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縣的“海市蜃樓”

王孟儒

我的家在大名鼎鼎的網紅“宇宙中心”曹縣，我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在我家附近的曹縣王光大廈看到過一次“海市蜃樓”。

那一天，霧非常大，能見度非常低，媽媽不敢騎摩托車了，就讓我坐在自行車后座上，她推著自行車走。走了一段路，突然，媽媽發現前邊有很多人都停在那里仰著頭不知在看什么。媽媽就問旁邊的人：“你們在看什么？”“海市蜃樓！”“啊？”媽媽大吃一驚說，“咱們曹縣也會出現海市蜃樓？”我仰頭仔細看了一下，果然，一座建筑物若隱若現，建筑物的上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面紅旗。媽媽自言自語：“海市蜃樓一般在沙漠、大海和戈壁灘能看到，已經是稀罕事了，就我們曹縣的空氣條件也能看到海市蜃樓真是太神奇了。”

我問媽媽：“什么是海市蜃樓？”媽媽說：“海市蜃樓是一種光學現象，只有在沙漠、戈壁灘和大海上才能看到，看到的高樓大廈不是真的，是光照到建筑物上反射出來的高樓大廈，但是看到的建筑物很快就會消失，不是真的。”我又問：“什么是光學，什么是反射？”媽媽也解釋不清。媽媽說：“反正在沙漠看到水、高樓大廈，都是虛的、假的，是很遠很遠的建筑物的影像。在沙漠里要是看到一些城市的影像，你去追著找吧，根本找不到，能把人累死。”媽媽也給我解釋不清楚，我聽得似懂非懂。

這時，人越聚越多，這樣的天氣到校晚一點兒，老師也不會批評，送孩子的家長也都不急于離開，都想叫自己的孩子看一看海市蜃樓，長一點兒見識，所以都仰著頭看。大人都把剛才聽到媽媽說的一番關于海市蜃樓的“科普知識”往孩子腦子里填充，也有的大人對孩子說：“今天你看到天底下最稀罕的事了，中啦，到學校一定好好學習，知道嗎？”

這里正好是十字路口，絕大部分是家長送孩子上學的，大家也都知道海市蜃樓撐不多大會兒就會消失，都不舍得走，聚集了很多的人。送孩子上學的韓晨叔叔走到這里，問媽媽：“都在看什么呢？”媽媽說：“海市蜃樓！”韓晨叔叔也很奇怪：“咱們這里咋能看到海市蜃樓呢？”他看了一會兒，大聲說：“不是海市蜃樓，是王光大廈！都趕快送孩子上學去吧！”大家被韓晨叔叔的話震得一下子鴉雀無聲，繼而哄堂大笑，都笑著說：“啥海市蜃樓，還真是王光大廈！看看，模模糊糊的樓就是王光大廈的五樓樓頂，若隱若現的紅旗就是立在五樓的紅旗，只是霧太大了，看不到王光大廈的大門而已。”

這座王光大廈雖然只有五層高，卻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曹縣最高的建筑物。它規模浩大，氣勢恢宏，裝修豪華，別說是曹縣唯一的一家四星級賓館，就是整個菏澤市也是數得著的高級賓館兼寫字樓，還是山東名吃“王光燒牛肉”廠的辦公大樓，因此才會顯現海市蜃樓的效果。

后來，我學會了電腦操作，網上也有了搜索引擎和百度百科，我就跑到網吧去查什么是“海市蜃樓”。百度百科是這樣解釋的：“平靜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爾會在空中或地下出現高大樓臺、城郭、樹木等幻景，稱為海市蜃樓。海市蜃樓是一種光學現象。海市蜃樓常在海上、沙漠中產生，海市蜃樓是光線在沿直線方向密度不同的氣層中，經過折射造成的結果。海市蜃樓的種類有很多：根據它出現的位置相對于原物的方位，可以分為上蜃、下蜃和側蜃；根據它與原物的對稱關系，可以分為正蜃、側蜃、順蜃和反蜃；根據顏色可以分為彩色蜃景和非彩色蜃景；等等。”因此說，我們曹縣出現海市蜃樓是不可能的。

“海市蜃樓”的小鬧劇結束了，家長們都笑著走開了。雖然我沒有看到真正的海市蜃樓，但是，在小學三年級我就模模糊糊知道了海市蜃樓的定義，現在想起來，還是挺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