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 朱陳 王萍 張麗 陳功
病人,女,29歲,已婚。于2021年7月21日因停經48天,右側腰部不適2天就診。體格檢查:下腹部可及剖宮產手術瘢痕,右側肝區叩之不適。陰道通暢,宮頸光滑,宮體前位、無壓痛,雙側附件未及異常。于2010年行剖宮產手術。無功能節育器置入手術史及盆腔炎、輸卵管炎癥及異位妊娠等病史。生育史:孕4產1,三次藥物流產史(末次2020年10日)。月經史無明顯異常。血絨毛膜促性腺激素(serum 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HCG)為14 516 mIU/ ml,中性粒細胞78%。彩超檢查:肝右前葉下緣可見24 mm×27 mm×19 mm囊性包塊,形態規則,囊壁厚度不一,腔內可見12 mm×6 mm×2 mm類胚胎結構,未見卵黃囊及胎心搏動,僅包塊周邊見稀疏血流信號(圖1A),子宮及雙附件內均未及孕囊回聲。CT及MRI檢查:肝臟V段囊性病灶,大小約30 mm×25 mm,其內見結節(圖1B)。
行腹腔鏡探查術,在臍下緣置入1 cm Trocar(A點),在左側髂前上脊內側1 cm置入0.5 cm Trocar(B點),探查可見瘢痕子宮,大小約51 mm×51 mm×43 mm,與腹前壁粘連,無子宮-腹腔瘺形成,雙側卵巢、輸卵管無明顯異常;Douglas窩未見明顯積液;胃、小腸、結腸、脾臟未及明顯異常;在肝臟第V段可及24 mm×27 mm×19 mm孕囊,無搏動,境界清楚,著床于肝臟第V段(圖1C)。肉眼診斷:原發性肝臟V段異位妊娠。擬行腹腔鏡下肝臟V段楔形切除術:在劍突下兩指偏左1 cm置入1.2 cm Trocar(C點),在右側鎖骨中線與臍水平線交點置入0.5 cm Trocar(D點),阻斷第一肝門,距離孕囊邊界1 cm利用超聲刀行楔形切除,檢查創面無出血、膽漏后松開阻斷帶(阻斷12分鐘),電凝處理肝創面滲血。延長C點切口至3 cm,置入一次性切口保護套后以標本袋完整取出孕囊,剖驗可及囊內胚胎(圖1D),快速病理診斷為肝臟妊娠(圖1E),病人于術后第3天出院。隨訪HCG于術后第7天降至正常范圍(參考值:0~5.3 mIU/ml)(圖1F)。

A.彩超見PHP的囊性病灶及周邊稀疏血流信號。B.腹部MRI冠狀位片可及肝臟右前葉下緣囊性包塊伴腔內結節(黑箭頭所示)。C.術中探查可及肝臟第V段的囊性包塊(黑箭頭所示)。D.病灶肉眼觀,剖驗可及胚胎組織。E.快速病理示在肝組織內查見胎盤絨毛組織(HE×100)。F.病人術后的HCG下降曲線的流動或腸蠕動,順時針移行至上腹部并著床于血供豐富的諸如肝臟等實質器官表面,在重力作用下,病人仰臥位時受精卵易著床于上腹部位置最低、表面積最大的肝右葉[2]。PHP發病率遠低于輸卵管或盆腔等部位的異位妊娠,檢索PubMed數據庫發現,自1952年至今全球僅有41例PHP的文獻報道[3]。宮內節育器或長期口服避孕藥,輸卵管或盆腔慢性炎癥,剖宮產手術史導致的瘢痕子宮等因素可能與PHP相關[4]。本例病人因剖宮產手術導致的瘢痕子宮以及三次藥物流產史,可能是導致此次PHP的誘因。PHP的絨毛膜滲入肝組織獲取持續的血液供應,因不會發生蛻膜反應,故常在12周內流產,而孕囊破裂導致的急、慢性出血可誘發低血容量性休克。PHP的病死率約為輸卵管妊娠等異位妊娠的5~7倍[5]。提高PHP的早期診斷率,對降低PHP的病死率至關重要。
討論腹腔異位妊娠罕見異位于肝臟、脾臟、腸系膜、大網膜等上腹部臟器[1]。肝臟異位妊娠分為原發性和繼發性,以后者多見,多為早期輸卵管妊娠破裂腹腔種植所致。原發性肝臟妊娠(primary hepatic pregnancy,PHP)是指受精卵經輸卵管逆蠕動進入盆腔后隨腹腔液體
B超已成為篩查PHP的首選影像檢查方法,但由于病人腹壁脂肪厚度差異、腹腔內空腔臟器內氣體干擾等因素,可能導致假陰性。CT和MRI能從不同方向成像,既能發現孕囊并定位,又能明確孕囊內外的解剖結構,行對比增強后還可明確孕囊的血供情況,為確定治療方法提供準確的影像信息。本例病人因停經48天伴右側腰部不適、HCG異常升高就診,陰超檢查未及宮腔內孕囊及輸卵管、卵巢異常,擴大檢查范圍后于肝右前葉探及囊性包塊,并經CT和MRI進一步證實診斷PHP。鑒于PHP破裂可能誘發失血性休克危及病人生命,因此在選擇治療方法時應以出血風險最小、HCG下降最快為基本原則。本例病人孕囊直徑<3.5 cm,我們直接行腹腔鏡下肝臟第V段楔形切除術,病人術后第3天體溫正常,無切口疼痛,正常進食和排便,生活自理。術后第7天HCG降至正常水平,隨訪3個月無明顯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