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的理論維度

□王慧姝

[中共吉林省委黨校（吉林省行政學院）吉林 長春130012]

黨的第二十次代表大會明確指出，“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是2035年遠景目標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式現代化的宏觀框架下，共同富裕不應僅作為單一的經濟學問題去思考，我們應將其置于更寬視野，做全方位的綜合考量。從多重理論維度深刻挖掘共同富裕的豐富內涵，是扎實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實質性進展的應有之義、應探之理。

一、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的現實定位

1.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

共同富裕是“富裕”和“共同”的有機統一，包含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兩方面特質，從質的規定性上確定了共同富裕的社會理想地位，使之成為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中國共產黨的重大使命和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1]“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2]中國式現代化是具有中國經濟特色、中國政治特征、中國文化特點、中國社會特質、中國生態特性的現代化，遵循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時俱進的科學規律，將共同富裕作為社會主義制度優勢的集中體現，作為社會主義革命、建設、改革一脈相承、一以貫之的自覺奮斗目標，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發展的民生宗旨，作為中國社會共同體全面進步的努力方向，作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愿景追求。與西方各國現代化迫于自身發展壓力而走向福利社會[3]有本質區別，作為社會主義發展階段的一個環節，共同富裕以完成消滅絕對貧困、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現實基礎，以經濟高質量發展、社會全面進步、人的全面自由發展為前提，是2035年遠景目標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式現代化“中級”階段的任務，與中國式現代化實現內在有機統一。共同富裕源于中國式現代化觀照人民共同發展意愿、發展為了人民的邏輯起點，呈現了中國式現代化激勵共建共享動力、發展依靠人民的行動方案，彰顯了中國式現代化滿足人民幸福感與獲得感、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價值追求。

2.共同富裕涵蓋人口規模巨大的“全體人民”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2]，一視同仁對待國人，將我國14多億人口兼覆無遺，與共同富裕中“共同”意指的“全體人民”不期而遇。在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中的全體人民，堅定了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詮釋了以全體為范圍的價值取向。共同富裕作為社會主義制度優勢的集中體現，摒棄西方現代化的資本立場，顛覆西方現代化的資本邏輯，撕開西方現代化虛偽的福利外衣，打破西方現代化“普遍利益”的神話，跳出西方現代化最終花落資產階級的桎梏藩籬，一經提出便以“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為立論依據，以中國廣大人民群眾為主體，堅持民生為本、民利為先、民富為要、民享為重。[4]作為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共同富裕不是少數人或一部分人的富裕，而是無遺漏的所有人富裕。中國式現代化為共同富裕提供了道路、理論、制度、文化的自信，在打破西方現代化中財富從勞動者向資本家的單向流動，破解西方現代化中財富向少數人集中的“宿命”，突破西方現代化中財富鴻溝、貧富兩級分化不斷加深的慣性，避免西方現代化中極端貧困、勞動折磨、無知粗野、受奴役和道德墮落的積累，解決增長陷阱、中等收入陷阱等問題上，提供了智慧方案。

3.共同富裕內蘊物質精神齊頭并進的深刻內涵

“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2]，內蘊“物質富足、精神富有”[2]的根本要求，與共同富裕寓意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雙富裕”殊途同歸。高度的物質文明和高度的精神文明，既是現代化的重要內容，也是共同富裕的必備內容。[5]顧名思義，物質生活富裕，是財物的充足、豐富、寬裕，是人生在世的基本依托；精神生活富裕，是人最高層次的生活體驗，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幸福感覺。在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中國人民生活實現了從溫飽不足到總體小康，再到全面建成小康的歷史性跨越，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得到不斷厚植夯實，但共同富裕絕非僅僅局限于物質，尤其不是扭曲異化的物的片面富裕，而是包含精神富裕的全面富裕。區別于西方現代化宣揚自由主義、完全市場化、以物為核心的現代化，共同富裕考量、把握、兼顧人與物的雙重尺度，擺正作為主體的人和作為客體的物的本末關系，堅決抵制西方現代化中物質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大力規避西方現代化中養成物質富有豐裕、精神卻荒蕪貧瘠的“單向度的人”或“現代文明的囚徒”的內在弊病，回歸本源，將精神生活富裕作為題中之義。共同富裕不只是全體人民物質生活的富裕，不只是人的自身發展和精神富足，還包含整個社會生活層面的價值觀革命，是促進物的全面豐富和人的全面發展，是物質生活富裕和精神生活富裕的齊頭并進、協調統一。

