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旭,任 軍
(內蒙古民族大學,內蒙古 通遼 028000)
2021 年10 月18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推動我國數字經濟健康發展進行的第三十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1]。數字技術全面應用于農業農村的現代化建設過程中,將為我國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提供重要動力支撐。
數字經濟的概念最早出現在1996 年《數字經濟:網絡智能時代的希望和危險》中,由加拿大學者唐·塔普斯科特提出。他認為,數字經濟是互聯網技術出現后以數字方式傳遞信息的一種新經濟形式[2],由此數字經濟概念真正形成。
隨著數字技術的更新迭代,數字經濟所涉及的領域不斷擴展,數字經濟的內涵也在不斷豐富。但是,目前國際上并沒有對數字經濟的定義達成較為一致的認識,不同的國家、機構以及學者基于不同的視角闡述了對數字經濟的理解。
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幾個國家,如中國、俄羅斯、美國、法國、英國等,對數字經濟的定義各有側重。
2016 年,中國在《G20 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中將數字經濟定義為“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3],側重于信息通信主體產業與相關產業的深度融合。目前我國數字經濟業內人士均對此定義較為認可。
俄羅斯把數字經濟看作是一種以數字形式呈現的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的經濟活動,側重于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提高信息化水平、改善公共服務以及加強國內外信息安全等方面[4]。
美國將數字經濟定義為可測量的電子商務和信息技術產業之和,并將數字經濟劃分為基礎設施、電子商務流程和電子商務貿易三大組成部分,側重于對數字經濟的測量,包括電子商務以及新興數字服務產業,并將數字經濟的發展重點放在技術創新、網絡安全與國際治理上。
法國從行業分類的角度,將數字經濟定義為依賴于信息通信技術的行業,包括電信、視聽、軟件和互聯網行業,以及需要運用電信、視聽、軟件和互聯網技術來支持自身活動的行業[5]。
英國認為數字經濟部門包含若干制造業和服務業,數據化信息成為基本生產要素之一,用電子化手段捕獲、傳遞與顯示數據化信息并加以應用,使數字經濟成為振興經濟的利器,將數字經濟發展重點放在技術創新上[6]。
對于延伸到農業領域的數字經濟,研究者聚焦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與農業生產與管理環節直接相關的數字技術的應用,統稱為數字農業。孫忠富等(2013)[7]、劉麗偉和高中理(2016)[8]、何迪(2017)[9]、劉海啟(2019)[10]的研究中均提到了精準農業、信息農業、智慧農業,此類研究均較為注重農業生產要素、生產過程、農村權屬和農業管理等方面的數字化升級與轉型。
二是從純粹的農業生產拓展至整個農村經濟社會的發展,涉及的研究領域較大。田娜等(2019)[11]、溫濤和陳一明(2020)[12]、楊寶珍和吳旻倩(2021)[13]、蔡知整和蘇小東(2021)[14]、李怡和柯杰升(2021)[15]等研究者多從農業生產、加工、銷售、運輸、消費、環境保護、產業融合、社會保障、基層治理以及政策法規等各個階段與環節綜合性地理解農村數字經濟。
數字技術作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新動能,已經對農村生產生活各個領域產生了積極影響。研究者從不同角度分析了其作用機制,研究大致集中在綠色生態、文化建設、鄉村治理、村民生活等方面,各有側重。
生態宜居是鄉村振興的目標之一。保護與改善生態環境是保障我國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實現農業農村生產生活更加綠色健康,數字技術的應用必不可少。
張晨欣(2021)[16]認為,將數字技術應用于農業生產環節有助于合理利用農業資源、減少農業污染、改善農村生態環境,對綠色農業發展有著極大的推動作用。肖若晨(2019)[17]分析指出,大數據技術可以評估與分析農業綠色發展以及農村環境治理水平,監測預警農業土壤環境、農村垃圾集收運和污水處理,快速找出相關污染源,有效分析污染的原因,為美麗鄉村建設提供技術支持。
此外,許多研究者提出可借助互聯網、手機APP等軟件整合鄉村旅游信息資源,助力開發鄉村生態旅游,并且對美麗鄉村建設進行宣傳,提高全民綠色生產和生活意識,助力鄉村生態文明建設。
鄉風文明建設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之一。現階段,鄉村居民生活水平已經顯著提高,衣食住行問題已經得到解決,滿足農民的精神需求就顯得更為重要和迫切。
