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軒昊(副教授),熊雪梅(博士),蔡金葉
“大智移云物區”等新技術在會計領域的應用不斷深化,給會計職業帶來眾多挑戰,如基礎財務崗位被替代、會計從業人員知識結構急需升級等。尤其是2017年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相繼上市“財務機器人”以后,會計職業是否會被替代成為理論界和實務界熱議的話題。不可否認,基礎會計工作標準化和重復性的特點決定了其被機器替代的可能性較大,人工智能不僅具備自主學習和深度學習能力,而且具有計算機視覺、自然語言處理、文本識別、人機交互等技術特點,將其應用于財務工作領域可以極大地提高工作效率。然而,智能化機器真的能替代財務人員的所有工作,進而導致財務會計職業消亡嗎?
針對這一問題,現有文獻從智能會計的本質[1,2]、會計職能轉變[3,4]、智能化技術對會計行業的挑戰[5,6]及其應用現狀[7]等方面展開研究,從人才轉型和培養、制度規范等不同角度給出了應對智能化對會計沖擊的策略。但會計職業仍然彌漫著“會計消亡論”的悲觀情緒,對于會計是否會被完全替代仍然眾說紛紜。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缺乏對智能會計職業發展規律理論根源的探索,因而難以為會計實踐發展提供更為明確的理論指引。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二卷中深刻論述了會計在社會化大生產中的職能,我國關于會計核算和監督兩項基本職能的闡述便源于《資本論》中的簿記理論[8]。葛家澍[9]提出經濟學是財務會計的基礎,會計理論工作者應重視《資本論》的學習;吳水澎[10]也曾提出馬克思勞動價值論是會計學的理論基礎;閻達五和支曉強[11]亦認為經濟學是解釋會計現象與拓展會計領域的工具。由此可見,在新時代背景下,馬克思《資本論》中蘊含的勞動價值論思想或許依然能夠成為我們解讀會計職業發展規律的一把鑰匙。
因此,本文基于馬克思勞動價值論思想,將馬克思重要論斷和觀點與智能化背景下的財務特征和發展規律廣泛結合,探討財務工作智能化的本質與邏輯,分析人工智能引發財會領域風險的內在原因和潛在機遇,進而指導我們以更長遠的眼光科學理性地對待人工智能在財務領域的應用。
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系統闡述了勞動價值論,其理論核心是揭示人類勞動是價值創造的唯一源泉。相較于普通勞動,智能勞動是以人工智能技術為手段,創造智能產品的新型勞動方式。從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這三個生產力要素來看,智能財務勞動離不開財務人員的行為,其本質仍然是“類人”的人類勞動,因此人工智能無法完全替代財務人員的工作。
1. 智能財務勞動者。智能財務工作的主體仍然是智能型勞動者。人工智能技術和設備的創造、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和操作以及人工智能設備的控制和維護,都離不開智能勞動者的參與。智能財務工作中運用的財務機器人等智能技術和設備的設計、操作和維護等仍然需要財務人員與計算機專業人員共同協作,財務人員將會計記賬規律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傳遞給計算機人員,然后由計算機人員編寫符合會計準則和法規的命令程序,設計相應的財務智能設備或軟件。盡管智能程序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替代處理簡單、重復事項的財務崗位,如出納、會計核算崗等,但市場環境、會計準則和法規等會不斷變更,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無法按照一貫的指令或規律重復性地工作,在特定環節仍然需要財務人員重新解讀相關會計準則或法規,并協助計算機人員完成指令更新。例如,近年來收入準則、金融工具準則等都發生了變更,理解和應用這些準則的每一項細則對于專業財務人員尚存在一定難度,就更無法完全依賴人工智能進行解讀和實際操作了,因此將這些準則的變化結合企業業務特征傳遞給智能設備仍然需要財務人員的充分參與。此外,會計準則的修訂和完善也需要財務實務工作者建言獻策,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無法取代。
