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芬芳

◎ 羅倩儀

莉絲意外失明了。這對夢想成為著名畫家，并且剛開始有了第一批擁護者的她來說，這個打擊是致命的。她終日郁郁寡歡，多次想輕生。

莉絲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的。這天，院長興沖沖地來告訴莉絲，找到馬克了。莉絲聽后，雙眼頓時有了亮光。馬克是莉絲的哥哥，多年前被人領養了。原本是有留下聯系地址的，但那家人和福利院都歷經多次搬遷，后來便失去聯系了。一直以來，畫畫和馬克是莉絲的精神支柱。

“不過……”院長頓了頓，遺憾地說，“一年前，馬克生了一場大病，導致他成為了啞巴。”“噢，可憐的馬克！一年前，他一定難過極了。這種感覺，我感同身受。”莉絲說。

馬克的到來雖然不能使莉絲的雙眼復明，但卻讓她的心敞亮起來了。他們的交流方式是：莉絲說，馬克寫。馬克有話要對莉絲說，就在莉絲的手心里寫。

莉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適應黑暗的世界，心情十分低落。“你雖然失去了視覺，但你還有嗅覺。”馬克在莉絲的手心寫道。為了讓莉絲高興起來，馬克特地為她建了一條鮮花小路。他時常帶莉絲在小路上散步，讓她與小路兩旁的每一種鮮花都進行親密接觸。漸漸地，莉絲已經能夠準確地區分每種花香了。每當她一推開門，就能聞到花香，并且告訴馬克，今天小路上有哪些花開了。

此外，馬克還鼓勵莉絲重拾畫筆。他讓莉絲告訴他比例，他來幫忙調顏料，握著莉絲拿畫筆的手幫她找準畫布的位置……

直到莉絲失明后的第一幅畫作成功賣出去后，以前的莉絲終于回來了！

莉絲本以為生活會一直波瀾不驚地進行下去，直到兩年后的一天，馬克把一個好消息告訴莉絲：“莉絲，我的病終于治好了，現在我可以正常說話了。”接著，馬克像往常一樣要帶莉絲到屋外的鮮花小路上畫畫，莉絲突然驚恐地把手抽了回來。

“我覺得有點頭暈，今天不想畫畫。”莉絲回到房間，摸索著打電話給福利院的院長。“馬克去哪兒了？”莉絲壓低聲音問，“有個自稱馬克的人闖進我家里了。”“嗯？你是不是不習慣馬克開口說話？”院長的語氣倒是很平常。

“不，他絕不是馬克。”莉絲說，“自從有了馬克的鮮花小路，我的嗅覺已經變得非常靈敏了。他一來到我身邊，我就能察覺到他不是馬克。”

院長聽罷，看了一眼身旁的埃爾德，說：“瞞不住了，我們得把真相告訴莉絲。”埃爾德表情復雜地點了點頭。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埃爾德在扮演馬克。埃爾德是莉絲第一批擁護者中的一員，他喜歡莉絲的畫，在見到莉絲本人以后，對她一見鐘情。莉絲以為埃爾德只是太喜歡她的畫，并不了解她，不會真的愛她，于是拒絕了埃爾德，并叫埃爾德不要再打擾她。

沒過多久，埃爾德得知莉絲失明后，非常擔心她。他想到只有唯一的親人馬克能讓莉絲振作起來，便決定扮演馬克，但他又不能讓莉絲聽出他的聲音來，只好告訴莉絲馬克因病變成了啞巴。

埃爾德是一位出色的園丁，擺弄花花草草是他的強項，為了讓莉絲聞到鮮花的芬芳，感受生命的美好，于是建了一條鮮花小路。但他沒想到，正是他的鮮花小路培養了莉絲靈敏的嗅覺。

埃爾德一邊照顧莉絲，一邊馬不停蹄地尋找馬克。

經過兩年的時間，埃爾德終于打聽到馬克的下落了。馬克非常樂意照料失明的妹妹。為了不讓莉絲覺得自己之前被人蒙騙了，埃爾德便告訴馬克有關莉絲的生活習慣的一切內容。然而，莉絲還是輕而易舉地嗅出了異樣。

“莉絲，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埃爾德說，“他才是真正的馬克。”埃爾德欲轉身離去，莉絲喊住了他。

“埃爾德，謝謝你陪我度過最艱難的兩年，你不但給了我鮮花的芬芳，更給了我生活的芬芳和愛的芬芳啊！”莉絲激動得熱淚盈眶，“我……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我愛你，莉絲。”埃爾德終于如愿將莉絲擁入懷中。

（從容摘自微信公眾號“羅倩儀文學吧” 圖/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