4.共同富裕基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前提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2]，是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特質的現代化，強調人與自然的互動互生、人與自然構成內在統一的生命共同體，與共同富裕的基礎前提——高質量發展，對富裕“量”與“質”的更高要求無縫對接。在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高質量發展是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有機融合，能夠充分體現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是從量的積累到質的提升的螺旋式上升，與共同富裕的量豐外在表征和質優內在要求有機統一。“勞動和自然界在一起才是一切財富的源泉，自然界為勞動提供材料，勞動把材料轉變為財富。”[6]無疑，共同富裕須以人在自然界中的勞動、與自然界的良性互動為源泉，即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生態前提。“良好生態環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7]孕育自然資源的自然環境不僅本身就是一種財富，而且良好的自然生態是衡量發展質量、共同富裕水平高低的重要尺度。經歷了現代化進程中的環境污染陣痛，共同富裕追求的量豐質優，絕非盲目無限地追求社會物質財富總量的擴大，而是正視社會財富增長與自然資源有效供應同為共同富裕剛性要求的發展現實，以“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破解生態難題為前提，以創造生態財富助力自然資源的可持續利用，以此為社會財富的剛性增長保持自然資源的剛性供給，回應全體人民對共同富裕質的強烈期待。

5.共同富裕立足于走和平發展道路的國際格局

“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2]，是不僅關注本國進步，同時還是觀照他國發展、胸懷世界的現代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指向的“共同繁榮”，體現出中國追求實現全人類共同富裕的胸懷格局，是創新性探索共同富裕理想追求和認知實踐的有機統一。在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作為人類最為樸素的價值取向，不僅不拘泥于國內，且具有國際視野、世界高度的頂層設計，契合人類共同價值追求。共同富裕既是中國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也是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偉大中國實踐，更是之于世界共同繁榮的深度觀照。共同富裕的實現方式定位明晰，即堅定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站在人類文明進步的一邊，絕不步西方現代化戰爭、殖民、掠奪的后塵，絕不以唯利是圖、損人利己、不擇手段為實現方式，絕不行恃強凌弱、贏者通吃、巧取豪奪、零和博弈等霸權霸道霸凌行徑。共同富裕以開放友好的姿態，堅持和平、發展、尊重、包容、合作、共贏、共享，以維護世界和平發展為堅定立場和發展前提，以自身高質量發展為世界和平發展添磚加瓦、貢獻智慧，促進世界各國的互聯互通、共建共享和共同繁榮。共同富裕是在同世界各國分享自身的發展機遇、發展智慧與發展方向，為人類社會實現共同發展、持續繁榮、長治久安繪制嶄新圖景。

二、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的理念堅持

1.以人為本是共同富裕的根本原則

共同富裕堅持以人為本，以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終極目標。從根本上講，是每個人的全面發展問題。[8]共同富裕摒棄過去過度強調物質、資源、資本，并將其作為經濟發展的決定性因素的一貫做法，轉為關注人的需要和人的全面發展，終極目標指向人的生命健康、智力審美、素養能力、人格個性、道德情操、理想信念等全面發展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內容不僅涵蓋人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真正實現，還包括人的自主性、創造性、價值塑造、自我實現程度的穩步提升，共同構成共同富裕的表征與確證。

共同富裕堅持以人為本，將人作為推進共同富裕的真正主體。從主體角度講，共同富裕不是少數人的責任，而是全體人民共同的事業。有效實現、全面維護全體人民的根本利益、高質量發展是共同富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取得全體人民滿意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是共同富裕取得成效的顯著標志。共同富裕靠全體人民人力資本的知識更新、技術創新、能力提升、主動擔當作為，踐行“人人參與、人人努力、人人盡力、人人共享”的推進模式，人人擁有向上流動和全面發展的機會，以此破局貧富兩極分化，真正實現既定目標。