2. 智能財務勞動資料。從勞動資料的角度來看,智能財務工作的客體是人工智能技術和軟硬件設備,其本質仍然屬于物質要素范疇,“不在勞動過程中服務就沒有用”,無法單獨創造價值。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和設備是人工智能的物質要素,其本身也是人類勞動的結晶,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作為勞動資料,需要財務人員與其他技術人員的共同參與、協調工作才能順利開發和應用。另一方面,與傳統的被動生產工具不同的是,智能財務技術和設備具有部分人腦賦予的智能,按預先設計的指令控制行為,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可以替代部分重復、基礎的財務工作,比如查驗發票真偽、自動生成記賬憑證等。值得注意的是,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還具有基于對標準和非標準化數據的搜集、處理和分析而不斷學習的能力,其通過算法或程序像財務人員一樣提取對決策有用的信息,可以部分代替人力的功能。盡管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具備驚人的計算能力、學習能力和預測能力,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財務人員等同,因為人類勞動是有目的性的勞動,智能設備或軟件作為勞動資料只能為其目的而服務并被其控制。例如,企業的發展戰略或生產經營規劃會隨市場環境、行業狀況、企業經營狀況或管理者風格的變化而變化,高層次的財務人員能夠從宏觀、中觀和微觀各個角度對企業發展進行系統性分析,并有效捕捉管理層和員工情緒,具備參與策略或決策制定、支持戰略決策分析的能力,這些是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難以替代的。
3. 智能財務勞動對象。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作用于勞動對象離不開財務人員的參與。勞動對象包括所有自然資源和初級產品,其本身無所謂科技含量。在財務工作領域,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的工作對象是企業發生的各項經濟交易或事項,需要按照既定的會計準則和法規進行賬務處理,最終形成的產品是能夠幫助信息使用者進行投資決策的財務報告。人工智能使得勞動對象更具可開發性、可拓展性與可培育性,勞動對象的種類、數量和范圍將明顯增加[12]。例如,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審計人員能夠利用網絡互聯或大數據獲取并加工充分性更強的審計證據,這使得全面審計代替抽樣審計成為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機器能完全代替財務人員的錯覺。
然而,經濟交易和事項作為會計工作的勞動對象并不是一成不變的,社會經濟的發展使得新的商業模式和經濟形態不斷涌現,信息使用者對信息加工和披露的需求也在日益增加,如更為關注企業社會責任承擔、人力資源、社會關系等非傳統財務信息,這意味著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作用的勞動對象處于不斷演進與豐富的過程中。馬克思認為,“采用機器的直接結果是……社會產品中有較大的部分轉化為剩余產品,而剩余產品中又有較大的部分以精致和多樣的形式再生產出來和消費掉。換句話說,奢侈品的生產在增長。大工業造成的新的世界市場關系也引起產品的精致和多樣化”。同樣地,財務工作智能化使得生產“奢侈”“精致”和“多樣化”的財務信息產品成為可能,但這需要財務人員根據新的業態模式和使用者的信息需求對信息的確認、計量和記錄進行調整和分析,選定或重新制定科學合理的確認和記錄規則,由此才能真實反映企業的經營狀況和財務狀況,滿足信息使用者的需求。此外,對于經濟交易和事項適用的會計方法或原則,以及審計業務涉及的大量職業判斷(如折舊年限或方法的確定、壞賬的估計、無形資產的攤銷、重要性的判斷等),財務或審計人員需要結合企業實際情況進行決策,這些工作均是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無法簡單替代的。財務機器人主要適用于工作量大、規則明確的操作,在智能財務勞動對象具有特殊性和變化性的情況下,財務機器人無法自動完成相應操作,因此難以完全替代財務人員的工作。
綜上,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不可能完全替代財務人員的工作。事實上,研發財務機器人或其他智能財務設備的初衷也并非取代財務勞動者,而是幫助財務人員從基礎的重復勞動中解放出來,使其能夠將更多的精力和關注轉移到更高價值的勞動任務上。通過智能化技術的應用,高技能和受過培訓的財務人員可以根據自身能力被重新定位,促進財務工作為企業創造更高的價值。因此,財務人員無須過度恐慌,而是應當仔細分析和勇于應對財務智能化帶來的風險,并抓住機遇,努力實現財務工作價值增值。
