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荷業敖炮子（外一首）

譚昌龍

那天，我正在西荷業敖泡子掬起一捧清水，

一條魚躍出水面和落在水里后激起的浪花。

遠處用石頭壘起來的敖包，

正在被圍上五顏六色的彩帶，

虔誠者或雙手合十或匍匐在地，

遠處一幫羊群正在云彩一樣漫過來，

像夜空中閃著亮光的繁星。

如今，西荷業泡子已然不在，

而我用了二十年，也沒能從那里走出來

走近一棵大樹

一棵被伐倒的大樹，

靜靜地躺在生他養它的森林里，

在流出汁液的橫截面里，我看到了，

一座高山一條河流，以及

曾經的滄海桑田，甚至

還有一聲聲清脆的鳥鳴，

從里面，飛出。

走進那片森林，尋找那棵大樹，

大樹已經不復存在，我只找到了，

一條沒有槳的木船，

一扇沒有玻璃的窗子，以及，

一把沒啟封的筷子……

走近一棵大樹，

就是走進自己，走進人群，

走進熙熙攘攘的，

蕓蕓眾生。

走近一棵大樹，

就是走進一片鏡子里。

這里有，一粒稻香，

一匹棗紅馬，一片秀美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