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非遺文化傳承路徑
——以菏澤市曹縣江米人為例

王東民

（菏澤市牡丹區文化旅游發展中心，山東 菏澤 274000）

0 引言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我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其具有的精神凝聚、審美培養等作用，不容小覷。作為一種無形的財富，它不僅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精神寶藏，同時也是全人類的精神財富。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過程中，必須充分開發這些寶貴資產，讓它們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曹縣江米人源自曹縣，擁有600多年的民間藝術歷史，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曹縣乃至整個山東都有重要的影響。曹縣江米人具有色彩艷麗、造型多樣的特點，主要用于娛樂、祭祀。作為祭祀文化的重要產物，其誕生就承載著傳承的使命；而作為娛樂形式，其本身就是一部歷史教科書。對于曹縣江米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挖掘、搶救與保護，在新時期有著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與價值。

1 曹縣江米人概論

江米人也就是面塑。面塑在北方發展較廣，形成了豐富多彩的面塑文化。曹縣江米人在眾多的面塑文化中脫穎而出，傳承至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但是有文字記錄僅僅只有200年。據當地藝人所述，江米人最早是起源于祭祀。在洪荒時期，黃河流域災害頻發，人們為了避免災害，用祭祀的方式去祈求神靈。最開始的祭祀使用的都是真正的牲畜，后來隨著演變逐漸形成了以面塑祭祀的方式。這種說法在曹縣藝人中較為盛行。舊時，江米人是曹縣人的一種謀生手段。在街上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藝人，他們行走在各個地區，他們稱之為“走江湖”。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曹縣江米人有了新的發展，隨著農業林業的興起，藝人生活得到了穩定，他們開始將其作為一種副業，主要出現在集市以及廟會上，受到兒童的喜愛較多。然而，到了20世紀七八十年代，人民的生活方式與觀念發生了較大的轉變，曹縣江米人受眾群體減少，開始面臨生產與傳承的危機。

曹縣江米人是地方面塑的獨特代表，因發源于黃河流域，其造型偏向狂野、樸實，而作品形神兼備，一形顯神，頗具民俗氣息。隨著時代發展，曹縣江米人在造型上也發生了變化，但是其傳統的江米人對于研究地區民俗文化有著重要的價值與內涵。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被傳承，但是這種傳承需要通過什么樣的路徑達成，這就是新時代背景下地區特色民俗文化所需要探索的內容。曹縣江米人主要有兩種傳承模式：一是家族傳承，二是社會傳承。在新時代的背景下，要注重運用更具價值的傳承手段，結合信息技術發展，借助媒體融合趨勢以及政府手段，推動曹縣江米人非物質文化遺產得到更大的發展。

2 菏澤市曹縣江米人非遺傳統手工技藝傳承的現狀

在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面臨嚴峻的考驗，出現了危機與困境。曹縣江米人在傳承中同樣遇到了這樣的問題。從當前的現實背景來看，菏澤市曹縣江米人非遺傳統手工技藝傳承主要存在著傳承人高齡化、傳承觀念守舊和傳承后勁不足等方面的問題。

2.1 傳承人高齡化

目前山東菏澤擁有國家級非遺傳承人22人，這些傳承人平均年齡超過了60歲。而從全國范圍來看，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平均年齡超過了70歲。有數據顯示，2016年時就有12.6%的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去世，其中一些傳承人至去世時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傳人，對應的非遺項目瀕臨滅絕，這是一個重大的損失。雖然現在有很多高齡傳承人堅守著自己的事業，但是對于他們而言傳承的內涵無異于是在與時間賽跑。以菏澤市曹縣江米人傳承人王錫金為例，他出生于1935年，如今已經年近90歲，是真正的高齡群體。以管窺豹，非遺項目傳承人高齡化現象對非遺項目的發展造成了困擾。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主要是非遺文化在年輕人當中的影響力弱，再加上許多傳統技藝難度大、強度高、耗時多，非遺項目不僅工藝復雜，且缺乏經濟收入，難以打開市場。當前很多年輕人雖然對傳統技藝感興趣，但是更加傾向于現代藝術。曹縣江米人的制作需要很強的耐心與定力，菏澤本地年輕人不完全了解本地非遺項目種類和現狀，出現了年輕人不愿意學習、傳承出現斷代甚至后繼無人的情況。王錫金至今被技術傳承一事困擾，故而年近九旬還在不斷地捏江米人（圖1、圖2），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不能讓這門手藝失傳！”