勞動創造價值的過程是人通過有目的的勞動,借助勞動資料,使勞動對象發生預定變化的過程。相比于傳統財務勞動,智能財務勞動的價值創造方式和價值構成有其特殊性。智能財務軟件或設備利用技術幫助財務人員從基礎的重復勞動中解放出來,同時促進企業進一步加強溝通協作和數據共享,推動財務價值創造向管理環節聚集,助力企業實現價值增值。
1. 智能財務勞動創造的價值包含協作增值部分。馬克思[8]認為,“通過協作提高了個人生產力,而且是創造了一種生產力,這種生產力本身必然是集體力”。財務勞動的智能化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技術,一個崗位難以孤立完成,需要企業內外部各個系統的高度協作,正是這種協作勞動推動了整體生產力的提升。企業業務數據蘊藏著巨大的信息價值,如各區域或產品分部的銷售額總量和變化、交易頻率、客戶規模和行業分布、客戶間的關聯關系、供應商的地域分布等。有實證研究發現,供應鏈關系、高管校友關系會影響企業籌資能力、財務績效和盈余持續性[13,14],這表明經營過程中的業務數據能為信息使用者提供決策依據。然而,單靠財務部門對業務數據進行整理和加工面臨著搜集成本高、時效性差的問題,如果由各部門自行采集又會形成眾多數據孤島。在這種情況下,將智能化應用于財務領域,通過促進企業采購、研發、生產、銷售、人力和財務等部門之間的溝通協作和數據實時共享,便能夠有效緩解上述問題。同時,企業財務部門還能通過網絡技術實現銀企互聯、稅企互聯等,與外部機構共享部分信息,降低企業交易成本。因此,智能財務實踐活動能提升企業內外部協作能力,產生協作增值效應,從而推動企業創造更大的價值。
2. 智能財務勞動能發揮價值創造的集聚效應。
馬克思勞動價值論提出復雜勞動具有自乘效應,認為“比較復雜的勞動只是自乘的或不如說多倍的簡單勞動,因此,少量的復雜勞動等于多量的簡單勞動”[8],即復雜勞動在單位時間內創造的商品價值等于多倍簡單勞動。智能財務勞動就是這樣一種復雜勞動,能替代查驗、核算等基礎性和重復性的財務工作,這使得財務勞動的價值形成向管理環節或決策環節聚集,從而通過智能財務勞動發揮價值創造的集聚效應。智能財務勞動能最大限度地實現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的轉化價值,例如利用文本分析提取非標準化數據,或將業務與財務充分融合,生產出更多“奢侈”“精致”和“多樣化”的財務信息產品,進而為提高企業內部管理效率、降低企業運營成本提供良策?!笆褂脙r值究竟表現為原料、勞動資料還是產品,完全取決于它在勞動過程中所起的特定的作用”[8],傳統財務工作加工生產的財務信息更多的是被信息使用者作為產品直接使用,而智能財務勞動能夠生產出更豐富、更具延展性的信息產品,既能作為信息產品直接對外披露,也能作為完善管理流程和決策制定的依據。因此,智能化背景下的財務勞動完美凸顯了其管理價值和決策價值,將促進財務勞動的價值形成向管理環節或決策環節聚集。
人工智能在促進財務勞動價值創造的同時,也給財會職業帶來了巨大挑戰。本文從勞動價值論視角剖析智能化背景下財會職業機遇與挑戰并存的內在邏輯,并提出應對措施,以更加長遠的眼光和理性的態度應對智能化對財會職業的挑戰。
1. 機器在排擠工人的同時也在吸引工人。智能財務背景下“機器排擠工人”的趨勢是必然的。馬克思[8]指出,“勞動資料取得機器這種物質存在方式,要求以自然力來代替人力”,“就立刻成為工人本身的競爭者”,機器“在勞動過程本身中作為資本,作為支配和吮吸活勞動力的死勞動而同工人相對立”。新機器的采用必然對那些首先成為機器競爭對手的工人產生災難性的影響,意味著機器從誕生之日起便存在著“機器排擠工人”的特點。并且工人與機器的對立關系會隨著社會分工的細化而強化,細化的分工使得勞動力的技能片面化、特定化,勞動力逐步演變成某一生產工序的一道“螺絲釘”,財務工作智能化必然會使得基礎的財務工作崗位首先被替代。
“雖然機器在應用它的勞動部門必然排擠工人,但是它能引起其他勞動部門就業的增加”[8]。機器的應用促使社會分工擴大,進而出現新的生產部門;同時,使得產品數量和品種增加,極大地刺激需求,這些都能導致新的就業機會產生。智能機器極強的數據挖掘和處理能力、深度學習能力會進一步深化并擴展財會工作的勞動對象,信息使用者對非傳統財務信息的披露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未來,諸如大數據分析師、智能財務工程師、財務模型測試員、會計數據保護官、信息系統審計師等新興會計職業將成為新的就業機會,管理會計通過融合智能技術也將成為會計從業人員實現自我價值增值的重要領地。
對于財會從業人員而言,要主動實現自我轉型,才能快速適應智能化時代社會的需求。一方面,有計算機專業背景或數理分析能力的財務人員可以考慮向更加多元化的新型職業方向發展,及時更新知識儲備,學習掌握能夠應用于財會領域的人工智能相關知識,熟練運用統計軟件對相關財務數據進行挖掘和加工,成為既懂技術又懂會計的復合型人才。另一方面,業務能力較強的財會人員要積極轉變思維,努力向管理會計人員轉型,深入了解企業業務活動,將財務行業專長與企業管理實踐有效結合,不斷提高企業內部管理效率。
