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本刊通訊員 孫志昌

那一年，我從部隊回家探親。父親對我說，你這次回來，回老家看看吧。我說行。父親說，到時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老家了。原因一個是常年不在家，一個是即使回家休假，時間也有限，老家沒事的話，也就不會想到回去。老家只有一個叔叔，他已七十多歲了。作為晚輩的我，是應該多回去看看他。父親說回去看看，但沒說什么事，估計父親有自己的打算。他沒說，我也沒問。

父親已經退休。平時每逢給爺爺奶奶上墳的時候，才會回家一趟，其他時間也很少回去。有時候，叔叔也會來城里看我父親。

這天，我和父親一起騎自行車回老家，由于老家離城也就三里多的路程，出城后騎了沒多久，我就看到了老家的輪廓。腳下是寬闊的柏油路，這里從前可是小道，因為我上學的時候天天走這路，所以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一下雨不是車子載人而是車子騎人，我記得有幾次雨下得大，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將車子扔在路邊，自己走著回家。我對父親說，現在這路真好啊，上學的時候如果有這樣的路，那該多好，也就不會讓車子騎我了。父親說，這幾年城外的路修得很好，一年一個樣。

走在路上，碰到了村里的一位大爺，父親和他打招呼，父親說：“老哥，忙什么去啊？”大爺說：“你們回來了？”父親說：“我和大小子回家看看。”等他看清我的時候，說：“多少年沒見了，變了不少，中午在家吃飯吧。”父親說：“不用忙了，以后有時間再說吧。”和大爺告別后，父親說：“你大爺的身體不是很好，家庭這幾年變化了不少。”我一聽，感覺大爺也很不容易，不過看上去他精神還是不錯的。

到了村頭，已經完全沒有了我記憶中家的樣子，代之而來的是整齊的房屋、干凈的街道。想想自己在外這些年，睡夢中也多次浮現出家鄉的影子，今天總算見到了，不過，比我夢中的家還美，還真實。我說：“變化真大啊。”父親說：“不回來，你能看到嗎？以后每次休假回家，都回老家看看。”我說：“好的。”即使父親不說，我也有了這樣的想法。

到了叔叔家，叔叔看到我很高興，忙著倒水沏茶，并張羅著中午的飯菜。等我父親告知他下午還有事不能吃飯。我看到叔叔的臉上掠過了絲絲的遺憾。我知道，叔叔是真的希望我們留下來吃頓飯，就是坐下來多說會兒話，那樣會感覺舒心。

離開的時候，我的腳步很沉，感覺無法邁出去，留戀老家的一草一木，呼吸的空氣也是甜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以后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其實，回家的路很短很短。在我的心里，卻感覺很長很長，始終在夢里。說到底，我是心離家遠了，多回家看看，感受一下家鄉的氣息，就會感覺離家近了，家在心中，永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