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的青色春天

時間過得真快，真是日月荏苒、光陰似箭。單位所在的茂茂群山上的各種野花已經(jīng)三載枯榮。但越是久遠(yuǎn)逝去的場景越是歷歷在目、記憶猶新，就好像上一秒鐘剛剛塵埃落定。人的短短一生，也就是無數(shù)個不同場景與動作的變幻莫測，就像一本急速翻閱的生命卷冊。一天天、一年年，一個人、一代人，地球和日月星辰，最后是整個浩瀚無垠的宇宙，都將在自己的運轉(zhuǎn)時空中逐漸化為灰燼，生的過程就是日漸走向死亡。

題目中這位“青色春天”的擁有者，是一位踩著青春尾巴的年齡在而立上下的姑娘，她曾經(jīng)和我是同一個部門（陜西延長石油下屬企業(yè)）的同事。三年前春夏之交的一個傍晚，我與她曾有過一次近距離接觸，地點在曾經(jīng)生成王貴與李香香式的純樸愛情的三邊重鎮(zhèn)—靖邊縣城。那天下午，剛剛用過晚飯，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說：“你是黃冰嗎？我很欣賞你的才氣，晚上請你吃飯。”我雖不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本事”，平生無所愿，只是一門心思培養(yǎng)正氣與讀書寫作，大小還算是個“人才”，所以時常“奉命”瞎寫亂畫。這位姑娘當(dāng)然也知道我。我“上道”這些年，她是第一個這么熱烈地夸獎我，真有點兒小小的激動，真想大醉一場，又害怕違反森嚴(yán)的職場紀(jì)律，那就最好是身醉不如心醉了。她品貌超群、才藝出眾，經(jīng)常在各種平臺或晚會上載歌載舞。有時候，她也需要相得益彰的“臺詞”。所以，就有了這次的聚首。我搭乘便車從只為稻粱謀的山上所在到達(dá)靖邊縣城，已是華燈初上、夜色闌珊時分。

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個叫“煮席臺”的火鍋店吃的飯，同時就座的還有她原來單位的一男一女。席間，她春風(fēng)滿面、熱情招呼，而又眉飛色舞、談笑風(fēng)生。無酒不成席，以朦朧夜色與皎潔月光，還有一大盆熱氣蒸騰起伏翻滾的各種生活味道，一起作為下酒作料。舉杯邀月觥籌交錯間，她臉色緋紅，更增添了一抹嫵媚之氣，比燈下看佳人更加楚楚動人。喝酒的女人本就少見，而她酒史由來已久。席間，只聽她興致勃勃吟誦“醉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長”，又多了一份豪氣。最后，她讓我給她“起草”幾篇，大家都是延長氣田戰(zhàn)友，那當(dāng)然沒問題了，何況“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此后，我當(dāng)真就給她起草了幾篇，但也并不多。她繼續(xù)在系統(tǒng)內(nèi)外舞臺上或翩翩起舞，或余音繞梁，往往技壓群芳，屢屢奪魁，贏得了本地大量的粉絲。

高爾基有句名言“照天性來說，人人都是藝術(shù)家，他無論在什么地方，總是希望把美帶到他的生活中去”。這句話用在這位姑娘身上最恰當(dāng)不過了，她幾乎是一有空閑時間，無論什么地方，哪怕因陋就簡，也要開始唱歌跳舞，歡樂純粹的氣氛感染著每一個人。有一次，她在單位辦公樓的庫房順利地處理完相關(guān)業(yè)務(wù)之后，正激情澎湃無處釋放時，舉目看到身邊的一根電線插座，立即把它放在嘴邊當(dāng)作麥克風(fēng)手舞足蹈起來。穿著紅色工衣的她，在庫房的狹小空間凌波微步，長袖善舞，伴隨著“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的呼聲。她是這樣的投入，甚至有一次，辦公樓好幾個科室的人都不約而同跑來了，以為什么地方失火了。自得其樂樂在其中就是一種境界，一切人間的煩惱自會煙消云散。

數(shù)月前，她調(diào)到我們單位另一個部門了，專司鼓動宣傳之職責(zé)，也算是人盡其才。當(dāng)然，如果是因為“熟悉的地方?jīng)]有風(fēng)景”才一走了之，那倒大可不必。再有趣的靈魂，也應(yīng)該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東奔西走何處是歸宿？

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都有較大的隔膜感和戒備心理，此時彼此的印象只能是表面的記憶，諸如日常問候與外在形態(tài)。天長日久，性情、履歷等方面才會“水落石出”。而據(jù)悉，她的情感旅途頗為曲折坎坷，早年曾經(jīng)遇人不淑，她以為的如意郎君在“圍城”前后對她冰火兩重天，她歷經(jīng)身體與靈魂的雙重煎熬，最終被逼廢然而返。從此，她猶如驚弓之鳥，再不敢輕言“感情”兩個字。但在耀眼的舞臺上，在平時的偶然邂逅中，從未見她半點兒的憂郁的模樣，反而是那優(yōu)雅的舞姿、激越的歌聲、快人快語的性格，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與她一道載歌載舞，共度大好的青春時光。

這難道類似于被利刃割傷的滴血的指頭，既不正視也不去包扎治療，口中強行說不疼就真不疼，又快速各種移情方式，這其實就是自我麻醉。就怕曲終人散“沉渣泛起”之時。

還有一種是真正徹底地看透，超然物外，在有限的人生中，盡情展示青春的風(fēng)采與生命的旋律。

由于與她有過幾次交往，“職場江湖”里就滋生了一些飛短流長。主要的焦點就是我與她“身份”的懸殊。像她這樣超凡脫俗的佳麗，似不應(yīng)該與我等“坐而論道”。這不成文的規(guī)定在我們這塊土地上，已經(jīng)延續(xù)了數(shù)千年之久。可能她（她們）都在以這個規(guī)定衡量著每一個人，大家都習(xí)以為常了。至于文章之類，也許只是她們消遣的方式之一而已。但是，天地有大美，人間有真情，可以融化消除一切障礙。

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能夠看到人人真正自由快樂的那一天！

“別樣”是說她與眾不同、不堪回首的情愛軌跡。“青色”是介于綠與藍(lán)之間的一種顏色，近似波瀾不興的一池湖水；是斑斕世界的底色，清脆而不張揚，伶俐而不圓滑。

但愿她的青春尾巴也“修煉”成這樣的深沉、內(nèi)斂、自省。也祝愿她在不久的將來，擇一良城而居，遇一良人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