2. 區別“機器排擠工人”和“機器的資本主義應用排斥工人”?!皠趧淤Y料一作為機器出現,立刻就成了工人本身的競爭者”,但機器的資本主義應用才是機器排斥工人的根源,“剩余價值以從無生有的全部魅力吸引著資本家”,“資本是根本不關心工人的健康和壽命的,除非社會迫使它去關心”,因此“工人要學會把機器和機器的資本主義應用區別開來,從而學會把自己的攻擊從物質生產資料本身轉向物質生產資料的社會使用形式”[8]。
智能財務設備或軟件會替代基礎的財務崗位,但與此同時也會使財會人員有機會從重復機械的基礎工作中解放出來,有精力提供更高質量的會計和審計服務。有研究發現,審計師壓力過大會降低工作績效,影響其判斷效果,財會人員或審計人員過度繁忙會對財務信息質量產生負面影響[15,16]。財務人員受困于月報、季報和年報的披露時間限制,審計師的工作時間也過于集中緊迫而導致工作壓力較大,因此政府、行業監管部門和企業應當充分利用財務工作智能化的契機創新工作模式,緩解財會工作人員的壓力。隨著財務工作智能化的進一步深入,報表將不再局限于月報、季報和年報等固定期限,實時披露報表成為可能,財會人員月末或年末過度加班的困局能夠得到緩解;事后審計逐步向事前或事中審計轉變,也能有效降低審計師因審計時間過于集中而帶來的工作壓力,進而提高審計質量。因此,政府或行業監管部門應當引導并督促企業引入智能化設備或軟件,提高財務工作效率,緩解因財會人員工作時間過長而引發的代理沖突等問題。此外,對于企業而言,應當強調人本理念,充分利用智能化機器幫助財會人員減少重復基礎勞動,引導財會人員為高價值業務賦能,實現財會行業的可持續和高質量發展。
3. 注重財會從業人員的自由、全面發展。人工智能在財務領域的應用極大地提高了會計工作效率,但同時財務處理無紙化、審計內容復雜化等也使得舞弊源頭更加隱蔽且難以追溯?;ヂ摼W的特點決定了電子會計信息的傳送存在系統安全風險,若企業故意將人為舞弊粉飾為系統障礙或突發風險,則審計師通常難以察覺。無紙化使得會計信息存在失真風險,如果用戶惡意篡改或造假,或是會計信息自動化系統中的原始參數設計出現人為舞弊因素,那么審計師通過傳統審計手段進行識別的難度會更大,進而可能導致審計失敗。此外,在智能化背景下,財會人員也將面臨新的利益誘惑(如數據價值誘惑、會計人工智能免責誘惑等)和新的道德困境(如數據相關專業勝任能力困境、會計信息系統道德困境等)。
馬克思[8]認為,人是社會實踐的主體,對于建設什么樣的社會、實現什么樣的目標,人起著決定性作用。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是馬克思主義追求的根本價值目標,是共產主義社會的根本特征。人的全面發展不僅只有體力和智能等勞動能力的發展,還應該包括人的才能、道德、個性等各方面的發展。會計職業道德是職業服務質量的決定因素之一,道德準則或審計師獨立性會對會計信息質量產生顯著影響[17,18]。根據道德發展階段理論,會計職業道德是自律與他律的辯證統一,職業道德水平的提升是他律不斷弱化而自律不斷強化的過程,既需要外部懲戒的約束,也需要會計人員不斷自省。機器的運用使得財會人員從機械重復的基礎工作中解放出來,擁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提高除勞動能力之外的要素,如道德品質。因此,在智能財務背景下,要注重會計和審計人員的職業道德培養與倫理機制建設,從而提高會計信息質量,減少財務舞弊,實現智商、情商與德商的統一,為智能化背景下資本市場的健康發展保駕護航。
人工智能是生產力高度發展下的產物,智能勞動是人類勞動的新形式,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依然是我們解讀智能經濟時代價值創造的一把鑰匙。因此,本文基于馬克思勞動價值論思想,剖析財務工作智能化的內在邏輯,以期為理論界與實務界更加科學理性地應對智能化對財會職業的挑戰提供新的思考方向。從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這三個生產力要素來看,智能財務勞動離不開財務人員的參與,商業模式與業態的新變化仍然需要財務人員的職業判斷;從智能財務勞動價值創造特性來看,智能財務勞動形成的協作增值與集聚效應能夠創造新的價值;從“機器排擠工人”以及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來看,機器應用創造了新的就業方向,推動財會人員職業轉型,也對其倫理道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就目前的智能財務實踐而言,智能化在財務領域的應用仍然停留在初級階段,主要是因為各經濟部門的交易或事項具有特殊性,并且涉及一定的商業秘密,因此財務機器人難以獲取足夠的數據進行不斷的自我學習和更新,這使得智能機器人在財務領域的應用深度在短時間內難以得到較大突破。但是,從長遠來看,企業家為追求剩余價值,提升企業財務智能化水平是必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