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創新與實踐*

揚州大學 陳吉，陳亞如

一、養老金融剖析

如今，中國的老齡化現象日益明顯，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養老話題得到了人們的廣泛關注。1999年，我國就已邁入老齡化社會，江蘇作為全國老齡化程度較高的代表省份，養老業的發展始終是政府和人民關心的焦點問題。據《2020年江蘇省老齡事業發展報告》顯示,江蘇的人口老齡化程度僅次于北京、上海，居全國第三。到2019年為止，江蘇省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口已達到1834.16萬人，占戶籍總人口的23.32%，預計到2050年，老年人口比重將超過27%。其中南通、鎮江、泰州、無錫、揚州等市，老年人口占比較高。如今健康老齡化已成為“健康中國”戰略的重要內容。國家層面養老相關話題涉及“互聯網+養老”、社區居家養老、智慧養老等部分。中國的養老模式主要集中于居家、社區和機構養老三種基本形式。養老服務金融本質上是一種創新金融活動，力圖滿足人們在養老時多元化的投資理財需求，現階段的特征包括優惠性、長期性、穩定性、安全性。目前國外的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發展較為完善與成熟,例如美國的私人養老金制度，養老金融理論的誕生也是從私人養老金投資的實踐出發的。英國作為典型的資本主義福利國家，積極運用稅收優惠政策使全體國民成為養老保險的第二、第三支柱是其最大的創新之處。同時,國外的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在養老金融服務體系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目前一些國家以養老產業為基礎,已逐步形成了社會基本養老保險、商業養老保險、養老儲蓄、養老信托、養老基金、養老住房擔保貸款、企業年金等共同組成的綜合金融模式。但是,受限于發展時間較短，中國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還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還存在很多問題,其中最主要的問題是老齡化嚴重所導致的養老需求的增加與現階段養老金融的不匹配,比如結構發展失衡、法律制度體系尚未完善、資金缺口隱患等問題。居民養老意識不足、養老資產有限、養老產品接觸渠道少也是當下不容忽視的現狀。因此我國的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還需要進一步完善與發展。

二、江蘇養老金融支持模式歸納

（一）居家為主，社區為輔服務型養老金融支持

中國人“孝”的觀念非常重，老人在家中養老的情況較多，但是這種趨勢現在有所改變，最傳統的居家養老現與社區服務相結合，形成現代化居家養老模式。針對這類人群養老方式的金融支持在此分成兩部分。

1.養老金融產品形式多，個人選擇單一化

在江蘇，針對不同的受眾，金融機構開發的各種新型養老產品在政府優惠力度、收益率、投資年限等方面都有所不同，政府提倡銀行、保險、基金、證券等多類金融機構為滿足不同年齡群體的養老保障需求，積極開發具有特征差異化的金融產品。但調查發現，當代養老人群往往忽視了金融機構對養老的資金支持，現階段養老資金來源多是子女贍養費、退休金、原工作單位代繳的養老保險或社會救助。江蘇省結合自身情況，全面整合“新農保”和城鎮居民養老險兩項制度，實施全省統一的城鄉居民社會養老保險制度。整合后的城鄉居民社會養老保險基金籌集方式由三部分組成，包括個人繳費、集體補助和政府補貼。面對國家政策調整、物價變動等情況，江蘇省及時調整基礎養老金的最低待遇標準，大力支持養老服務金融。

2.社區化服務養老金融支持

現代化居家養老是指在社區建立一個支持家庭養老的社會化服務體系，政府給予運營補貼、建設補貼，社區服務人員提供“三助”“兩托”“兩咨詢”服務。政府購買服務，企業負責運營，此舉充分整合利用家庭、社區資源，減輕養老壓力。在社區服務問題中，江蘇省因地制宜，針對突出問題給予資金支持。南京市政府出臺相關政策，每年投入近5000萬元，給予失能、低能、失獨老人家庭相應補貼。社區養老作為公共事務，養老本身利潤率低，投資回報慢，運營成本高，因此，政府在這一方面的補貼和扶持至關重要。政府作為主導者，積極動員各類資本進入養老領域，有利于建設和完善養老體系。

