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飛
卡斯騰·哈里斯申言:現(xiàn)代性和后現(xiàn)代性的核心問題歸根結底不過是自由問題,而自由問題不可避免地也是一個意義問題。
在一種注重上帝無限性的上帝觀之下,一切明確的內(nèi)容都被認為與上帝不相容;而當上帝被視為某種空洞的超越性,且再也無力為人類提供度量時,自由本身便是無從度量的,而無從度量的自由必然無異于放縱和虛無。
特定的歷史語境必然會內(nèi)在地規(guī)定一個特定的歷史視角,因而,所有的認識同時也是一種歷史偏見和一種歷史啟蒙。笛卡爾和康德相信有一個純粹的認識主體,但羅蘭·巴特們認為擺脫主體偏見的不可能性,他們的反思因而更加徹底和決絕,直指語言和歷史本身。如果尼采是正確的,那么,對人類而言,真正重要的便不再是真理,而是幸福。請務必記得,培根和笛卡爾們并沒有如他們曾經(jīng)信心十足地承諾的那樣,替我們尋回那個因亞當?shù)陌谅诺囊恋閳@;事實上,也正是人性深處的好奇與不安導致了伊甸園的一再消逝。
當科學對實在的還原性理解將意義從世界中驅離,并將世界分解為一些幽靈般的事實時,追求真理難免會遭遇虛無。人類盡可以像夢想物質產(chǎn)生精神一樣夢想宇宙中會出現(xiàn)新的智能生命,但在夢想成真之前,我們必須尊重現(xiàn)實——地球確實是宇宙沙漠中的唯一綠洲,人類在漫長的交往中才摩擦出了愛和孤獨。事實上,整個哥白尼革命的教益并非是要我們放棄昔日的家園,而是要我們在旅行中學會返回、并珍愛自己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