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海燕
秦腔是我國西北地區的傳統劇種,具有夸張、豪放、樸實且生活氣息濃厚等特點,在青海、甘肅及陜西一帶廣為流傳。秦腔伴奏樂器主要有揚琴、嗩吶、三弦、二胡、琵琶等,其中板胡屬于最為主要的樂器,可展現出秦腔表演的板式變化特點。雖然琵琶并非秦腔伴奏的關鍵性樂器,但作為彈撥樂器之王,琵琶因音樂表現力較強而得以與秦腔融合在一起,并成為秦腔展現特色方言演唱風格的有力伴奏條件。基于此,為使秦腔表演更具藝術性,探析琵琶在戲曲樂隊中的地位及伴奏方式顯得尤為重要。
秦腔具有個性化、地方化及民族化特點,與西北地區的自然環境、生活習慣、經濟水平、藝術觀念等方面息息相關。因為西北地區方言語調具有抑揚頓挫的特點,所以方言成為秦腔表演風格確立的基礎性條件,同時可傳達質樸、豪邁、蒼茫、醇厚的情感。秦腔音樂由器樂、唱腔兩部分構成,“文場”以演員唱腔伴奏為主,“武場”以打擊樂為主,其目的是塑造鮮明的人物性格。琵琶因演奏技巧豐富而成為秦腔音樂伴奏樂器之一,具有營造“一撥弦情萬千”戲曲藝術氛圍的作用。在不同的秦腔音樂類型中琵琶的地位不盡相同,具體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切入予以分析:一是悲憤型。人物情緒在秦腔中的展現具有主觀性,例如在《竇娥冤——殺場》中用琵琶獨奏的方式抒發竇娥的悲痛情緒,給竇娥的人物形象增添了凄哀的色彩,對命運的無奈體現在琵琶獨奏中。悲壯的樂曲還可表達她對蔡婆婆的想念之情。在獨奏時長調一馬當先,聲音悠然且清純,而后有一下頓挫并轉接長調,聲音變得厚重,片刻安靜后彈出輕音,演奏或急或緩,最終戛然而止,使觀眾深受琵琶獨奏感動并不禁對竇娥心生憐憫之情。二是緊張型。以《西京故事》為例,在第五場為表達父子二人情緒的變化而使用了琵琶伴奏。此處可以將琵琶音看作羅天福所發出的人性之聲,可展現出農民淳樸、善良、真實等品質。在羅天福深情演唱結束后,琵琶開始短促的彈奏,用以營造緊張氛圍,三個共同音質由輕至重奏出,聲音有力且干凈,這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中起到了積極作用。三是抒情型。以《麥積悲歌》為例,通過琵琶彈奏可展現出乙弗氏內心波動的情緒,沉思、驚喜等情感在琵琶聲中自然展現,使人物的情感猶如涓流般在舞臺上流淌,在反復詠嘆后摻入和聲,增強琵琶的抒情性,同時為觀眾與演員的內心交流給予支持[1]。
在秦腔中琵琶演奏音質獨特,加之聲音柔和清雅、彈奏方式簡明,可增強秦腔表演形式及演唱內容的生動性,能主動代替演員發聲,為人物情感傳遞提供了渠道。秦腔多元化的音樂風格與琵琶演奏的豐富性相得益彰,繼而使秦腔音樂作品更為完整且具有藝術表現力。琵琶在秦腔樂隊伴奏中的要點主要有以下幾個:一是揚長避短。在彈撥樂器中琵琶屬于主要樂器,具有演奏技法多樣、音域寬、情感表達細膩等特點,與阮、三弦、揚琴等樂器相比音量上處于弱勢,還存在余音較短的問題。這就需要演奏者根據琵琶的特點在秦腔伴奏中把握時機,不僅要與樂隊配合得當,還要凸顯琵琶的特色。二是跟隨旋律靈活演奏。在一些戲曲中伴奏型可滿足樂器個性化彈奏需求,因為秦腔劇種尚未形成專屬于樂器的特定伴奏型,所以包括琵琶在內的器樂基本按照主旋律彈奏,這可增強伴奏的流暢性。有些旋律不適合齊奏,就算琵琶勉強發音亦會出現音效渾濁不清的現象。為使琵琶伴奏效果更優,需演奏者根據秦腔旋律使用長音背景襯托的方式予以處理。若樂曲旋律清晰且節奏感較強,則可根據旋律片段奏出節奏型,演奏者亦可通過分解和弦的方式找到伴奏的著力點,還要保障伴奏與秦腔的樂曲情感、不同板式具有契合性。