共同富裕堅持以人為本，將正視差距作為實現共同富裕的前提條件。共同富裕須正視差距、重視差距，既要打破絕對平均主義、破除無差異的均富思想，正視地區、城鄉、行業、人群間的福利差距，正視人的個體素質能力、稟賦資源、初始條件、約束因素、機會選擇、社會貢獻差異和貧富差距的現實存在，明確二者都是發展中的永恒現象，也要促進全體人民的素質能力普遍提升，鼓勵奮斗、尊崇勞動，激勵以個人努力多勞多得去改變、縮小差距，有效彌合現有的群體性差距，防范新的群體性差距的形成，進一步控制和縮小貧富差距。

2.社會公正是共同富裕的價值前提

社會公正的核心要義是各盡其職、各得其所，是共同富裕的價值追求，是廣大人民群眾對共同富裕的基本文化認同。雖然富裕具有收入、財富、效率等可量化的事實判斷標準，但共同富裕實現過程中涉及的財富形成過程、財富分配享用方式、財富處置結果等內容卻關涉價值判斷。以社會公正為價值前提，共同富裕滌蕩猶有殘存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掩蓋貧富差距的平均富裕、同等富裕，堅決杜絕削峰填谷、“劫富濟貧”，是在總量富裕基礎上能夠體現個體能力和貢獻差別的有差距的富裕，強調以合理差距調動激勵全體人民創造財富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為高層次的富裕率先垂范，強調以效率為物質前提、在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上推進社會公正的真正實現；以社會公正為價值前提，共同富裕將提供相對公平、差異較小、基礎普惠兜底的社會基本福利，以此建立起點相對公平、機會相對平等、過程相對規范、結果相對正義的實質平等社會；以社會公正為價值前提，共同富裕是普遍富裕、總體富裕基礎上的差別富裕，要尊重動態向前發展的科學規律，尊重各地不盡相同的基礎條件，客觀認識不同人群實現富裕的程度、速度差異，堅決杜絕同時富裕、同步富裕，強調循序漸進，而非一蹴而就，允許參差錯落，而非方驂并路。有差別的共同富裕，才能真正體現“按勞分配”原則的公平正義，共同富裕社會財富不斷積累，若無公正的社會分配加持，“富者累巨萬，而貧者食糟糠”（《漢書·食貨志》），只會導致社會矛盾不斷激化、社會改革迷失方向，甚至動搖全國上下對理想信念、制度方向、國家社會發展的信心。

3.困難群體是共同富裕的重點關照

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的富裕，堅持一個都不能少，不讓一戶一人掉隊。困難群體作為社會中生活困難、能力不足或被邊緣化、受到社會排斥的散落的人的集合，在充滿高度復雜和不確定風險的現代社會，其在存在感、話語權、影響力等方面均處于劣勢，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天塹溝壑。困難群體的生活狀態是一個國家文明程度的尺度，體現著一個社會發展進步的底線。關注困難群體，是共同富裕中“共同”的必然要求，也是實現共同富裕進程中繞不開的重要一環。當前，已然實現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階段性目標，但仍未實現全部，因此要先富引領后富、扶持后富、幫助后富，推進實現共同富裕，需要讓剩下的一部分人，尤其是困難群體也富起來。以社會公正為價值前提的共同富裕，正在將新發展理念轉化成具體行動，正在構建踐行將愿景變為現實的制度體系，以初次分配給予困難群體最具活力、最徹底的助力，以再分配給予困難群體更加穩定、更加持久的助力，以第三次分配給予困難群體更及時、更溫暖、更具針對性的助力[9]，改善困難群體認知局限、暢通困難群體訴求渠道、提升困難群體的社會地位、保障困難群體生存發展權利、提升困難群體生命價值感，傳達國家關注認同，落實國家精神舉措，從源頭上賦予機會、從過程中提供空間、從根本上提升安全感，重點關照困難群體，最終真正實現共同富裕。

