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的審美需求

■ 王 丹

針對戲曲舞臺服裝設計審美需求進行分析的價值如下：其一，助觀者透過戲曲舞臺服裝捕捉信息，對劇情發展、人物形象、表演主旨等方面有更為深入的理解，增強觀者與表演者的共鳴；其二，為演員表演服務，保障演員能在服裝設計合理的前提下提升戲曲表演水平；其三，在服裝設計中引入新時代元素，助戲曲發展與時俱進，將服裝設計視為戲曲舞臺表演藝術發展的抓手之一。基于此，為助推戲曲表演藝術良性發展探析舞臺服裝設計審美需求顯得尤為重要。

一、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的審美要點

1. 形式美

戲曲舞臺表演形式感較強。以乞丐的造型為例，在多數的音樂劇、話劇等舞臺表演中乞丐破衣爛衫、滿是污垢屬于常態，然而在戲曲表演中乞丐卻身著富貴衣，穿得較為體面，服裝造型既可以明確其身份又具有美感。與乞丐服裝設計異曲同工的還有窮書生、小書童、小丫鬟等，雖然這些人身份地位較低，但穿得仍然整潔體面，使戲曲舞臺的美感不受影響。才子佳人、僧道神仙、王侯將相等人物的服裝更是如詩如畫。根據人物特點進行差異化設計，使服裝設計可為戲曲程式化表演服務，觀眾能通過服飾造型分辨角色，同時滿足審美需求。

2. 意象美

戲曲表演側重寫意，人物服裝成為藝術語匯的一種，助演員抒發溢于言表的思想感情。通常情況下，才子佳人服裝清雅秀麗，將軍戰士服裝威武霸氣，服裝設計的側重點在于展現出舞臺角色的精氣神，使演員可增強人物的意象美。以水袖為例，演員舞動水袖增強變幻性，既能凸顯其戲曲表演藝術功底，又能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水袖舞動的瞬間似乎道出了千言萬語，喜怒哀樂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時可表現出演員動作的美感，達到服裝設計滿足審美需求的目的。

3. 意境美

戲曲世界源于現實生活又高于生活，用程式化的表演、意象性的設計共同營造優美意境，同時舞臺意境亦是戲曲表演的一部分，使觀眾能沉浸其中，被亦真亦假、美輪美奐的意境所吸引。意境的創建具有綜合性，包括燈光、布景等方面。服裝設計亦是不可忽視的一環，其需融入戲曲舞臺，與燈光、布景、人物、妝發、唱詞等方面相得益彰，猶如畫布上流動的色彩，在或和諧、或反差的場景中展現美，并指引觀眾發現美，繼而實現強化戲曲舞臺服裝設計審美功能的目標[1]。

二、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的審美原則

1. 程式化原則

戲曲舞臺服裝設計較為規范，這是相關劇目流傳至今且承載濃厚文化底蘊的關鍵，無論是戲曲舞臺表演還是服裝設計均需遵循程式化審美原則，根據戲曲舞臺表演的特定標準為角色量身定制服裝。受古代封建制度影響，戲曲舞臺服裝設計限制較多，這使得服裝造型更趨近于生活常態，用象征性元素表現某個階層，滿足觀者審美及理解表演內容的需求。戲曲人物地位、性格、年齡等因素可能會對戲服設計帶來影響?；诖嗽O計出許多套裝款式及配件，用指定的程序規范使用套裝及配件，以免戲曲舞臺上的人物造型讓觀眾感到困惑，確保觀眾能接受文官裝、平民裝、婦女裝等服裝造型，將觀眾審美意識形態與戲曲舞臺的程式化表演關聯在一起，繼而在賦予服裝造型美感的同時使服裝服務于戲曲舞臺藝術表演。

2. 豐富性原則

通過對戲曲舞臺服裝造型進行分析可知，色彩艷麗是其主要特征之一，從視覺上給觀眾帶來良好的審美體驗。因為傳統戲曲舞臺表演并無大屏幕，觀眾與演員距離較遠，所以服裝設計有夸張的元素，為的是讓觀眾能更好地區分人物并從服飾獲取信息，如演員之間的關系、人物是忠是奸等，使戲曲舞臺表演內容更利于理解。除顏色多元、造型豐富外，不同劇種服裝設計亦存在區別，尤其在諸多傳統劇目新編的過程中服裝設計引入新元素，使人們的審美視野得以拓寬，提高了戲曲的舞臺觀賞性。