三是通過多元化的處理方式提升琵琶在秦腔樂曲中的伴奏水平。第一,通過掃、拂、輪、挑、彈等演奏技法的有效應用為劇情增色,如《楊七娘》《西湖遺恨》中的部分段落等。第二,根據秦腔表演情感處理調式,例如花音類使用徵調式,苦音類則多使用燕樂音階,在處理調式時需留意時值。以苦音中的b7為例,相較于常規的b7,在秦腔中該音偏高,時值亦需結合樂曲做出調整,以免喪失秦腔風格。第三,琵琶在強奏重音時需處理好多聲,確保琵琶和弦在戲曲樂隊中整體能保持穩定[2]。
為使秦腔中的琵琶伴奏效果更優,需演奏者關注以下幾點:一是感受角色的心理狀態并在戲曲樂隊中通過高效配合的方式塑造人物形象,增強琵琶展現唱腔特點的能力,助力演員找到自己的定位及與其他演員間的關系,從演奏者的角度來講需其記牢演員的表演節奏,結合表演需求完成伴奏任務,使琵琶在戲曲樂隊中起到美化聲腔、塑造角色等作用。二是善用琵琶演奏技巧,通過彰顯琵琶伴奏優勢的方式增強戲曲樂隊伴奏的藝術性,將依托腔韻駕馭技法視為在戲曲樂隊中有效使用琵琶伴奏的關鍵,其目的是在琵琶演奏中融入秦腔元素。從左手技法角度來講,琵琶演奏者需在充分了解曲牌特點的前提下發揮重壓、揉、吟、拉、推等技法的作用,同時受品位限制針對技法重新予以排列組合,達到展現秦腔藝術風格的目的,在琵琶伴奏技法腔韻化的基礎上與秦腔樂曲維系和諧關系。從右手技法角度來講,需加大點與點之間的密度及力度,在流暢輪指的前提下通過添加力度凸顯秦韻風格。因為琵琶演奏要與秦腔表演風格和諧統一,所以在伴奏中傾向于使用音線式指法,如滾奏、長輪等,同時受秦腔唱詞節奏影響,還加入了掃弦、分弦、彈挑、泛音等技法,為的是通過技法合理組合提升戲曲樂隊中琵琶的演奏水平。三是注重傳承音樂文化,音樂文化理念對演奏者審美意識的形成會帶來較大的影響,在秦腔藝術傳承與發展的大背景下,琵琶伴奏亦需做出調整,一方面保留琵琶在秦腔樂隊中的風格特點,另一方面根據新秦腔的發展動態創新爭優,使琵琶伴奏能始終具有風格鮮明、靈活多樣的優勢。為了做到這一點,需演奏者加大對秦腔音樂作品的研究力度,感受樂曲內涵,從唱腔、情感、音樂、唱詞等角度出發探析琵琶伴奏的定位。例如在《虞姬淚》中為展現虞姬的心理狀態并刻畫人物形象,在演員舞劍時用琵琶伴奏,旋律從慢到快,同時舞蹈的力度與彈奏的力度一致,助力演員抒發角色情感,繼而發揮秦腔樂隊中琵琶的作用。作為演奏者,傳承秦腔音樂文化的重要手段之一是加強日常練習,感受彈奏速度、力度等方面對樂曲所產生的影響,在此基礎上找準專項研討的著力點,為持續深入解析秦腔藝術文化內涵并拔高琵琶演奏專業素養給予支持[3]。
綜上所述,琵琶在戲曲樂隊中的地位較為重要,無論是獨奏還是齊奏均可起到烘托氣氛、塑造人物、抒發情感等作用。在秦腔樂隊中琵琶伴奏效果有效優化的關鍵是揚長避短,根據秦腔音樂作品藝術表現需求靈活整合琵琶伴奏資源,通過多元化的藝術處理提升琵琶在秦腔樂曲中的伴奏水平。在此基礎上演奏者要感受角色的內心狀態,善用琵琶演奏技巧,如輪指、重壓等,還要注重傳承音樂文化,深入體悟秦腔藝術,為秦腔藝術表演與琵琶伴奏和諧統一給予支持,繼而提高琵琶在秦腔樂隊中伴奏的有效性。
注釋:
[1] 郭紅霞:《琵琶在秦腔戲曲樂隊中的實踐與探析》,《音樂天地》 ,2018年第7期
[2] 王珂欣:《琵琶在戲曲中的運用與藝術特點》,《大觀(論壇)》,2021年第12期
[3] 李雅玲:《琵琶在戲曲樂隊中的應用》,《文藝生活》 ,2021年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