4.內部增能是共同富裕的行動指向

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努力奮斗的目標，以全體人民深度參與、積極貢獻、共享成果為實踐指向，尤其需要全體人民煥發勞動熱情，激活創新創造力，主動加入共同富裕的行動浪潮，為推進實現共同富裕不懈奮斗。正視人民是共同富裕的享受者，更是共同富裕的創造者，這是根本途徑。毋庸諱言，外部因素或一些不可抗、不可控因素確對實現富裕有一定影響，如區位、資源、政策等可能成為阻礙實現富裕的因素，如缺失勞動力或主要勞動力遭遇夭折可能會使一些人或家庭陷入困境，如天災、疫情、頑疾、意外等可能中斷一些人或家庭實現富裕的進程，但不容否認，也確有一些人或家庭是貪安好逸、好吃懶做、游手好閑，止步于勤勞致富、放任坐吃山空而甘于貧窮。共同富裕須打破“躺平”的怠惰思維，破除“等靠要”思想，堅決杜絕坐享其成、不勞而獲。要“靠自己的骨頭長肉”，絕非變相逼捐、劫富濟貧；要激發內生動力，絕非躺平“等靠要”；要靠共同參與勞動創作，絕非懶惰慵散溫床。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的，“總的要有利于激發欠發達地區和農村低收入人口發展的內生動力，有利于實施精準幫扶，促進逐步實現共同富裕”[10]。共同富裕取得實質性進展的路上，重點在于全體人民共同參與、長期參與、協調共振，不僅要激勵全體人民有上下求索的勇氣和決心，而且要創造積極向上的制度基礎和環境氛圍；不僅要激勵人在腦力勞動、創造性勞動等所有高（或超高）附加值的白領復雜勞動領域不遺余力，而且也要鼓舞人在出力流汗、臟累并存的生產勞動、日常勞動、服務勞動等藍領灰領勞動領域開足馬力，全方位推動全體人民逐漸形成人人參與、人人努力、人人共享的社會格局。

三、中國式現代化框架下共同富裕的實踐指向

1.做大蛋糕分好蛋糕的效率統籌為共同富裕強基

共同富裕首先要有“富裕”，才談得上“共同”。共同富裕要以財富總量不斷擴大為前提，在于以效率為前提的人的生活質量水平的全面提高，在于將美好生活這塊蛋糕做大做好，同時做好分配、縮小不公正的差距程度。共同富裕須繼續科學充分運用生產決定分配、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包括分配關系在內）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不斷創造和積累社會財富，促進生產力水平、經濟總量、人均收入進一步顯著增長，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按兵不動，要把可分配的“蛋糕”做大做好。須關注并及時調整經濟政策，如以科學財政政策調控社會供需、熨平經濟波動，為經濟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以穩健貨幣政策持續強化結構性調控、確保適度的流動性投放、引導資金定向支持，防止因貨幣超發導致收入持續分化。共同富裕須“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構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制度體系。努力提高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2]，真正建立市場化的工資合理形成機制，增加居民的財產性收入，適時推出“富人稅”，逐步形成中間大、兩頭小的橄欖型分配結構和人人享有的合理分配格局。

2.對社會公正的不懈價值追求為共同富裕鑄魂

在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然發生轉化的背景下，共同富裕重點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是促進共同富裕的內在要求，對社會公正的不懈價值追求已然成為解決社會問題、轉變政府職能、滿足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目標方向。共同富裕強調提高最低生活保障水平、兜住基本生活底線，也要避免“劫富濟貧”，避免陷入“零和博弈”而非創造增量的“正和博弈”[11]，要始終以社會公正為基本使命和價值目標，堅持人人平等、人人有尊嚴，堅持人人公平共享社會發展進步成果，內蘊責任、公正、關懷等價值實踐，“加大稅收、社會保障、轉移支付等方式的調節力度。完善個人所得稅制度，規范收入分配秩序，規范財富積累機制，保護合法收入，調節過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引導、支持有意愿有能力的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積極參與公益慈善事業”[2]。共同富裕承認困難群體的個體尊嚴，以賦權增能賦予個體參與勞動就業的機會實現融入公正，保障每個人都有獲得能力、提升能力、向上流動和全面發展的平等機會，擔當“共同”公共責任。保障所有人都能夠實現富裕的能力、不斷追求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正是對社會公正不懈價值追求的重要體現。