圖2 曹縣江米人傳承人王錫金與他的面塑江米人

2.2 傳承觀念守舊

首先，傳承觀念守舊是受傳承人本身思想所限，以土地為主要生活支柱，不敢走向市場。以王錫金為例，他如今年近九旬，又身材細小，不管是活動范圍，還是頭腦思維，都無法與年輕人接軌，再加上曹縣江米人已經不再是糊口的營生，來學習的年輕人更是較少，這注定了江米人這門手藝面臨著失傳的風險。其次，與很多非遺傳承人一樣，王錫金最初選擇做曹縣江米人是因為生活所迫。對于這些傳承人而言，制作出來的作品都是為了解決溫飽問題，只有到了年老體衰時才感覺到這門手藝傳承的必要性。最后，老年人和年輕人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存在差異，年老的非遺傳承人很難在大量的年輕人隊伍當中發現合適的苗子。況且作為傳承人，王錫金年齡大，不能靈活利用智能手機等去宣傳江米人，這也影響到了江米人這一項目的發展。

2.3 傳承后勁不足

非遺的傳承與保護離不開政府的支持。菏澤市近年來針對曹縣江米人的傳承提供了一些支持，建立了曹縣非物質文化傳習所、記憶博物館等，但是從實際效果上來看，這些博物館并沒有充分發揮其應有的傳播作用。王錫金作為江米人傳承人，最初只是利用江米人制作技術解決溫飽問題，當時有“一根扁擔兩條繩，走遍天下不受窮”的說法，可見當時江米人是受群眾熱愛的?，F在，人們文化活動多樣化，有電視、廣播、報紙、網絡等，人們對于江米人的喜愛已經降低。傳承人生活困難，自身的文化素質不高，無法進行系統的講授和理論知識的解答，且創新意識不足，在技藝的傳承上力不從心。雖然從2016年開始，我國做出了每位國家級非遺傳承人人均每年2萬元的傳習活動補助，但這不足以讓江米人得到更大的發展，其還需要對接鄉村振興和旅游融合，如此才能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這對于王錫金而言難度巨大，需要村委會、鎮政府乃至于市政府提供支持方可。

3 菏澤市曹縣江米人手工技藝傳承的契機

新時代下，國家大力提倡“文化自信”，強調文化的多樣性與傳承。而在民族傳統文化復興、工匠精神快速發展和精準扶貧戰略實施背景下，菏澤市曹縣江米人手工技藝傳承迎來巨大契機，曹縣江米人在傳承上應當抓住機會，實現融合發展，走向市場，實現江米人傳承。

3.1 民族傳統文化復興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政府高度重視文化遺產保護工作；黨的十九大更是將“加強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作為堅定文化自信的一個部分寫進報告中。非物質文化遺產歷史悠久、地緣優厚，是民俗研究、歷史研究中的重要內容，必須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一個抓手。由此，要積極發展每一個地區、每一個民族的非遺項目，讓廣大群眾在非遺文化的凝聚下團結在黨和政府周圍。黨和政府加大非遺項目工作力度，提升對非遺項目的應用水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復興是歷史趨勢，菏澤市曹縣江米人手工技藝傳承工作必須抓住這一契機，要以國家級非遺項目這一優勢，擴大宣傳、增加影響。

3.2 工匠精神快速發展

“中國制造”一直是一面大旗，引領著我國經濟快速發展。到了新世紀，為了避免中國制造脫實向虛，2016年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了“工匠精神”，一些“大工小匠”開始走到人民面前。為了響應國家號召，確保工匠精神的發展，不少企事業單位也開始紛紛引入工匠精神，以此來激勵員工、職工，力圖解決二者工作積極性不足的問題。并且，很多高校也在深入工匠精神的學習，教學管理人員將各類非遺項目作為引入項目，聘請非遺項目傳人為獨特的雙師型教師。在這樣的背景下，曹縣江米人國家級非遺項目有必要主動出擊，尤其是在“雙減”背景下，鼓勵學生多元、多樣化發展，曹縣江米人要積極地走入幼兒園以及大中小學，推出面塑課程，構建地區特色文化課程內容，促使江米人能夠被年輕一代所熟知。

3.3 精準扶貧戰略實施

2018年我國文化和旅游部就開始了非遺項目助力精準扶貧工作，而且專門建檔立卡為廣大貧困人口提供免費培訓等服務，不斷加快非遺項目和精準扶貧工作的融合。2020年10月23日，非遺助力精準扶貧和鄉村振興論壇在山東濟南舉辦（圖3），這次會議的主要宗旨是努力發展非遺項目并使其與全民脫貧關聯起來。這樣既解決了非遺項目傳承問題，也讓非遺項目成為貧困人口的創業資源。在這樣的背景下，曹縣江米人必須積極對接當地政策，要讓該項手工技術走出鄉村進入城市，面對更多人群展現自身具有的文化精神。