（二）養老服務產業資金運作

養老產業包括養老機構、養老項目等。現行的養老機構主要指養老院、老年公寓、護理院等場所。養老機構的興辦按照規定享有激勵政策和引領政策的同時享受多項補貼獎勵。如今，醫養結合型服務日益增多，更使得醫護有保障，家人更安心。在養老項目上政府資金和社會資本兩者相融合，銀行、證券等金融機構改良融資機制，為社會資本投資養老服務業提供渠道。符合條件的養老機構或養老項目可向銀行申請貸款，滿足養老服務業多元化融資需求。處于成熟期的養老服務企業可以通過發行債券、上市發行股份、私募基金等工具進行融資。如今，地產支持養老，外資支持養老，“互聯網+”支持養老等金融支持方式也在逐步發展，各種創新的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方式在當下都是值得提倡和實踐的。江蘇養老產業資金來源除私人補給、社會資本融合、銀行貸款、保險業資金支持等方式外，政府也給予最大力度支持，比如通過福彩公益金形式支持發展養老服務。由此可見，政府鼓勵社會資本、慈善資金參與養老服務，爭取融資渠道多元化。

三、江蘇養老金融支持模式創新之處

（一）多方資金共同匯入，養老融資難題得以緩解

對養老金融的支持模式，江蘇以引導養老服務多元化投資為目標，從多個領域加大資金投入，涉及政府資金、社會資本、金融行業、慈善資金等多領域，努力開拓養老服務的融資渠道，緩解養老服務現階段的“融資困難、資金昂貴”等難題。當下較為流行的方式是提倡社會資本通過PPP模式為養老金融增添力量。PPP(Public Private Partneships)模式是一種由政府資金與社會資本相融合的新型公共供給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以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結合的傳統模式，為銀行、證券等金融機構參與養老服務業提供基本的融資支持。在養老服務的資金支持上，江蘇近年來一直保持著投資不斷增長的態勢。“十三五”期間，全省共從中央預算中獲得撥款約1.5億元資金，鼓勵構建了37個公辦或民辦養老項目，在提高政府財政資金投入精確度的同時，擴大雙向服務融資渠道，鼓勵融資擔保機構向雙向機構提供擔保服務；進一步擴大養老服務行業債券發行規模，倡導金融行業積極開發符合不同年齡段群體養老需求的金融產品；此外，江蘇省各級政府也明確表示，到2022年時，55%以上的福彩公益金用于支持發展養老服務，慈善公益領域的資金支持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社會資本對養老金融投資的熱情。

（二）養老保險體系進一步完善，養老金融模式呈現新態勢

為促進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發展，養老保險體系的三大支柱自然而然成了焦點問題。目前對于第一支柱的基本養老保險和第二支柱的企業年金、職業年金，江蘇省積極響應國家政策，在城鄉居民養老金制度上實施了較為行之有效的政策。自2019年起，江蘇省對一直存在爭議的“養老金雙軌”現象出臺了一些新的規章制度，在機關事業單位和企業退休人員的基本養老金增長幅度上實施同步調整，將“養老金并軌”進程落實；同時適當增發高齡老年群體的基本養老金額度。除穩步提高退休人員的養老金外，城鄉居民養老金也將有所上調。此外，江蘇省已啟動實施養老保險基金省級統收統支，未來將從提高基礎養老金和個人賬戶養老金兩方面共同著力，提高城鄉居民保障水平。這些舉措不僅有利于促進基本養老金水平的相對公平，而且也有利于推動江蘇省全面建立基本養老保險待遇合理調整機制的進程。“十四五”時期中國發展規劃中提到，“十四五”將發展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提高企業年金覆蓋率，規范發展第三支柱養老保險。這意味著，我國的養老保險體系的完善將更加均衡。據人社部透露，建立以賬戶制為基礎、個人自愿參加、國家財政從稅收上給予支持、資金形成市場化投資運營的個人養老金制度將是未來的工作方向。江蘇也積極響應國家政策，個人養老金賬戶的落實工作也在籌劃當中。

（三）智慧化養老方式加盟，養老金融模式迎來新升級

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移動互聯網等技術的迭代更新，智慧化服務使我們的生活方式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大多數老年人由于不熟悉或不適應智能設備的操作流程，往往享受不到數字時代的便利。因此江蘇積極響應《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切實解決老年客戶運用智能技術困難實施方案的通知》文件精神，積極圍繞“銀發樂享”服務理念，全方位推進金融助老政策的實施。江蘇銀行目前正嘗試開發幸福版手機銀行，現已與深圳市信息無障礙研究會達成合作，采用“信息無障礙”技術，不斷優化存款、轉賬等主要功能，簡化操作界面與流程，增加語音導航等適老化服務，不斷降低老年客戶的使用門檻，力圖打造線上的無障礙養老金融服務。此外，江蘇各大金融機構為保障老年客戶多樣化的服務需求，為老年人群體定制專屬的金融方案，例如在市場上發行集投資理財、人身風險保障為一體的“幸福晚年”系列理財產品和“融享幸福”借記卡，不斷深化老年客戶的服務理念。目前老年人群體成了電信詐騙的新目標，為不斷強化老年人電信詐騙防范意識與自我保護意識，江蘇各大銀行積極開展金融知識宣傳活動，增強老年人群體識別非法金融活動的能力，并提供有效的應對措施。線上服務與線下宣傳建設“雙管齊下”，不斷幫助老年人群體跨越金融服務的“數字鴻溝”。

