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賜
陶瓷從業者、古陶瓷從業者、仿古陶瓷從業者,我認為屬于一類,只是在制作手工陶瓷作品的過程中分工不同而已,對于古陶瓷作品的研究與傳承、仿古陶瓷精品的探究與發展、陶瓷珍品的創作與創新,都需要用心汲取傳統文化藝術的精髓。從陶瓷自身出發,古陶瓷中人物題材裝飾的作品就值得研習,研習古陶瓷人物題材的物質載體、創作主題、裝飾技藝技法,從中能領悟到古人的藝術審美、文化素養、技藝技法,為我所用,并在自己制作的仿古陶瓷的實踐中運用,達到真正與古人對話的境界,我想這樣的傳承才是有靈魂、有意義的,才是可持續的傳承與手工技藝制作。
任何一門手工藝技藝傳承,都是先從器物本身開始的,也就是這件作品本身的存在,因為我要談的是人物題材裝飾,所以裝飾在哪里,在哪里裝飾,這就需要探究器物的本身,也就是本體語言的載體。
前面提到,因為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在陶瓷上進行人物題材裝飾的,還沒有完全的定論,但是隨著元代白瓷的出現、青花鈷料的使用,伴隨著文化藝術的繁榮,戲曲人物題材成為“元青花”裝飾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個時候的載體就是白瓷胎的器物。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嬰戲圖”、14世紀中期“青花鬼谷下山”、元雜劇等人物,都是在以白瓷胎體為載體的基礎上進行的構圖創作的作品。在明代的古陶瓷中有的是以宗教題材進行創作的,比如大明萬歷年制的四方瓷,此時的載體就是這個四方器,載體八面留白,能進行更多的人物題材的創作;清代的古陶瓷就有清康熙“無猜人物故事棒槌瓶”,這個瓶就是“載體”,承載著整件作品的創作主題,體現了任務裝飾的技藝技法。
因此,各個時期的陶瓷制作工藝、燒制難度的掌握,各個時期的藝術審美不同,創作出來的陶瓷作品各式各樣,無論是圓的還是方的,都是進行人物題材裝飾的載體,有了穩定且成熟的制作、燒造技藝,才能有更多的載體進行創作。[1]
古陶瓷人物題材的裝飾,有了載體,就需要在載體上進行主題構圖與構思。多數情況下的人物題材裝飾就是人民大眾對生活的憧憬,對精神世界的寄托,對未來空間的想象,抑或是對現實生活的托物言志、托物喻人、借物喻人等等,這樣的人物題材主題非常豐富。這些古陶瓷人物題材裝飾有神佛鬼怪、戲曲人物、歷史人物、民族英雄、文人雅士等,當然最常見的還是以下幾個類別:表現兒童生活的“嬰戲題材”、表現女性美與風情風格的“仕女圖”、描繪品行高尚人士故事的“高士圖”等,這樣的創作主題真正拓展了陶瓷的裝飾主題,使得陶瓷作品的裝飾與藝術形象更加的豐富與多元化。[2]
了解清楚古陶瓷人物題材的主題,就是了解了整件作品的“靈魂”。陶瓷本身屬于載體,是物質,人物題材裝飾就是其中的“靈魂”,折射出來就是創作者的思想與構思的理念。通過人物題材的裝飾賦予更深層的寓意、內涵、思想,使得整件作品更有文化價值、藝術價值、人文特色,體現時代的主題思想與要求,這樣才是一件具有靈魂的“活”的藝術珍品。
因此,載體是物質,題材是賦予的精神“靈魂”,物質的存在與意識形態的靈魂,完美融合才能更好地體現陶瓷作品的最終價值。
對于古陶瓷人物題材載體、主題的探討,我們會發現這兩個方面是基礎,在這兩個基礎上才能通過技藝、技法進行創作與表現,無論是線條、線面、塊面、還是精神面貌,都是有技巧的,有技法的,這也是最關鍵的部分,勾勒、描線、鈷料的暈染掌握要想象到,創作完成后燒成的效果等也要有個準確的掌握。
古陶瓷人物題材裝飾的技法,應該包含粉彩、新彩、顏色釉、鈷料等等的技法運用。裝飾技法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元青花。鈷料的使用、紋飾的描繪、透明釉的使用等技法;開始于明代、成熟于清代的釉下彩繪“古彩”的人物裝飾技法;分潤柔和、色彩絢麗的粉彩人物裝飾技藝技法;始于晚清和近代的新彩人物題材裝飾,突破傳統技藝技法的束縛。陶瓷顏色釉人物裝飾的技法更是聞名“四大名瓷”……
因此,保存、傳承、運用好人物裝飾的技法,就能更好地發展陶瓷人物題材器物的創作。無論是陶瓷新品、古陶瓷珍品,還是仿古瓷精品,都值得品讀,這些技法都是巨大的藝術創作寶庫。[3]
我們在古陶瓷的“仿制”過程中,涉及到人物題材裝飾創作的時候,不僅要了解古陶瓷人物題材裝飾的載體、了解古陶瓷人物題材裝飾的主題、了解古陶瓷人物題材的技法,還要從內心去探索這些人物創作過程中包含的更深層次的內涵與思想,從而更能“惟妙惟肖”地慕古得其形體,進而“神韻自得”其意境,這樣創作出來的仿古瓷才能更接近古陶瓷原本的形體與所要表達的創作題材的精氣神韻,才真正達到“新舊皆如舊”的“仿”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