3. 律動性原則

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為人物形象的塑造而服務，這就需要服裝符合劇情常理，能生動地展現人物特點。戲曲表演講究身韻美、音韻美、氣韻美，服裝設計需配合語言、曲調、唱腔、舞臺空間調度、造型動作等方面增強功能性，使演員的行動不受限，保障服裝具有律動感，將服裝視為舞美的一部分及演員表達情感的媒介。程硯秋是我國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家，其使用水袖的方法包括揚、挑、抖撐、勾、拔等。這些動作對韻律有極強的要求，需線條流暢，同時優化水袖與演員身高的比例關系，保障演員能高效使用水袖展現身韻美與氣韻美，水袖的起落猶如水墨般靈動，在舞動中傳遞思想感情，給觀眾帶來美的體驗。除水袖外，髯口、裙擺、扇子、頭飾等均需具有律動性，讓角色動起來、活起來。以旦角腦后長垂的線簾子為例，在演員舞動時線簾子及身前的兩綹會跟隨腳步擺動，展現旦角大氣、端莊、淑雅的姿態，體現出身段的輕盈，凸顯女性體態的古典美[2]。

三、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的審美趨勢

1. 展現劇種特點

我國傳統戲曲種類較多，各劇種涇渭分明，有自己獨到的藝術審美體系，雖具有相通之處，但在戲曲舞臺服裝設計審美發展進程中仍需傳承特有基因，凸顯劇種特點，使服裝設計更為嚴謹合理。以秦腔戲曲服裝為例，其圖案、花色、紋樣、布局非常講究，長期以來形成約定俗成的服裝圖案裝飾設計規律。例如皇帝的箭衣、帔、蟒袍等均使用行龍、盤龍、團龍等圖案裝飾，皇后的宮衣、帔等則用飛鳳、立鳳、團鳳等紋樣圖案裝飾?；诖?，戲曲舞臺服裝設計需保留各劇種的特點，在設計改良之前需充分掌握劇種歷史、特點、主要劇目、角色行當等信息，為服裝差異化、特色化設計提供依據，滿足各劇目角色造型審美需求。

2. 引入時代審美理念

戲曲舞臺服裝設計通常會采用比喻、會意、諧音等方式達到設計目的，在設計中引入審美觀、世界觀、哲學觀等思想理念，戲曲作為傳統文化在新時代推廣的載體，一方面需保留優秀的設計理念，另一方面需引入時代審美理念，為戲曲藝術融入新時代提供著力點，從服裝色系、做法、布料等方面著手尋求創新，使戲曲舞臺服裝設計能滿足新時代的審美需求。

3. 增強設計審美的綜合性

從演員角度來講，戲曲舞臺服裝設計需與其身材、角色行當等方面相關，根據面妝、頭飾及身段技法等客觀條件予以設計。從戲曲舞臺演出角度來講，服裝是舞臺設計的一部分，要配合劇情、舞臺空間、布景、燈光等環境氛圍給觀眾帶來美的享受。以秦腔服裝刺繡技藝的使用為例，該技術本身需具有系統性，從妙用、肖神、配色、求光、慎性等方面著手下功夫，同時需在舞臺上給觀眾帶來琳瑯滿目、耀眼燦爛、華美艷麗之感。服裝的靈動性需與秦腔的藝術性和諧統一，在舞臺環境氛圍中服裝圖案、色彩、線條與光影交相輝映，在此基礎上助推劇情發展、有效刻畫人物、傳遞思想感情，繼而保障服裝設計為戲曲舞臺表演整體效果的優化而服務[3]。

綜上所述，戲曲舞臺服裝設計要講究意象美、形式美、意境美，在設計進程中推行程式化原則、律動性原則、豐富性原則，使戲曲服裝設計可助演員塑造人物形象，將演員身韻美、氣韻美、音韻美展現出來。未來戲曲舞臺服裝設計會更加注重彰顯劇種特點，傳承戲曲優秀文化基因，引入時代審美觀念，增強設計審美綜合性，關注服裝與戲曲表演其他要件的關聯，繼而助推戲曲舞臺服裝設計審美的良性發展。

注釋：

[1] 楊柳：《論戲曲舞臺服裝設計的重要性》，《 文藝生活?文海藝苑》，2018年第7期

[2] 池杰：《戲曲舞臺服裝設計意象思維》，《戲劇之家》 ，2018年第22期

[3] 湯亞波：《色彩表現視域下舞臺服裝設計探究》，《速讀?下旬》 ，2019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