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語文”或者說“語文教學”,作為一個復雜的概念,涉及到語言、文學、歷史、道德、記憶、教師、學生、年齡等多個維度的內容,涵蓋了眾多學科的眾多問題。直到今天,它的內涵和外延都依然模糊不清,以至于人們前仆后繼地創造各種概念去解釋它,諸如“大語文”“主題閱讀”“語文味”等等。當我們選擇一個方向去理解語文和語文教學時,我們的教育觀就理所當然地舍棄了另一些方向。本文從生命體驗和文化記憶的角度對“語文”和“語文教學”加以闡發,以表達我的語文教育主張。
首先,是生命體驗與文本接受的對接。部編版語文教材講求“摸爬滾打地讀”,這種基于“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閱讀邏輯,毋庸置疑有其深厚的邏輯性和合理性;而僅僅靠文本到文本的語文教育,似乎缺少了一點落地性的根基。此時,生命體驗就顯得彌足珍貴了。例如,未感受過天地遼闊間的孤獨,學生不太可能準確理解陳子昂《登幽州臺歌》的深遠;沒體驗過權力是如何馴服真理的悲痛,學生不太可能深刻理解《皇帝的新裝》小孩說出真相的勇氣;未能親身經歷國家沉淪、異族侵略,學生不太可能清晰理解《藤野先生》“幻燈片事件”給魯迅的創傷。故此,廣泛閱讀的同時,應該引導學生觀察世界、體悟人生。文本是作家生命和思想的結晶,是精神世界的情感體驗和深度思考;教師和學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作家所倍感困惑的人生問題。唯有教師和學生去感受山河大海、日月星辰、鶯飛草長、春秋更迭,感受孤獨、寂寞、離別、喜悅、委屈、焦躁,帶著這些生命的體驗出發進行文本閱讀,這才有與作家和文本對接的可能。
其次,是生命體驗與文本輸出的可能。語文或語文教育的另一個主要的目的是培養學生的輸出能力,無論是日常生活的交流,或者實用類文體的寫作、文學類文體的創作,都是文本輸出的過程。生命體驗對于日常生活的交流具有重要的意義,其可以在交流過程中感受他人的情緒流動,并產生感同身受的語言情緒。另外,實用類文體的寫作,諸如個人簡歷、調查報告、實習報告、思想匯報、工作總結、求職演講等等,甚至是說明書等追求客觀性的文體,如果缺乏了生命體驗的介入,也就缺乏人文關懷而黯淡無光和缺乏真實性。如,《中國石拱橋》這一說明文是作者融入其生命體驗而成經典的代表,茅以升憑借自己的專業素養,實地考察和對祖國科技的深沉摯愛,創作了該文,具有生命的厚度。最后是文學類文本的創作,生命體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莫言在其諾貝爾獎授獎儀式的發言稿中反復重申,對故鄉的感悟、對生命的體驗,對其后來文學創作至關重要。
最后,是生命體驗與文化記憶的形成。教材中文本的選擇,具有其內在的邏輯,其需要考慮下教會學生什么的同時,還需要考慮讓學生記住什么?例如,毛澤東《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橫渡長江》、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我們為什么應該記住革命先輩們的偉大?他們與我們的關系是什么?我們應該以何種方式記?。课覀冇涀〉倪@些革命先輩是一個個符號或者鮮活的生命?這些都是和文化記憶有關的關鍵問題。如果只是把過去的歷史當做一種文學常識、歷史常識和語文知識記住,難道他們的一生,就僅僅是我們的知識點嗎?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依然需要生命體驗的參與。唯有以生命去嫁接歷史,從而形成自我的記憶,文章的內涵和意蘊;前輩們的鮮血和勇氣,才有了真正的生命力。
總言之,我的語文的教育主張,是以自我生命的悲喜感悟作者生命之悲喜,在悲喜之中廣泛閱讀,從而洞察乾坤玄妙之理和形成文化記憶的認同。
名師簡介
馮 軍
文學碩士。深圳市新洲中學初中語文教師,參與國家級、市級與區級的教育科研項目,并獲得階段性成果。在各級各類學術刊物發表論文二十余篇,在各級各類的文學刊物發表散文等文章十余篇。曾承擔區級、校級公開課十余節,獲得一定好評。自工作以來,獲得國家級、區級、校級的教學比賽、論文比賽等特等獎、一等獎、二等獎若干。參與承擔包括《語文主題學習》叢書等多部書籍的選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