四、江蘇養老金融探索的建議提出

（一）穩固基礎，支持創新

2020年我國養老服務發展步伐加快，各類養老床位數達到807.5萬張，同比增長7%。老百姓的養老需求問題是江蘇省養老事業發展重中之重，江蘇13個城市分別制定目標。同時，加快發展基本養老服務將是民政部2021年的重點工作之一。政府充分落實養老優惠政策、大力支持民營企業進入養老產業、提倡社會資本進入、拓寬融資渠道等都是基礎性的養老金融支持。江蘇省在穩固基礎金融支持模式下，支持養老模式創新，包括PPP項目支持養老、養老機構商業化連鎖等，通過對養老項目的篩選投資、資產與經營分離等方式開展具有特色的連鎖模式運營。

（二）完善養老金融支持模式

1.逐步發展第二、三支柱養老金，支持養老金融產品

借鑒國際經驗，發達國家基于第一支柱養老金，大力發展第二、三支柱養老金，從而形成穩固的私人養老金體系，在借鑒經驗并結合我國國情之下應當明確發展方向。可以通過私營養老金這一長期資本，促進經濟發展，刺激銀行、股票市場、保險業等金融機構養老產品繁榮，在另一層面減輕國家的養老負擔。但現今養老金融產品同質化現象明顯，產品多且設計無差別使得人們眼花繚亂，無從下手，這需要相應金融機構開發符合養老政策與法規的特色產品，使大眾普遍接受。

2.提倡各界群體支持養老，鼓勵百花齊放

政府在養老支持方面起引領作用，以實際行動最大力度支持養老服務業，提倡社會資本加入，給予特定融資渠道、鼓勵民營養老機構建設等舉措讓養老業發展步入軌道。養老需求擴大，資金投入多使僅限于政府層面的養老支持或許有不足之處，因此，我們應當提倡社會各界群體都加入養老產業，比如福彩公益用于養老融資、金融機構開發新型產品支持養老、地產項目運用于養老等新養老金融支持模式，這些舉措可以讓養老主體發生改變的同時，鼓勵其他的機構、企業、群體自發性參與養老產業。一味地倡導不如實踐本身更有說服力，共同參與養老產業的建設和日常運營管理將會是未來養老的主要模式之一。

3.加強組織實施與配套保障

通過組織建立養老服務的金融支持工作協調機制，可以有效增強政策信息的協調溝通能力，金融政策與產業政策要想達到協調一致，需要市民政局、地方金融監管局等多方配合，共同形成養老服務業金融政策合力，加強信貸政策引導，通過運用合適的金融政策工具逐步完善金融支持模式體制，建立合理的效果監測與統計分析體系，才能真正將組織實施與配套保障落實。

4.新型養老觀念宣傳到位，助力養老金融后續發展

江蘇各級政府特別關注養老問題，政策上大力宣傳養老金融，但大多數人還懷有傳統的養老觀念，比如認為只有兒女不孝順或者沒有自理能力的人才會去養老機構，養兒防老的思想也是一部分人的慣有思維，這些無疑在給國家養老增添負擔。逐步宣傳新型養老觀念和模式，讓大眾知道養老產業服務人員專業度高、養老機構醫療設備完善、生活一站式服務到位，從而逐步接受新型養老方式，有助于養老金融的后續發展，也有利于江蘇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的創新實踐。

5.跨省交流無障礙，保有地域特色

我國各省、市、區在國家頒布的養老服務規范意見的引領下，因地制宜地探索符合自己省份發展的養老服務金融支持模式，有試點建設，有新項目投資以及更多的創新實踐之舉，各地也取得了一定成效。江蘇的養老發展不是封閉式探索，應當與其他省份相互交流，取長補短，付諸實踐。快節奏發展的當下，融合、創新固然是未來養老服務金融的一大突破點，但保有地域特色的養老金融支持模式也是需要長足穩定發展的，也是在各地區廣泛適用、普遍認可的。

五、結束語

江蘇養老方式主要以現代化居家養老為主，機構養老為輔，本文從養老方式著手，探索金融支持模式，保有基礎性支持方式外，努力發展特色化的養老金融支持模式，為未來養老服務業的穩定持續發展出謀劃策。通過團隊調研并借鑒國際經驗，本文給予相關建議和對策，希望江蘇養老業在穩步發展中實現創新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