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他們是永遠都不應該被遺忘的人。
他是黨齡75年的老黨員,歷經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三次身負重傷。他是歷經戎馬生涯的戰斗英雄,新中國成立的歷史功臣。他也是親歷成都工業發展的前輩先鋒,曾工作于成都峨眉機械廠、航空工業部,到1983年離休,數十年勤勤懇懇、盡心盡職,為新中國建設以及成都工業的發展默默奉獻自己的一生。
槍林彈雨沖鋒在前
1943年12月2日,抗日戰爭已經結束了戰略相持階段,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敵后軍民在華北、華中和華南地區,對日偽軍發起局部反攻。此時,在廣東省東江地區,中國共產黨創建和領導了一支名為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東江縱隊的人民抗日軍隊。曾織輝就曾是其中的一員。
曾織輝出生于1924年,廣東惠陽人。1944年,他剛剛20歲,就參與了東江縱隊。這位年輕軍人不怕流血和犧牲,敢于沖鋒,作戰英勇。在一次戰斗中,一枚手榴彈在他不遠處爆炸開來,彈片瞬問擊中了他的胸口,所幸不曾傷及性命。曾織輝在戰斗中逐漸成長為東江縱隊的一個副小隊長。
同年,日軍為了支撐太平洋戰爭,下達了打通大陸交通線的命令。數月之問,河南、湖北、湖南相繼淪陷,兵鋒正盛的日軍沿著粵漢鐵路洶涌而來。東江縱隊派遣兩支部隊北上抗敵。其中之一便是曾織輝所在的北江支隊。東江縱隊北江支隊廣泛發動群眾,令抗日局勢逐漸大好。然而國民黨卻仇視北江支隊取得的成果,以六十二軍兩個師的兵力向解放區發起進攻,令江北根據地飽受摧殘。要打破國民黨的進攻,在殲滅了何祖華聯防大隊之后,黃堂樓成為最后一處向北發展的障礙。
1944年7月中旬,北江支隊命令何通、張英、曾織輝等人帶領一大隊襲擊黃堂樓。夜幕降臨,一大隊的人馬悄然臨近了甕城的黃堂樓。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敵人的探照燈,在黃堂樓下埋下了地雷。隨著一聲震天巨響,黃堂樓戰斗打響了。
根據最初的構想,小隊用地雷炸開黃堂樓的大門,然后發起沖鋒,一舉殲滅黃堂樓守軍。可誰知這兩枚地雷中有一枚成了啞雷,大門受到沖擊,搖搖欲墜,但仍未打開。黃堂樓十分堅固,易守難攻。爆炸聲頓時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密集的子彈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來。
曾織輝只能和戰友們冒著槍林彈雨開始正面進攻。他們低著身子在戰場上飛快沖刺,向黃堂樓的大門而來。可敵人的火力十分兇猛,他們一組人剛一沖進去,敵守軍就對著大門一陣掃射。沖鋒的戰士頓時倒下一片。曾織輝閃躲不及,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腳。隨后我方以極強的火力向守敵猛攻,敵軍二十余人被全數殲滅。
在這場戰斗中,曾織輝所在的一大隊傷亡很大,中隊長黃觀仕、小隊干部黃生、劉亮犧牲。他也兇為腳部中彈被送到后方緊急處理。戰時條件落后,沒有固定的醫院,衛生員只能用沾了鹽水的紗布塞進傷員腳部打穿的傷口,縫了之后第二天把它拉出來用鹽水洗,又塞進去再縫合,反復這樣做才能避免傷口感染。常人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我實際上受了三次傷,攻打黃堂樓的腳傷是第二次受的傷。第一次是手榴彈的彈片炸到胸口,最后一次是手槍子彈的彈頭打的。我所受的傷,無論是身上也好,腳上也好,我感到很光榮。我身上的傷疤,就是我的勛章。”曾織輝滿臉笑容地說著。從他的笑容中,我們感受不到他當年受傷的苦痛以及傷病的折磨,更多的是他滿心的自豪。但當他拿出昔日戰友們的相冊,輕輕撫摸著那些泛黃的照片時,感慨萬千,嘆息道:“以前的老戰友如今都沒有了,沒有了。”
堅守崗位不忘初心
1952年10月,曾織輝調往湖南衡山中南速成中學學習,畢業后在湖北第八預備師二十二團司令部任作訓參謀。然而他身體的傷病一直纏著他,他后來被評為三等甲級殘廢軍人,轉業到遼寧盤錦農場任東風農場場部秘書,不久又調到四川,擔任成都峨眉機械廠基建科支部書記、科長。
1973年,曾織輝調往航空工業部408庫任主任,一直到他1983年離休。在這個崗位上,他做了十年。比起當年的炮火連天,彈痕遍地,這樣的工作平凡而操勞。
這個老人的大半生都保持著英雄本色。他以身作則,一身正氣。雖然享受副廳級待遇,但是生活簡樸,從來都不曾驕奢,他有著大半生的功勛,卻堅守本心。兩袖清風,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如今已經97歲高齡的曾織輝老人仍然喜歡看書學習,他說人離休了,政治上思想上絕不能離休。他喜歡捧著一本《東江英烈傳》慢慢翻看,看著后人總結寫出當年自己經歷過的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他時而舒展一笑,時而緊蹙眉頭,仿佛以往的情形就在眼前。那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時刻,也是一個英雄內心深處最懷念的時光。
一個時代的英雄正在逐漸老去,但是他們永遠不會褪色。曾織輝便是這樣的一名老兵,他把自己的青年時代獻給了最崢嶸的時代,無私地為人民的和平幸福沖鋒在前。他們身上的戰斗精神,是每個人應該學習的。他們的一生是一首時代之歌,將成為永遠流傳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