圖3 山東濟南“非遺助力精準扶貧和鄉村振興”論壇

4 新時期非遺文化傳承路徑分析——以菏澤市曹縣江米人為例

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非遺文化傳承路徑可以具體從提高手工技藝傳承社會認可、拓展手工技藝傳承發展渠道和加大手工技藝傳承支持力度三個方面展開探索。

4.1 提高手工技藝傳承社會認可

首先，在信息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非遺應當與信息技術融合，實現創新。例如，通過電子商務平臺推廣非遺項目產品，讓更多人可以在線欣賞以及實際把玩非遺項目產品。最重要的是，讓更多年輕人看到非遺項目具有的創業優勢，讓更多人愿意主動尋找非遺項目傳承人學習技術、創新創業。這樣就解決了以往技術傳承當中主動尋找但苦苦覓而不得的尷尬。

其次，形成策劃團隊。這一點在現代經濟形勢下十分關鍵，不管是“吃播”還是其他產業形態都缺不了策劃團隊。非遺文化最終要融入生活，要成為很多人謀生的手段，會逐漸形成一種非遺產業，故而更需要策劃團隊入駐。做到這一點不僅要依靠非遺傳承人的力量，更需要地方政府的支持。

最后，運用媒體技術實現傳播。在新媒體的背景下，要積極主動地運用多種媒體進行宣傳。近年來，不少有關民俗文化、物質遺產、非物質遺產等的紀錄片相繼被推出。曹縣應當緊跟時代，借助抖音、微博、微信公眾號等積極宣傳江米人的文化內涵，定期舉辦大型江米人演出、藝人比拼等活動，借助直播的方式先讓當地民眾熟悉江米人，再實現拓展，進而走向全國。

4.2 拓展手工技藝傳承發展渠道

首先，積極將曹縣江米人手工藝輸送到幼兒園以及大中小學。首選當地幼兒園，因為江米人手工制作對于幼兒思維、動手、創新意識等能力的發展有很好的幫助。而且江米人最初便是祭祀用品以及幼兒玩具，具有濃烈的色彩以及趣味十足的造型，對幼兒有著很大的吸引力。進入中小學課堂，主要是通過美術課來達成，可以培養中小學生審美意識以及動手能力。

其次，形成曹縣江米人項目基地。在山東召開的非遺項目助力全民脫貧論壇會議引領下，曹縣縣委縣政府需要積極幫助王錫金申請項目，讓該項目得到文化部門的積極支持，在場地、設備、經費等方面給予足夠的支持。項目基地要遵循由小到大原則，避免盲目追求規模帶來的成本壓力。只有讓項目運轉起來并且獲得經濟效益，才能堅定他人對非遺脫貧項目的信心。

最后，開通網絡視頻授課。建議在一些年輕人的幫助下，讓以王錫金為代表的非遺項目傳人能夠通過網絡視頻授課形式面對廣大手工制作愛好者展開教學活動。這樣也破解了非遺文化項目傳承人年齡大帶來的局限問題，讓非遺項目能夠走上互聯網，讓更多人了解非遺項目。這種視頻展示授課，讓整個非遺項目當中產品制作流程展示出來，攻破了敝帚自珍帶來的傳承壁壘。

4.3 加大手工技藝傳承支持力度

加大手工技藝傳承的支持力度，除了提供場地、提供培訓、提供資金之外，最為主要的是在地方政府的引導下使地方呈現出利于手工藝品發展的良好氛圍。其中包括制定利于非遺創業項目發展壯大的創業扶持力度，要對其免稅，而且要營造出良好的營商環境，要增強市場管理人員的服務意識。

同時地方政府要善于利用融媒體宣傳平臺加大非遺創業項目的宣傳力度，要讓更多人了解非遺文化，并在地方文化和旅游局等單位的引導下形成文旅項目，要讓這些非遺文化與當地景觀、景點融合起來，讓非遺文化產品成為旅游紀念品。這些紀念品會成為地方旅游項目的代言人，留給旅游者美好的記憶。

5 結語

總而言之，在新時代背景下，在中華民族文化偉大復興的關鍵時刻，不僅需要黨和政府重視非遺文化項目，切實地看到傳承人年事已高、非遺文化傳播手段落后等問題，曹縣當地應切實把握江米人的文化價值，實現創新發展。需要黨和國家在頂層設計上形成宏觀政策，同時也必須站在市場角度形成幫扶手段，務必要依靠綜合方法保證非遺項目融入生活、扎根于生活。這樣才能讓它們永葆青春，發揮出對人民群眾審美的培養功能，并且讓更多人因為它們而凝聚在黨和政府周圍，一同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