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彬


這一期,我們專門看南宋李嵩《貨郎圖》中的玩具。當然,不是全看,全看的話三天三夜也看不完。我們挑幾樣有代表性的。
請看,上圖中有兩個坐姿衣冠人偶,對面斜著兩個“泥孩兒”。泥孩兒是一種泥塑玩具,在宋代極為流行。特別是到了七夕節,街頭到處都有賣泥孩兒的。泥孩兒一般都不大,小的兩三寸,大的一尺余,沒有特別大的。雖然不大,但是制作精巧,而且有的還穿上衣服,有的戴上金珠飾物,有的安置在木雕彩座上,有的披上紅紗,有的罩上碧籠,因此可以賣得很貴。流行久了,就有能工巧匠涌現出來,他們會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算是品牌標記。南宋詩人陸游收藏過一對臥姿泥孩兒,是當時鄜州(今陜西北鄜縣)一個田氏工匠制作的,可惜,陸游因為逃避戰亂離家,再回家時那對泥孩兒不見了。
1976年,江蘇鎮江出土了一組宋代泥孩兒,是用生泥捏塑然后燒制的。這些泥孩兒高約10~19厘米,它們的小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宋代泥塑童戲像( 捏塑泥孩兒)?江蘇鎮江博物館藏

《貨郎圖》中畫了不止一種風箏。有一種鳥形風箏,做成轉頭展翅的式樣;有一種風箏,稱為瓦片風箏,也就是今人俗稱的“屁股簾兒”。還有一種風箏很有趣,鯰魚風箏,請看右側圖,大頭、大嘴、長尾巴的那個就是它,是不是和真鯰魚特別像?這種鯰魚風箏還有一種吉祥寓意,鯰與年同音,所謂鯰魚鯰魚,年年有余。
圖中的撥浪鼓也很有意思。有個小哥哥的撥浪鼓,鼓身扁圓,是一種比較簡單的撥浪鼓。貨郎手里的撥浪鼓可就考究多了。其手柄形似葫蘆,叫葫蘆把兒;那鼓身不是扁的,而是更加飽滿立體;那“旁耳”大概是皮革的,搖動時雙耳就輪流抽打鼓面,發出嘭嘭聲。撥浪鼓給人的感覺是活潑、有趣,不怎么嚴肅莊重,因此在民間,撥浪鼓既可給孩子當玩具,又可給商販做招徠顧客的工具。但是追溯撥浪鼓的歷史,早期卻是作為禮器,用于祭祀、朝拜等盛典。兩千多年前,撥浪鼓叫鼗(táo)。“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搖之,旁耳還自擊。”(《周禮·春官·小師》鄭玄注)想想看,一邊是大官們滿臉嚴肅,一邊是撥浪鼓活潑地搖晃,是不是挺好玩?
本專欄的最后,我們來解一處字謎。請看右側文字,照寫下來是這樣的:“旦淄形吼是,莫搖紊前程。”這是什么意思?原來,它是方言版的“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讀者朋友,祝愿你仔細看畫、認真學習、安心成長,如此積累,必會前程美好!