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廷奎
在中國大地上,一個誕生于20世紀的偉大真理被一首陜北民歌唱了出來:“共產黨,像太陽,照到哪里哪里亮。”這輪太陽,升起于嘉興南湖,奔馳于莽莽井岡,騰躍于延水之濱,磅礴于萬里江山。近一個世紀的歷史流變,它是“茍日新,日日新”,而那歌聲已經響徹宇宙了。
經歷過寒夜的人,最能感受太陽的溫暖;飽受過苦難的人,才能品出春天的柔情。我出生在遼南那片曾被日寇鐵蹄蹂躪的大地,成長于炮火連天的歲月。當我背著書包上學堂的時候,陽光已經鋪滿深嵌著牛車轍印的田間小路。我是唱著那支歌,披著一身太陽的光芒走過青少年時代的。1962年,我考進大學。母親發愁,全家十二人,僅靠父親一個人在生產隊干活兒和哥哥的微薄工資,怎能供得起呢?姐夫說:“上!我每月給五塊。”我知道姐夫五口之家都張口吃他那不到四十元的工資,他也是羅鍋子上山——錢緊得很呢,就有些猶豫。這時,班主任齊老師來了,對母親說:“讓孩子去吧,要相信組織會解決的。”到了學校,果然如齊老師所說,我拿到助學金。第二學期,組織通過明察暗訪,了解到我家的真實情況,把助學金又漲了一級。我感受著并享受著太陽的暖意。畢業后,我到了部隊,入了黨。在黨旗面前宣誓的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已是太陽隊伍中的一員了。我不應該僅僅是享受,而應該秉承太陽的宗旨,做一縷太陽的光芒,竭盡所能,去溫暖同志、鄉親和所有比我還窮苦的人。那時,部隊正在河北一個叫東張崗的小村支農,我的房東得了脈管炎,沒錢醫治,我毫不猶豫地從剛發的工資中拿出二十元,遞到老鄉的手里。那種自覺,那種慷慨,就如同太陽把自己的光芒灑向大地。我不過是在履行一個共產黨員的職責。
是的,一個共產黨員就應該是一縷太陽的光芒。千千萬萬個共產黨員集束而發,共產黨這個太陽才能“照到哪里哪里亮”,才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才能滌蕩一切污泥濁水,贏得一個新中國,贏得全國人民的擁護。太陽啊,“它以難掩的光芒,使生命呼吸,使高樹繁枝向它舞蹈,使河流帶著狂歌奔向它去。”(艾青《太陽》)太陽的光芒,從太陽噴射出來,喚起民眾,集合隊伍,又向太陽奔去,構成了中國共產黨從共產主義理想出發,一步一個腳印地接近理想社會的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李大釗、毛澤東、周恩來、朱德那一代人,本身既是一縷太陽的光芒,又是集聚和培育太陽光芒的人。“血沃中原肥勁草,寒凝大地發春華”。在他們身上,集中了太陽的光芒的所有品質:光明磊落、大公無私、堅忍不拔、寧折不彎、一心為民、鞠躬盡瘁等等。他們的后來人,如今已有九千萬之眾。楊善洲、郭明義、沈浩等,是其中的代表。他們的事跡,令國人感佩,讓民眾服膺。就我身邊的共產黨員,無私奉獻者也大有人在。我有一位戰友,是按摩師,人稱“將軍醫生”,退休后,許多人請他出去賺大錢,但他不為所動,以七十七歲的高齡,依然用自己的妙手仁心為軍內外的患者驅除病痛。我因為腰間盤突出,曾得到他的按摩治療,親身體驗到那雙手的神奇和力量。我不會別的,就寫了首小詩贈他:“手握陽光暖肌膚,胸懷春風滌心原。入木三分力如許,不讓廉頗戰陣前。”我為有這樣的戰友、同志而倍感自豪。真正的共產黨員心中有太陽,渾身放光芒。他們不會為錢所羈,為利所絆,太陽的光芒是烏云遮不住、惡風吹不斷的。因為,太陽是母親,是信仰。
一個人入了黨,就永遠是母親的孩子,信仰的戰士。我做到了嗎?我不敢回答。對照先烈、英杰,我自愧不如,我的光芒太微弱。然而跟那些入了黨、做了官就忘乎所以的人比,我又有些感覺良好了。我抱定一個信念:既然是共產黨員,就要做一縷太陽的光芒,只能為黨增輝,不能給黨抹黑。社會轉型,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不能轉;生產方式轉體,共產主義理想不能丟;物質的日漸豐富,欲望不能放縱;年歲漸高,黨員的標準不能降低。我想,有了這幾條,任何誘惑都不能將我左右。我將永遠像一縷太陽的光芒,去親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