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蘇雪林故居

孫麗麗

蘇州是從唐詩宋詞里走來的江南，它是一座古城，幽幽舊城，有一種古典的美。一場秋雨一場涼，我便在秋雨后走進蘇州，去尋訪一代著名女作家蘇雪林生活過的地方。

一座故宅，是一個人生活的舞臺，承載了多少悲歡，演繹了多少道不盡的往事……

緩步行走在蘇州百步街北口、蘇州大學本部南校門旁邊，有一座建于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殘破的小洋樓，最初其主人就是著名文學家蘇雪林。

蘇雪林生于1897年，原名蘇梅，筆名綠漪。因她很不喜歡太庸俗的名字，上學后讀明代詩人高啟詠梅佳句“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便取“雪林”二字為名，一直用到她102歲去世。

蘇雪林的祖父在清朝末年當過縣令，父親受過高等教育，母親出身于仕宦之家且又賢惠，給蘇雪林以較大影響。蘇雪林自幼天資聰慧，能想出各種辦法逃避那個時代女孩無趣的童年生活。她在私塾里混了幾年，家里就不允許她再讀書了。她央求老伯老媽們講民間故事，還偷偷地溜進叔兄們的書房，把《三國演義》《水滸傳》《說唐全傳》《封神演義》等偷來看，還找來紙筆臨摹書中的插圖。11歲時，她受當時一本日俄戰爭連環畫的啟發，繪制了一本厚厚的《貓兒國的故事》。

蘇雪林的散文清新秀美，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與冰心、丁玲、馮沅君、凌叔華并稱“中國五大女作家”，是集作家、畫家、學者于一身的罕見的中國文壇女杰。她一生跨越兩個世紀，與魯迅、胡適、梁實秋、郁達夫、蔡元培等當時的名家都有過密切的接觸。

這座小樓沿河的東西走向而建，小樓是灰色的墻面、綠色的窗框，格局宛如火柴盒般，看上去與普通老房子一樣，只是朝西陽臺上頗為考究的西式欄桿，方才透露出民國建筑的風格。爬山虎留在墻上密密麻麻陳舊的印痕，在低低訴說著小樓曾經歷的風風雨雨。

當年蘇雪林的丈夫張寶齡，因留戀蘇州的幽靜環境，在此購地建房，因其是船舶工程師，房子又建在河邊，于是造出一座像船似的房子，這讓蘇雪林頗有微詞。“屋子造成一只輪船，住在里面有說不出的不舒服，所以我又不大喜歡。”這是蘇雪林《家》一文里的一句話。

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房子既然建了總要住的，蘇雪林的很多作品都是在這幢樓里完成的，其代表作散文集《綠天》、小說《棘心》等就作于此處。后來蘇雪林與丈夫感情產生裂痕，像鳥兒一樣各奔東西，分居幾十年卻一直沒離婚。不過在這幢樓里最初的幾年，還是留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

蘇雪林與丈夫分居后，因沒有子女也未再婚嫁，就長期與姐姐生活在一起。晚年則是她的干女兒一直照料她。她在1998年101歲高齡時，竟然回到了家鄉安徽省太平縣（今黃山市黃山區）永豐鄉嶺下村，并且還上了她魂牽夢縈的黃山。但是她沒能回到這百步街12號，那時這里還是教工宿舍，而如今這里是廢品收購站，假若老人見了，一定會傷感不已。

編輯·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