李翔和宗祖盼(2020)[18]認為,將數字技術運用于鄉村文化建設可以快速彌補鄉村文化產業發展短板,充分開發鄉村文化資源,緩解城鄉文化產業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劉洋和羅小洪(2021)[19]指出,在傳媒領域,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整合傳媒信息的采集、儲存、傳播等環節,能夠提高傳媒信息的時效性、交互性與集成性;依托數字技術,能夠充分開發鄉村獨特的地方文化資源,拓寬城鄉之間文化交流渠道,推動優秀傳統鄉村文化的傳承,為鄉村文化建設帶來新的可能性。
治理有效是鄉村振興的基礎。數字技術能夠有效地提升鄉村治理能力。
王常軍(2021)[20]認為,數字化與智能化不斷優化包括教育、醫療、政務、安全防護等在內的公共服務的供給方式,有效提升了鄉村地區的公共服務水平,推進了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以及鄉村治理的現代化。方堃等(2019)[21]認為,將數字技術應用于農村公共服務體系建設,實現信息全覆蓋,將鄉村產業、治理、生活等數據納入公共信息平臺,可以加速新型智慧農村公共服務模式的建設。李珍剛和古桂琴(2019)[22]、沈費偉(2020)[23]認為,利用大數據構建城鄉聯動的數字綜合指揮體系,將各級治理主體接入統一的數字運營平臺,可以為包括鄉村在內的各級政府提供科學精準的數據參考,高質量對接村民,高效解決村民問題,提升應對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
生活富裕是評價鄉村振興實施效果的根本目標。數字技術是促進農民生活富裕的重要動力。
有學者在此方面進行了大量研究,沈費偉和葉溫馨(2021)[24]、張在一和毛學峰(2020)[25]認為,電子商務平臺與現代物流體系的建設拓寬了農產品銷售渠道,解決了農產品物流困局,在促進農民增收的同時,也為農民提供了更多高質量的消費選擇。溫濤和陳一明(2020)認為,數字金融下“三農”模式與種植、養殖保險服務的進一步優化,為更多農民提供了創業資金,減少了農民因自然災害、價格波動等因素導致的經濟損失。王常軍(2021)分析指出,數字經濟的發展不僅促進了城鎮服務型新業態的發展,而且催生了一大批適合在農村發展的新業態,為農民提供了更多的就業機會與選擇。秦秋霞等(2021)[26]認為,教育、醫療、公共服務等產業的數字化發展,縮短了城鄉之間的差距,綜合提升了農民生活幸福感。
目前,我國農業農村數字經濟的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數字經濟與涉農產業融合發展面臨諸多挑戰。不同區域受地理條件、經濟發展水平、地方政策等因素的影響,農業農村數字經濟的發展也存在差異。研究者從不同的研究角度出發,提出了數字技術賦能鄉村振興的策略,重點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張鴻等(2021)[27]、齊文浩和張越杰(2021)[28]提出應加大政策性資金投入力度,在加強鄉村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的同時,加快打造農業農村信息數據庫,優化城鄉雙向物流配送體系。
夏顯力等(2019)[29]、鄒輝(2021)[30]、吳思栩和孫斌棟(2021)[31]均認為,要推進農業科技創新,應以數字技術賦能農業產業優化升級,促進農業與第二、第三產業融合發展,打造鄉村綠色發展新業態。
劉元勝(2020)[32]、郭美榮和李瑾(2021)[33]提出,要加快對農村基層工作人員的數字技術培訓,培養一批專業服務農村數字經濟的技術型人才,同時應注重提高涉農經營主體和廣大農民的數字化素養。
溫濤和陳一明(2020)、楊寶珍和吳旻倩(2021)提出了優化農村數字經濟配套政策、完善相關法律法規、規范涉農數字技術行業的運行標準、加強對各類數據資源的安全保護以及提升廣大農民數字安全意識等建議。
毛薇和王賢(2019)[34]、石萌(2020)[35]、楊嶸均和操遠芃(2021)[36]、寇爽(2021)[37]等提出了推進“互聯網+”“數字平臺+”等模式在農村生產、經營、生活和基層治理方面的廣泛應用,拓寬農產品銷售渠道,促進商品在鄉村與城市間雙向流動,提高信息資源共享效率,提升基層治理水平等建議。
數字經濟的發展時間尚不足30 年,但是向各領域的滲透速度很快,數字技術在諸多行業應用的快速發展已經對世界經濟社會產生了較大影響。學術界對數字經濟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研究者從狹義或廣義的范圍進行研究,側重點多集中于結構分析、層次劃分、特征歸納,尤其是對農業領域數字經濟的內涵界定差異更為明顯。隨著數字技術升級迭代和向經濟社會各個領域的持續深入滲透,數字經濟的內涵會進一步拓展。
通過梳理相關文獻發現,目前對于數字經濟賦能鄉村振興作用機制的理論研究較少,研究的側重點卻很多,所涉及的農村經濟社會發展范圍很廣,但是沒有形成較為統一的理論體系,尤其是對于數字技術賦能鄉村產業振興的必要性與可行性有待進一步深入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