changes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pattern for aquatic products have caused China’s exports of aquatic products to deteriorate. To improve the current situation, this study used AHP-DEMATEL-ISM to investigate the fundamental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export of aquatic products in China and the intern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se factors at the four stages of trade preparation, enterprise production, trade consultation, and market circulation.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trade consultation environment has the greatest impact on China’s export of aquatic products, followed by the enterprise production environment, market circulation environment, and trade preparation environment. Furthermore, cold chain logistics, policy support, and technical and tariff barriers are the fundamental factors influencing China’s aquatic products export.

policy support; technology barrier; tariff barrier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ug. 31, 2022

F762.6

A

1000-3096(2022)12-0063-11

10.11759/hykx20220831003

2022-08-31;

2022-12-10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YJA630093);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42176218)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Research Project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No. 20YJA630093; General Program of NSFC, No. 42176218]

張瑛(1967—), 女, 漢族, 北京人, 教授, 主要從事漁業經濟研究, E-mail: yzhang@ouc.edu.cn

(本文編輯: 叢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