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高粱（外一首）

景治東

秋天的黃土地里挺立著紅高粱

任風撫摸? 任蜜蜂擁抱

飽滿的穗子? 粒粒讓父老喜笑顏開

紅高粱? 消瘦的軀體? 筆直的腰桿兒

像是陜北的姑娘那么惹人喜歡

醉了山頂?shù)囊黄祀H

身為北方人? 我吃著高粱粥長大

血液里永遠含有高粱的養(yǎng)分

秋收的季節(jié)? 我在月光下

用紅高粱釀一杯酒? 與志同道合的人

一路品嘗? 軀殼仿佛有燃燒的火焰

詩行在脈絡里茁壯成長

關于釘子

懵懂的記憶? 家境貧寒

光著腳去溝底挑水

扁擔兩頭兒的水桶? 把我壓成一張弓

咬牙行走在鹼畔上的剎那

一厘米長的釘子

毫不留情地扎進腳心

眼眸瞬息成為山中的兩條小河

淚眼蒙眬地凝視母親為我止血包扎

她用嘴輕輕吹幾下? 把我摟進懷

疼得我仍然哇哇大哭

心想? 母親的心比我的傷口更疼

因為? 我是母親身上掉下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