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密
(本文作者系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研究員)
澳大利亞與亞洲經濟聯系緊密,特別在近20年來,其國際貿易與亞洲的整合程度顯著增強,經貿活動為雙方合作優勢的發揮創造了重要條件。
澳大利亞有6個州和2個地區,6個州是1901年1月1日成立澳大利亞聯邦之前的6個英國殖民區,而北領地和首都地區則是當時未被殖民區管轄的地方。按照澳大利亞的統計習慣,每個財年為上一年的7月1日到本年的6月30日。
作為四面臨海、無陸路與其他地區連接的國家,澳大利亞向來對保護其特殊生物物種免受外來物種入侵執行非常嚴格的政策,而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迅速采取的邊境關閉舉措更對其經濟社會帶來不小影響,拒絕包括國際學生和移民勞務人員的入境對澳大利亞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地區的沖擊尤為明顯。
受此影響,2019—2020財年,澳大利亞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出現了同比下降。盡管只下降了約8 000萬澳元(約為3.66億元人民幣),但澳大利亞自1990年以來只有1991年和1998年出現過GDP下降,即便2008年金融危機后都未出現過下降。此次沖擊對澳大利亞的影響為21世紀以來最大的。
2020—2021財年,澳大利亞的GDP達2.01萬億澳元(約為9.22萬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1.5%。該財年,在澳大利亞的8個州和地區中,除北領地和維多利亞州外,其余各州均實現了州生產總值(GSP)的增長。
澳大利亞地方經濟的發展特色鮮明,全國大多數人口集中在南部偏東的少數大城市,服務業較為發達,但西澳大利亞州、北領地和昆士蘭州則長期以能礦產業為主要經濟增長支柱。因此,全球大宗商品市場的波動對澳大利亞能礦驅動的地方經濟影響明顯。
新南威爾士州擁有悉尼港,農牧業、機械制造業、紡織業和旅游業都較為發達,人口約占澳大利亞總人口的1/3。2020—2021財年,新南威爾士州的GSP為6 336.4億澳元(約為2.91萬億元人民幣),占澳大利亞GDP的31.5%,同比增長1.4%。在森林大火、嚴重旱災和疫情的沖擊對上一財年GSP造成-0.6%的負面影響后,新南威爾士的經濟出現好轉。在澳大利亞國家醫療福利計劃的支持下,健康護理和社會支持領域的產值增加了6.5%,谷物在連續3年減產后的增產推動農林漁業大幅增長26.3%,零售業也增加了7.1%。雖然疫情對新南威爾士的游輪等旅游業沖擊明顯,但其本地的人口和相對完善的產業結構為經濟保持活力提供了支持。
昆士蘭州是澳大利亞的第二大州,農牧業在經濟中占比較高,小麥、高粱、蔗糖、牛肉、水果等產量在澳大利亞名列前茅。但該州的人口數量較少,其GSP在上一財年出現有記錄以來第一次下跌后復蘇了2%。與澳大利亞其他州相比,昆士蘭州受疫情影響小,限制措施相對不多,在其他州嚴格封鎖時吸引并舉辦了一些大型活動。但是,天然氣和煤炭的價格與需求量下降對該州的影響依然不容忽視,該州采礦業的產值下降了6.7%。
西澳大利州是澳大利亞面積最大的州,占該國總面積的1/3,人口不足總人口的10%。作為礦業大州,西澳大利州的經濟特色明顯,2020—2021財年,該州的GSP同比增長了2.6%,其中礦產品的出口量保持穩定,鐵礦石價格猛漲使采礦業產值增長了15.8%。該州的制造業同樣表現強勁,礦物和化學產品制造、機械和運輸設備制造的增長推動制造業產值增加。
塔斯馬尼亞是遠離澳大利亞本土的一個島州,2020—2021財年,該州的GSP增長了3.8%。其中林產品、家禽、奶制品和其他農產品是該州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貢獻了GSP的2個百分點。批發和零售的產值分別增長了14.4%和7.8%,摩托車和其他機械設備需求上升是主要的增長動力。
維多利亞州的GSP保持連續10年穩定增長后,在2020—2021財年下降了0.4%。該州產值下降最大的領域分別是管理與支持服務(-9.0%)、運輸、郵政和倉儲(-8.7%),以及建筑業(-4.6%)。作為澳大利亞面積最小和人口最密集的州,維多利亞州受邊境封鎖帶來的游客下降的影響較大。盡管如此,谷物、水果、堅果、蔬菜和奶制品產量的增加減緩了經濟下行的勢頭。
北領地地廣人稀、資源豐富,憑借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和巨大的合作空間吸引了各方關注。早在2015年,澳大利亞政府以白皮書的方式提出未來20年發展北部的愿景和藍圖,以北領地為主,也涵蓋了昆士蘭州和西澳大利亞州的北部地區。然而,該計劃推行并不順利,對合作方的猜疑和來自域外其他國家的干預使得經濟合作缺乏穩定的環境和相互信任。2020—2021財年,北領地的GSP下降了0.6%。大宗商品價格下跌導致的開采活動減少,導致采礦業的產值下降了12.1%。盡管與其他地方相似,該州的農林產品有較大幅度增長,但受產業結構的影響,北領地的經濟總量仍出現下降。
2022年1月,《區域全面伙伴關系協定》(RCEP)正式生效。作為批準方之一,澳大利亞將與其他成員共同建設這一當前全球最大的自貿區。把握RCEP帶來的制度性保障,發掘關稅下降、服務業市場準入放寬、投資門檻降低以及各類市場監管和標準規范對接所帶來的新機會,有望為澳大利亞各州經濟的加快復蘇帶來更強支撐。

2022年,澳大利亞將迎來大選。相對較短的執政周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澳大利亞政策的波動性可能更大,而RCEP所確定的國家間合作機制對經貿合作環境的穩定相應也更為重要。事實上,國家間的經貿合作盡管可能有起有落,但對省州層面的經濟合作而言,產業基礎和市場需求決定了合作的意愿和能力,經貿合作往往也更為穩定和可靠。在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下,努力強化以發揮自身優勢為目標的省州經貿合作,能夠減少其他因素的負面影響,為雙方企業和消費者創造更多發展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