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偉 方文革 張正 查澤玉 馬凱旋 程濤
病人,女,67歲。因突發左側腰腹部疼痛不適2天入院。2天前無明顯誘因下出現左側腰腹部疼痛,疼痛呈持續性鈍痛,較為劇烈。泌尿系統彩超檢查提示:左腎區低回聲團。CT檢查:左腎形態失常,體積增大,內見團片狀混雜密度影,邊界模糊,左側腎周筋膜增厚,周邊見條片密度增高影,考慮左腎膿腫伴周圍滲出可能。于2020年12月27日入院。體格檢查:左腎區稍飽滿,叩擊痛陽性,雙側輸尿管走行區無壓痛,膀胱區不飽滿,無觸壓痛。輔助檢查:尿沉渣分析示白細胞(++),584個/μl;血常規示紅細胞計數3.7×109/L,紅細胞壓積33.6%,白細胞計數14.79×109/L,中性粒細胞百分比91.2%,血紅蛋白濃度80 g/L。泌尿系統增強CT檢查(圖1):左腎下極占位伴左腎包膜下出血及周圍滲出性改變,考慮腎癌可能,乏脂肪錯構瘤不排除。入院診斷:左腎腫瘤破裂出血、尿路感染、失血性貧血。于2020年12月30日行開放性左腎部分切除術。術中見左腎下極包膜破裂呈灰白色腫瘤組織,瘤體邊界清楚,予完整切除。術后病理診斷(見圖2):腫瘤細胞豐富密集,體積較小,見少量嗜酸性包漿,無明顯核分裂像及核異型性;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結果(圖3A~D):符合后腎腺瘤,瘤細胞AE1/AE3(+),PAX-8(+),P63(-),CD10(-),CK7(-),CK20(-),P504S(-),Ki-67(+,10%),WT-1(部分+),CD56(灶+),Syn(-),Vimentin(+),CD57(-)。

圖1 腎臟增強CT :左腎MA破裂致包膜下見新月形稍高密度影

圖2 術后病理(HE×100):腫瘤細胞豐富,體積較小,見少量嗜酸性胞漿,無明顯核分裂象

圖3 A~D術后免疫組織化學關鍵分子表達情況(EnVison×100):依次為瘤細胞CK7 呈陰性,WT-1呈部分陽性,PAX-8及Vimentin呈強陽性
后腎腺瘤(metanephric adenoma,MA)屬罕見的良性腎臟原發性腫瘤, 2016年WHO/ISUP腎臟腫瘤分型將MA歸于后腎腫瘤類,可發生于各年齡組,更多見于成年女性,男女比例約1∶2[1]。MA形態及免疫表型同腎母細胞瘤和腎源性殘余相似,易誤診為分化成熟的腎母細胞瘤及乳頭狀腎細胞癌[2]。
MA臨床和影像學表現均缺乏特異性,多數病人為偶然體檢發現,僅少數病人表現為血尿、腰腹部疼痛及可觸及的包塊等,主要為腫瘤體積增大、壓迫鄰近組織器官所致[3];約12%病人可合并紅細胞增多癥,可能與其所分泌的促紅細胞生成素及其他細胞因子相關[4]。MA隨病程進展可繼發囊變、出血壞死和鈣化[5]。本例病人因腰腹部疼痛就診,進一步檢查提示為MA瘤體破裂所致且為無外因自發破裂。MA在超聲檢查中多表現為偏高回聲實性腫物,少數可為等回聲或低回聲,多普勒超聲表現為低血流信號,提示其乏血管性腫瘤[6]。增強CT是MA最重要的檢查方式,平掃時瘤體較正常腎實質密度稍高,CT值約為40~85 HU,內部見囊性成分及鈣化[7],增強掃描時表現為輕中度強化,程度低于周圍腎實質,排泄期有延遲強化,亦提示其乏血管特征。本例病人因瘤體破裂出血,其超聲表現為邊界清晰低回聲混合型團塊,其內可見無回聲區,邊緣見血流信號;增強CT顯示腫瘤密度稍高,其內見斑片狀高密度影和類圓形低密度影,增強后片絮狀強化,但明顯弱于周圍腎實質,與既往文獻報道相符。MA在磁共振檢查表現為表現為T1W等或低信號,T2W低或稍高信號,DWI稍高信號,增強掃描呈中等度強化,但程度始終低于腎實質[8]。
雖影像學檢查對于術前診斷及制定手術方式具有重要意義,但MA的確診仍依賴術后病理學檢查。典型表現為腫瘤細胞豐富,呈均勻的圓形或類圓形管狀或乳頭狀分布,胞質少,無明顯異型性及核分裂象[1,3],免疫組織化學表型Vimentin(+)/CD57(+)/WT-1(+)/CK7(-)被認為具有重要的診斷價值[9]。
手術切除是MA最主要的治療方式,早期行腎部分切除或腫瘤剜除術效果良好,包括開放性手術、腹腔鏡及其改良術式、冷凍射頻以及聯合治療等[10]。本例病人因腫瘤破裂出血致腹腔鏡操作空間受限而行開放手術,術中完整切除瘤體,術后隨訪至今未見復發及轉移征象。MA可合并其他腎惡性腫瘤成分,提示其生物學行為的不確定性,術后密切的隨訪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