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豆腐飄香時

曾艷蘭

在我的童年記憶里，每到過年的時候，母親都會做一板豆腐，此時，我又想起了母親做豆腐情景……

臘月二十五那天凌晨，母親就會把粒粒飽滿已泡好的黃豆用井水浸泡好，吃了中飯后，母親就會挑著浸泡好的黃豆，去我們曾家祠堂里，用那年代久遠的石磨開始磨已經泡軟的豆子。在磨豆子的時候，母親拿著勺子，把豆子舀進磨孔里，然后，推著石磨打著圈轉著。很快豆子就成了白白的液體，從石磨邊緣緩緩地流了下來，流進了母親早先準備好的桶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母親將全部磨好的豆漿挑回家，開始做豆腐了。

做豆腐，首先要把灶上大鍋里的水燒開，水一燒開，就倒進特大木桶里，隨后把剛磨好的豆漿也倒進去。母親叫我拿來干凈的木棍攪拌，攪拌均勻后，母親就用瓢將乳白色的漿液倒進紗布包袱里面進行過濾。過濾后，包袱內留下的就是豆腐渣，過濾出來流向鍋內的就是白白的豆漿了。添加柴火，把鍋內豆漿燒開，母親將燒開后的豆漿再倒進大木桶里，隨后放進早已準備好的石膏，再蓋上大木桶蓋子。幾分鐘后打開蓋子一看，原來的豆漿就成了軟軟嫩嫩的豆花了。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豆香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整個廚房，整座院子，也豆香芬芳，風一吹，香氣飄出很遠。

接著，母親在不遠處擺好兩條高腳的長凳了，凳子下面放著一個大盆子，兩條凳子上放著一個多孔的大竹篩，竹篩內放上一張四方形的大紗布。母親吩咐我和姐姐兩個，每人手里都拉著紗布角，然后，母親把豆花舀進紗布里，舀完后，母親分別接過我們手上的紗布，將紗布對角打好結包裹好。母親在打結時，紗布內的豆花軟軟的，隨著母親的用力而晃蕩。這時凳子下面的盆子剛好接住從上面紗布包裹里流出來的豆花水。在裝有豆花打好結的包裹上面，母親還會壓上又厚又圓的切菜板進行壓榨，這樣可以更快地將包裹內豆花多余的水分擠壓出來，使豆腐更加密實成型。第二天清早，母親解開紗布的結，掀開包裹，一整板白白的、芳香四溢的鮮嫩豆腐就會出現在眼前了。

白白的豆腐終于做好了，但是母親還沒有忙完，接下來，母親還要炸豆腐。母親把豆腐切成各種形狀，有切成薄薄的一條，有的切成三角形，有的切成四四方方的，再放進翻滾的油鍋里面，經過幾分鐘時間油炸，白豆腐就炸成了油光發亮、色澤金黃、松軟可口的油豆腐了。油豆腐香味撲鼻，特別誘人，我們幾個貪嘴的小孩，在母親不注意的情況下，會悄悄拿幾塊油豆腐塞進嘴里享受著美味。油豆腐炸好了之后，母親將一部分油豆腐用來在春節時招待客人做炒菜用。還有一部分塞進煨好的肉沫，只要稍微蒸煮加工一下，又成了另一種美味的菜肴了。

后來我們大了工作了，母親也老了，每到過年，母親還要做豆腐。我們不希望母親這樣操勞，叫母親別做，超市里有賣，但是母親還是堅持要做。她不僅僅是為了做豆腐給我們吃，還把她的愛意年年傾注在豆腐里面。每年過年吃著母親做的豆腐，母愛也隨豆腐的香味一起飄進我們的心里，讓我們久久回味，難以忘懷！

母親在，家就在，愛就在。又到過年豆腐飄香時，又再次感受到了母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