3.對內生動力的持續關注引領為共同富裕發力

共同富裕中無論物質富足還是精神富有，在根本上都依賴于人的知識、技能和創新，主體性的發揮才是共同富裕的根本內生動力。共同富裕的重點不在于“輸血”“獻血”，而在于“造血”“換血”，在于每個人憑借自身能力、持續提升能力、主動發揮能力，以更加積極主動的精神狀態投身共同富裕的不懈奮斗。共同富裕須實現對自身的科學認知，實現“要我富裕”向“我要富裕”的思維方式轉變，促進實現“自救自助，自主人生”，而非越俎代庖包辦代替；須注重啟發、尊重人的獨立意志和自主決策，敲碎精神貧困禁錮人的精神枷鎖；須注重引導，充分發掘、激發人的自身潛能實現價值創造，而非默認“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的思維定式；須以“助人自助”為行動理念，致力于服務對象的心靈支持，注重醍醐灌頂的引導認知，而非居高臨下的教訓指責；須汲取“授人以魚，一日享用；教人以漁，終身受用”的實踐智慧，循序漸進、系統正向地培育其自身自覺解決問題的能力，實現依賴“他助”向自主“自助”的行為轉向，實現“輸血式”向“造血式”的行動模式轉化。以此真正實現對內生動力的持續關注引領，激發創新創造活力，增強共同富裕的精神力量，推進共同富裕的主體性回歸。

4.對民生福祉的特別關照保證為共同富裕著色

共同富裕作為一項為民造福的事業，與民生福祉休戚相關。“我們要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采取更多惠民生、暖民心舉措，著力解決好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扎實推進共同富裕。”[2]共同富裕須與推動民生建設、保障民生需求、釋放民生紅利有機統一，統籌就業、收入分配等各個方面，尤其注重加強困難群體兜底幫扶，為困難群體提供資源和專業服務，形成為困難群體傳遞社會福利的服務體系；須關注困難群體生活質量，注重發掘其自身優勢，以提升其社會適應、社會融入與社會參與能力；須致力于完善公共政策與社會政策，為困難群體提供發展機會、制度保障等必要支持，以著力解決急難愁盼問題，改善其社會處境；須不斷推進城鄉一體均等化公共服務，為困難群體提供人道主義救助與人文關顧，以緩解其經濟壓力、提升生活品質，增強其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須積極倡導社會慈善，鏈接公益資源，開展慈善服務，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貧富兩極分化、收入財富分配的失衡瓶頸，助力第三次分配的公正進行。以此實現共同富裕對人民生活品質的特別觀照，讓共同富裕的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的民生福祉。

5.以人為本的整體系統觀念為共同富裕固本

共同富裕內蘊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物質富裕，亦囊括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的精神富裕，二者統一于以人為本、“天人合一”生態系統理念；既追求本國人民生活美好，亦兼顧他國合理關切，二者統一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整體系統觀念。共同富裕以突破過去高速增長積累的結構性矛盾、資源環境瓶頸為必然選擇，將生態因素與推進高質量發展、增進民生福祉緊密結合，從生態維度為平衡、充分、高質量提供解決方案。共同富裕須以滿足全體人民對美好生活新期待為根本立場，以良好生態環境為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最普惠的民生福祉；須以生態的系統穩定和質量保證為前提，堅決確保全體人民擁有美好的有益于人民身心健康的自然環境和人居環境，以增強優質生態環境，促進全體人民對美好生活幸福感的提升；共同富裕須以人為本，傳承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深入挖掘生態文化底蘊，將新時代的經濟社會活動置于堅定生態自信、提升生態自覺之中，探索生態富民惠民，將以人為本的生態系統觀念作為共同富裕的重要內容，構建可持續發展的整體生態共同富裕體系，以此推進經濟社會環境發展可持續的核心內涵；作為追求實現全人類共同富裕理想的偉大中國實踐，共同富裕胸懷全球治理大局，摒棄損人利己、以鄰為壑、單邊主義，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蘊含的整體系統觀念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